第1章 九州烽火(求推荐!求月票!)
- 逐鹿:带着理想向乱世冲锋!
- 祥轩居士
- 4299字
- 2024-11-01 14:26:36
词曰:
落日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夜来朝去,蓦地青春过了。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英豪。龙争虎斗漫劬劳,落得一场谈笑。
——寄调《西江月》
时势造就英雄,英雄成就时势。
永康六年,大雪纷飞,雪呼呼吹打着王府的红灯。江夏王赵霖已然躺下,掌灯的下人掩好门,搓着手,走了出去。大雪使得堂前树银装素裹,院子里亮堂堂的。雪风呼呼震响,仿佛夹杂着人声。
掌灯谩骂着:“嫩死人,不知这雪要飘多久。”掌灯仿佛听见了人声,那声音像风声。黝黑的夜渐渐透红,掌灯叫道:“着火了!”
一个宦官小步进来,掌灯在面前说道:“王爷睡下了。”宦官小声道:“王中尉有要事见王爷,称十万火急。”掌灯不敢怠慢,便去寝殿。王爷授意中尉进来,中尉王嘉火急火燎,跪在阶下:“大王,妖道沈青鼓动暴民公然造反,现在连破五县,直逼郡国。大王,江夏不能久住,随末将撤往南阳。”
赵霖脸色十分难看,可江夏已经不可久留,随即打点家当。大雪漫卷,江夏已然城破,大火裹卷风雪。江夏王在车马中得知了沈青召集了江夏郡民众夺取了郡治。赵霖心有余悸,他认为应该很快就会好转,大军马上就能压制暴乱。但……真的会这样吗?
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乃至一国,不少都没能跳出这周期率。创业易守成难,为何?殷忧的时候,必竭诚以待下;成功后,就纵情傲物。竭诚则为一体,傲物则为陌路。所以政怠宦成的有,人亡政息的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而言之,没有能跳出这个周期率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洛朝自太祖到元帝已然一百七十年。这时朝政衰败,地方豪强横征暴敛、土地兼并以及连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饿死荒野。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元帝死而太子渊继位,年号永康,即厉帝。永康元年,六月,不见天日,黑烟滚滚。八月,洛水枯竭。九月,陵山崩毁,造就横断崖。
天灾人祸,官府豪强无视民困继续横征暴敛,以至于无以复加。常言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成千上万的饥饿难民,高举义旗,揭竿而起,高呼:天翻地覆,再造太平!
这就是沈青能够掀起风云的根本。
赵王爷进入南阳后没有多停留,因为民乱越来越大,沈青召集了四州十八郡的百姓,身穿白衣,揭竿而起。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无数的达官显贵、王侯将相、地主豪强对于累世家业、千亩良田,忙于奔走却不能保全。
赵王爷不得不进入京师关都。翌日,厉帝赵渊升殿。赵渊问群臣应该如何应对。大将军樊琛站出来手握玉圭:“现在国内空虚,中原久不识兵戈,西凉兵马不能回调,应该让各地自行募兵。再者我们出钱练兵,让群臣和王室出人征讨。”赵渊思索片刻,准了大将军的奏,让赵王爷担任镇南将军领军二十万去平定荆州。想到贼寇横跨冀、豫、益、荆四州,赵渊下诏再命,黄盛为镇西将军讨益州,景亮为镇东将军讨豫、冀两州。
造弥昭告先祖,出征前,祃祭之上,赵霖和黄盛、景亮,杀羊宰猪,以血抹牙旗、战鼓。击鼓之后士气大振。
景亮先行出征,先渡河北上,直击冀州。话说到冀州,在街市之上,一个生得身长七尺,面如冠玉,浓眉大眼,威风凛凛,仪表非凡的墨衣斗笠游侠回到真定郡,他游历多年,如今天下大乱,他决定干一番事业。在城门口他看到了张贴的告示,是讨伐白衣军的。他识字,看到内容主要是募兵,内心想到,两百年的洛朝竟然沦落至此。他也瞥见了一个通缉令,抓捕要犯刘逸。刘逸得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动身离开。
一人察觉到了,便跟在后面。
那人跟到没人处,一把抓住,说道:“是刘兄吗?”刘逸诧异回转,发现不是别人,是旧友古羽。古羽生得身材魁梧,身高八尺,腰细膀阔,相貌堂堂。一双眼犹如寒星,两弯眉浑似刷漆,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古羽将刘逸带到一边问:“现在这么乱,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景公大军马上就要到了,我打算投军,顺便回家一趟。”
古羽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寒舍一叙。”说罢,古羽带着刘逸去往扈河畔。波光粼粼的河面,河水悠悠。在扈河边的一个茅草屋院子里,刘逸将茶水一饮而尽。刘逸问:“古羽老弟,你现在一身本事,如今在何处为生?”
“父母百年后,我以打鱼为生,但现在兵荒马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我也打算从军,一刀一枪效命疆场,也算没白活。”古羽挺直身体。
刘逸站起来,双手环抱,“这也不失为大丈夫所为,但乱世出英雄,大丈夫一世不如英雄一世。什么是英雄?英雄和大丈夫最大的不同就是心怀天下,古老弟难道没听说过:时势造就英雄,英雄成就时势。现在天下大乱,半个天下都被白衣军占据,各地自行出兵,日后各地必然拥兵自重。等到一定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古羽听到这些很是惊叹,他平生没有走出这真定,不知天下大事,但刘逸这话让他醍醐灌顶。“刘兄,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说怎么办。”
“说来容易,咱们都是草根,没有那么好的起点啊。”
古羽正要说话时,远处传来响马声。但见,烟尘滚滚,十几名官兵杀来。“有人私藏贼寇,太守有令,活捉刘逸!”
“不行的话,拼了。”古羽说道。
“不可,你没有兵器,先退吧。”说罢,二人向东撤离。
常言道,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郡兵有马,他们二人即便本事再大也挣脱不了。
“你逃吧,这些喽啰我来对付。”刘逸抽剑而出,古羽执意不肯跑。
“二位,我来也。”说着芦苇荡中,一人撑船而来,飞身上岸。那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执短戟,可谓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郡兵看见后,当头的勒马威胁:“我等奉郡尉之令抓捕要犯,小民不可造次。”
那人道:“对不住了,你们郡官向来欺压百姓,今天休想对这二位下手。”
郡兵大怒,拍马冲来。那人矫健,步战夺马。在武学中,夺马夺枪都是高难度动作。马对步兵向来有优势,而长枪对短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
刘逸和古羽也上去帮忙,古羽夺取一把刀,三人打斗一番便骑马东去。
奔去几十里后,刘逸拱手道:“多谢壮士,敢问贵姓大名。”
那人说:“免贵,赵城顾元,平时喜欢四处游历。”
古羽道:“我们都是真定人。”顾元问起二人从今之后有何种打算。刘逸道出自己的抱负,顾元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也入伙,从今往后由刘兄驱使。至于钱粮,赵城有一乡绅,姓许名文和,我与他素来相识,我觉得可以拉拢。”三人一拍即合,奔马前往赵城。
许文和饱读诗书,得知刘逸的打算后也捐出家财,供其招兵买马。如此一来许文和也加入其中,许文和指出:“现在经襄阳一战,赵霖击退沈青的白衣军,而沈青决定要占据河内一带,白衣军已经北上。我听说,景亮也要南下阻击沈青,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河阳一战。现在我们应该南下帮助据鹿太守解围。”
刘逸拊掌赞同。他们三千人就沿着潇水南下,抵达了被围困的据鹿。这时候郡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古羽望着白茫茫一片问道:“看着人挺多啊,怎么办?”
许文和望了一下,思索一会儿,指出:“他们不成纪律,人困马乏,已经是强弩之末,城里面虽然是孤军,但可以里应外合。我们从侧翼杀进去可以扰乱他们,白衣军没有专业的应对方法。”
刘逸指挥兵马,由顾元为先锋,古羽和他负责左右翼,杀将进去。彼时白衣军大乱,城内太守看见有一支军队救援,便开城杀出,白衣军一哄而散。太守战后拜谢,“多谢诸位,不知几位现居何职位?”
许文和作揖,“我们现在都是白身,因为白衣军作乱所以招募义兵来助太守。”太守大喜,“义士呀!现在景公在河阳抵御沈青,我打算助力但被白衣军围困,既然如此,我愿意引荐几位,再带两千人去景公处。”
刘逸率军南下河阳,到了景亮军处。刘逸拜见景亮:“先生,许久不见,学生刘逸领四千五百人来助老师。”原来早年当游侠时,刘逸就拜入了景亮门下学习。景亮见学生前来也是高兴,就让刘逸担任明天进攻沈青左军的力量之一。
回到营帐,许文和十分担忧。顾元很好奇,就问道:“我说,文和,你这是在担心什么?”
“阴符,听说过吗?”
顾元明白许文和的担忧。古羽问道:“那是什么?”许文和解释道:“阴符你可能没听过,但六甲你应该知道。”古羽说:“先生的意思是说,害怕沈青使用妖法?”
“也不全是妖法,六甲平时来看是一种预测,但是对‘易’的运用,总之要小心。”
刘逸思索片刻,“明天倘若沈青使用阴符该怎么办?”
许文和从军策中找出一本青纸书,说道:“那我用牙旗阵应对。”
翌日,景亮开始排兵布阵,刘逸等人居右军阵白旗下。景亮看时机成熟,就下令击鼓进军,刘逸率人杀出,许文和在中军登上车轼远眺。顾元手执长枪,骑着骏马,从阵中飞出,长驱直入。刘逸等人直逼沈青的中军,刘逸告诉古羽让他掩护顾元。但沈青忽然高举大旗,口中振振有词,外围又有几群信徒环绕行走。一时间飞石走沙、烟雾大起,士卒开始慌张起来,而白衣军却士气大振。古羽发现顾元被困在里面,“刘兄,不好了,顾元被困在里面了。”刘逸只好杀入其中。
许文和见沈青开始施展妖法便也起阵排术。许文和按部就班,但阵却难以运转下去,文和本人也受到了反噬。坏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景亮见状,赶紧鸣金收兵,就在此时,阵中闪出一女子,“我去接应师兄!”
待军队撤回阵中,景亮只好回营,刘逸等人也大败而归,古羽搀扶顾元,那女子也扶着刘逸,“师兄,怎么样?”刘逸看着她,“玉华师妹,多谢了。”
许文和说道:“没想到沈青的六甲之术如此高强,这样一来难以对抗。”
玉华问道:“就没有比他厉害的人了吗?”
景亮思索一下,“倒也不是,我听说河阳以西的桓山上,住着一个号称星鹤先生的高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深谙六甲之术,他应该可以。但他隐世避嫌,恐怕难以出山。”
古羽说:“事情紧迫,只能如此,实在不行就……”
刘逸摆摆手,“不行,我们只能以礼相待。”他看看顾元,“文和你照顾顾元,我和古羽去请星鹤先生。”
休息一阵后,刘逸和古羽沐浴更衣,骑马前往桓山。却说这桓山,如今已是暮春,山间一片青绿,山中雾气蒙蒙,有几个山民砍樵歌行,或说笑,或饮山泉。山泉流淌至山下,山下有田,田间耕农怡然自得。刘逸不敢相信,这里简直是桃源。古羽向刘逸指着前方,“刘兄,这里真是怡然自乐啊。”
“是啊,跟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前面有一老者,我们向他打听一下星鹤先生吧。”
那老者提鞋坐在石头上。刘逸上前作揖,“在下是镇东将军麾下右军校尉刘逸,拜见老者。”
老者怡然自乐,回拜道:“小老儿乃河内沈维,见过刘校尉。”
刘逸问道:“不知沈先生可知道星鹤先生?”
沈维拊掌笑道:“星鹤先生就是桓山越鹤,就住在桓山北的白鹤岗。校尉岂不知星鹤之心,若九天星斗,莫测其明?得星鹤者,如拥乾坤之钥,得天下易如反掌。”
刘、古二人瞠目结舌,古羽道:“沈先生说笑了吧。”
沈维道:“他可比古时风伯,前朝罗仲,有经天纬地之才呀。”
古羽说:“我小时候就听说,这风伯帮助帝鸿平魔神,罗仲更是三合天下,未免高估了吧。”
沈维笑道:“校尉既然来请,定能一睹其才华,只是如今越鹤已经云游去了。”
刘、古二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沈维又有一语相告。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