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里很难过，就我这样没喝几杯就倒的还怎么通过多卖酒赚钱给父亲做手术。

一阵凉风吹过，我大脑清明了一瞬，发现两位保镖并没有把我扶着去员工休息场所，而是来到了停车场。

右侧保镖拉开车门，就要把我往里面推去。

我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我强撑起精神对保镖说道：“大哥，走错了，员工休息室不在这里。”

“没错，今晚去姐姐那里休息。”旁边传来中年女人依旧笑眯眯的声音。

“抱歉，我还要上班。”我想要挣脱保镖的搀扶，但身体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呵呵呵呵~”中年女人笑出了声，“这个弟弟好可爱，这是你们会所的新游戏吗？姐姐给你请假了，放心跟姐姐去休息吧。”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不能上车跟她走。

我用力咬下舌尖，疼痛让我暂时清醒。

“放开——”

我聚集起疼痛带来的所有力量挣脱开保镖的钳制，跌跌撞撞的随便朝了一个方向跑去。

“弄回来。”我听到中年女人的声音变的冷厉。

我这会儿的状态肯定跑不过保镖，周围也没有什么能当武器，我感到无望且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

“哟，这不是杨阿姨吗？我男朋友是哪儿得罪您了吗，让您这么追着不放？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

听在我的耳中宛若天籁。

但对中年女人大抵不是如此。

“呵，是晨晨呀，你怎么在这儿？”中年女人明显声音不悦。

“见朋友呀。”女孩儿脆生生的回答。

“嗯，交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只是长得好看可不行，你爸妈知道你男朋友在这上班吗？”中年女人以关心之名欲行上眼药之实。

“随便谈谈而已，杨阿姨不是也不会让杜叔叔知道您的所有朋友吗？”女孩儿回击。

“哈哈哈哈~，你呀你，真是调皮！”

“赔不是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

中年女人带着保镖走了。

我又咬下了舌尖，对女孩儿说了声“多谢”，然后撑着无力的身体向回走去。

“你这是要才脱虎口，又进狼窝吗？”女孩儿说。

“啊？”我不明所以，茫然的看向她。

女孩儿叹了口气。

“他们是一伙儿的，酒里加了料，你现在回去他们正好把你再送到别人的床上去。”

我骇然不已，一时激动昏了过去……

最后，我是在医院醒来的。

护士说是有人打了120把我拉来的。

我不敢回去拿回自己的衣服，也不敢把身上的制服留在手里，我把制服给了中介大姐让她转交，大姐抽了抽嘴角。

“大姐，我能吃苦的，有没有正经的赚钱快点的活？”

“这不是吃不吃苦的问题，有的话早抢破头了，谁不想钱赚的又快又多的，老娘也想呢。”

“不行啊你也别在这儿找活了，你上人才市场，找个大公司干个稳定的活，签了合同让老板先预支工资给你父亲做手术，以后慢慢给公司干活还钱。”

“……也行。”

“哎，去找找吧，天无绝人之路，不到万不得已别走高利贷的路。”

“嗯。”

我听了大姐的建议，到人才市场转悠了三天，别说没有人肯预支工资给我，人家一听我的年龄，连谈话的机会都不给。

到了第四天，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不再以找工作为目标。

我想着既然这里是正规的人才市场，在这里招聘的公司应该不是骗子公司。

只要他们不赶我走，我就一家一家的跟人家讲我父亲急需要钱做手术，能不能先借给我钱，我可以打工还钱，只要不违法，让我干什么活干多久都可以。

我数着大概讲到第四十七家，我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一家置业公司的招聘经理主动找到了我。

“我们公司可以预支你父亲手术费用，但是你要和公司签十年的服务合同，工作岗位和待遇轮岗试岗确定，你能接受吗？”招聘经理问。

“能。”

我激动的答应，感激涕零。

“明天来公司办手续吧。”

“行。”

次日，当我看到高端奢华的集团总部时，我有些恍惚。

直到招聘经理带我办完手续，去财务部预支了我父亲需要的手术费时，我才惊觉我真的是中了大奖了。

“谢谢！谢谢！”

我给招聘经理鞠了好几个躬。

“哎，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我不解。

“好好干。”

招聘经理不再多告诉我什么，只是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

父亲做完手术出院后，我入了职。

我的第一个岗位是保洁。

我并没有觉得我在一群保洁阿姨中干活有什么不适。

这这远比之前的各种零工轻松舒适多了，我把我包干的每一个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别人一天打扫两遍，我能一天打扫四遍。

“有病吧他。”

“这么卷还让我们怎么干。”

在其他保洁阿姨的一致联名抵制下，我干了一个月就调换到了保安岗。

父亲虽然成功保住了一条命，但却不能再干重活。

养家的担子继续挑在我的肩上。

父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干，一方面是感念公司给的机会，另一方面父母是觉得这个公司很大，很好，在这里干能有前途，让我干好点，别让人觉得看错了人，帮错了人，最好还能争取换到更好更赚钱的岗位。

“嗯。”

我重重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白天，我认真记下了公司里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名字，严格做着保安岗位要求的工作职责。夜晚，我比岗位职责上要求的再多巡查一遍，确保各方面的安全。

一个月后的某天，我下半夜巡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远处的马路上躺了一个人，我赶紧拨打了120。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人是当地一位小领导的父亲，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半夜睡朦胧了从家里跑出来睡在了马路上，小领导给公司领导打了电话，我被换到了行政岗。

我换上了新的工装，在保安岗位一个月的巡查和认人帮了我大忙，和各部门的交流沟通没有障碍。

行政部的大部分沟通工作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机缘巧合学习了大量其他部门的工作内容。

又一个月后，公司有个新项目开盘，大概是项目宣传做的很好，来的客户太多，置业顾问数量明显不够，为了不让客户感到被冷落，大家都要去帮忙。

我们帮忙的主要是引导客户等候，帮忙服务。

但总有客户是不想去跟着置业顾问听介绍，而非要问我问题的。

我也不能只说不知道，我首先介绍了我是做行政的，然后把我了解的信息用能让我父母听的懂的方式和客户闲聊了一些，我不了解的我就拿了张纸记录下来，趁置业顾问同事上卫生间的功夫问两句，再回来告诉客户。

现场客户太多，同事们也乐的我帮他们解答，有他们认为根本不可能签单的客户，都被打发到我这里来。

多几个聊天对象而已，我一边照顾他们喝茶吃点心，一边耐心的跟他们闲聊唠嗑。

有几个客户很满意，当场就要跟我签认购协议。

我很懵逼，赶紧找来领导派了置业顾问专门来签认购协议。

一天下来，我成了签单最多的人。

销售部门的人都很不可思议。

销售总监更是直接来找我们领导要人。

“小逯，很不错啊！”招聘经理拍拍我的肩膀。

“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感谢谁了？”我问。

“额，哈哈哈~”招聘经理仍旧打马虎眼，“好好干，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我继续在销售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工作。

随着我的销售额越来越多，我逐渐还清了借公司的钱，开始往家里交工资。

父母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

“小远啊，好好干，别犯错。”

“嗯。”

一年以后，我成为了当年的销售冠军。

公司年会上，我终于知道了我应该感谢的人是谁。

是那天的那个女孩儿。

她叫苏晨，是公司老板的女儿。

“干的不错。”苏晨说。

我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只汇成最简单的两个字眼，“谢谢！”

“不谢。”

女孩儿离开了。

看着那道娉婷袅娜的背影，一朵烟花怦然在我的心底炸开，绚烂一片，一眼便是余生。

我越发努力的工作，以公司为家，学习各种公司经营运作管理的本领。

三年以后，我二十一岁，做到了公司的副总。

彼时，苏晨二十四岁，研究生毕业，正式来公司工作。

我已经可以淡然的在苏晨面前谈笑风生，我带苏晨了解公司的各种运作，手把手的教她我学到的本领。

然而没过多久，老板开始给苏晨安排各种相亲，我的心如同吃了一树的柠檬。

我暗自打听相亲对象的各种细节，整理成报告递给苏晨。

“哈哈~，逯总这么怕我被骗，怎么不帮着去把把关？”苏晨漂亮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

我点了点头，说：“行。”

苏晨笑的更加开怀。

老板把他认为的好友家的称得上是有为青年的儿子们介绍了个遍，苏晨一个都没看上。

老板冲我埋怨，“小逯啊，晨晨相亲，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有你那么张脸在，谁特么还能入得了晨晨的眼！”

“我知道你对晨晨好，把晨晨当亲姐姐，可谈恋爱的事情还是得晨晨自己谈！”

这些多年的磨炼，我已经能做到遇事不动声色，但还是忍不住用力的握紧了拳。

老板又给苏晨介绍了个对象，或许是老板也对苏晨说了什么，这次苏晨没有找我去把关。

隔日，相亲对象来接苏晨下班的时候我才知道了这个事情。

看着苏晨开开心心的挽上了相亲对象的手臂，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心底里蕴藏已久的情感猛然冲破了阻碍爆发出来。

我冲上前去，拉过了苏晨的手腕，对相亲对象说道，“抱歉，还有点事情，麻烦会客室等一下。”

相亲对象愣了一下，目光询问苏晨的意见，苏晨安排秘书将他带去了会客室。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直视苏晨的眼睛。

“什么事？”苏晨问。

我深呼吸口气，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苏晨。”

“嗯。”

我闭了闭眼，再次深深呼了一口气，倾诉出内心深处的情感。

“苏晨。”

“我喜欢你。”

“三年前的年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

“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我拼了命的努力，想用最短的时间尽可能缩小和你的差距，能站在你的身边，配的上你。”

“可，还是慢了些，你，可以再等等我吗？”

我攥紧了手指，紧张又期待的等待苏晨的回答。

“等什么？”苏晨歪了歪头问。

“等我赚够足够多的彩礼。”我说。

“不等。”苏晨摇了摇头，脆生生的回答。

“……”

我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明明知道有这种答案的可能性，但巨大的失落感还是包裹了我，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毫不介意的笑容。

“哦。”

“那没事了，你走吧。”

说完，我不再管她，转身靠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闭上了眼，忽然就感觉这些年来的工作导致我身心俱疲。

我像一只被抛弃的丧家之犬一样难过。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喜欢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被喜欢也是常理。

但我还是放任了自己散发一会儿无限颓靡的情绪，我的神经实在是绷了太久太久……

身旁的沙发有轻微的凹陷，我睁开了眼睛。

是苏晨。

“嗯？”

我不想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她不去见她的相亲对象吗？

苏晨叹了口气，两只柔夷抚上了我的额头，似乎是要抚平我眉间的愁绪。

“我是缺你那点彩礼吗？”

“你觉得让苏大小姐主动向你表白像话吗？”

“我都让你陪我去相亲了，你是傻子吗？”

“工作上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么，怎么到了大小姐这儿就轻易放弃，是喜欢的不够吗？”

苏晨突突突如机关枪一样的话语直接把我砸的懵逼。

“哼！”

看我没反应，苏大小姐的小手从我额头上拿开，就要起身。

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苏大小姐的手腕，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

“不是的，不是轻易放弃。”

“是我觉得还配不上你。”我解释。

“哼，那现在又是谁给你的勇气抱我，梁静茹吗？”苏晨说。

“不，是苏大小姐给的勇气。”

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在怀，鼻息间满是女孩儿的馨香，巨大的喜悦幸福和满足感涌上心头。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我更紧的拥着女孩儿的身体。

原始的冲动悄悄萌芽，我无师自通的吻上了大小姐柔软的唇……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我猛然一惊。

似乎忘了相亲对象的事情。

“开门吧。”大小姐整理了下稍皱的衬衣，脸带红晕的说。

“那个，没事？”我问。

“开吧。”大小姐命令。

门打开了，相亲对象朝里瞅了瞅，卧槽了一声，“姐，虐狗就过分了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是？”我问。

“我表弟。”苏晨答，然后挑眉，“你以为是谁？”

呵，哈哈~，不是相亲对象！

我再次把大小姐拥入怀里，高高抱起，开心的转了两个圆圈。

“大小姐开心吗？”我问。

“开心。”大小姐说。

“开心什么？”我再问。

“终于可以摸到你这张帅脸了！”……

我和苏晨悄悄开始了年轻人的热恋，等老板发现端倪的时候，苏晨已经怀上了龙凤胎宝宝。

老板保持沉默，一个月没有搭理我。

我主动找到老板表达我的心意。

“我是真的喜欢苏晨，没有掺杂任何的东西。”

“我会从公司离开，自己创业。”

“当然肯定是以相妻教子为先，事业为后。”

“先把妻子孩子伺候好了，有时间我再去出去赚钱。”

“哼！算你识相！”老板终于松动。

我主动找了律师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晨晨是老子的独生女儿，就算这样你也是占了大便宜！”老板嘬着牙花子。

“是。”我坦然承认。“所以大小姐就是我的女王。”

老板一脸复杂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张罗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

我和苏晨婚后一直相亲相爱，琴瑟和鸣。

和双方父母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

宝宝们二岁后我就从公司里退了出来，但和公司的一些人还保持着联系。

我分别约了几个部门的人吃饭，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也没有听说苏晨和哪个同事走的近。

我带龙凤胎到岳父岳母家蹭饭，岳父岳母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仍然年轻的面容和身体，特意增加了夫妻生活的花样和频率。

一周过后，我略感疲惫，苏晨却越来越容光焕发。

再一次过后，我问：“苏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满足不了你？”

苏晨惊讶的睁开如水的眸子，“怎么可能？这几天你都快要把老娘折腾死了好吧！”

哪怕是夫妻这么多年，听到这话，我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我再问。

“……”

我拉过她的手，抚上我的脸庞，抚过我的脖颈。

她的睫毛颤抖个不停。

我覆上了她的唇。

“苏晨。”

“你看你还是很喜欢我的，身体最诚实，对不对？”

“我不想跟踪调查你。”

“遇到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嗯？”

“……”

“我再想想。”

一个星期后，苏晨带着离婚协议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仔细想过了，事情告诉你也好，你也好有个准备。”

事情是这样，岳父当年也曾是穷小子出身，机缘巧合遇到了个大金主带他做生意。现在大金主遇到危机，要岳父报答当年的知遇之恩帮着度过难关。但对方缺口实在太大，十个岳父的公司才有可能盘活，对方的意思是现在岳父献上这一个公司，将来再还他两个，岳父权衡利弊之后，认为对方八十多岁的年纪不太可能东山再起，遂不想答应。

但对方路子很野，当年岳父白手起家做了一些事情也并不合规合法，对方要挟岳父，不报答，就一起毁灭。

“我和父亲也不确定他们会做到哪种程度。”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带桐桐妮妮，我们离婚吧。”

呼——

我喷出了一口浊气，不是移情别恋，就还好。

“离不离婚的先不说。”

“你把已经掌握的对方的资料给我，我先看看。”我相信苏晨不可能没做工作。

“行吧。”苏晨情绪不高。

我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她的唇。

“放轻松点，你老公也不只是长的好看。”

噗嗤——

苏晨漾开了笑容，“行。”

我认真分析了对方的资料，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资料并不能找到一击致命的突破口，我只好联络了偶然结识的顶尖电脑高手，大量搜集对方各种违法的资料，却不想阴差阳错了解了对方各种的秘辛。

我让顶尖电脑高手将对方的几十个小老婆，十几个私生子的全部档案信息共享给了每一位当事人。

一个月后，苏晨兴奋的说：“我们不用离婚了！”

“嗯？”我做洗耳恭听状。

“那位后院起火烧到了前院，原本的财务危机更是雪上加霜，被扒出了转移到小老婆和私生子处的大量财产，那位一时急火攻心，就去了。”

“嗯。”我点了点头。

苏晨搂住了我的脖子，“虽然貌似不太好，但我现在真的很想亲你。”

“如你所愿！”

我深深吻上了大小姐的红唇……

结束之后，我拥大小姐入怀。

“以后还遇到点事就想着离婚吗？”我问。

“嗯……看情况吧……”

啧——

我挠向了大小姐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逯总放过大小姐吧……”

“还看情况吗？”

“哈哈哈哈哈~不看了……不离了……”

我停下了手，再次覆上一个绵长的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