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受冷风吹

要过春节了,一位山东的朋友托人给我带来一箱当地的土特产。她在电话中告诉我说:来人是坐青岛至武昌的2043次列车,晚上6点到达武昌站。她还告诉了我车厢号码及对方的姓名,让我及时去接站就可以了。最后的一句嘱咐就是:记住,千万别耽误了!

怀着感谢的心情,买了一张站台票进站,这时离6点还差10分钟。

不知2043次列车会停靠在第几站台,我在通道的入口处询问了几个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不知道。

“等车到站了,广播会通知的。”身边一个个子不高但很敦实的中年男子对我说。

他是早就站在那里的,穿着厚厚的呢子外套,围着围巾。

“你也是来接人的吧?”我问他。他点点头,巧的是,他要接的人与我要接的人在同一辆车上,这下好了,我放下了半颗心。

趁这段时间,我们就攀谈了起来。他是来接他的女儿的,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原本是分到了深圳,又被单位派到了青岛,小小年纪就转战南北,做父母的自然牵挂。

“女儿本来不让我来接,说等到武汉了,就找这里的同学先将就挤一宿,明早再回家,我们还是不放心,就来接她。”

“你不是武汉的?”我很惊讶。

“我是汉川的。”

“从汉川到武昌,有近2个小时的车程。晚上好回去吗?”

“还好,现在晚上往那边的车也很多。”这位父亲说。

这时,从候车厅过来一拔乘客,通道里人头涌动。看着每个人大包小裹、行色匆匆地往站台涌去,而自己等的车还没有来,心里有些着急。我无法和那个人取得联系,这位父亲也说他走的时候太匆忙,手机没带在身上,无法与女儿联系,就只好耐着性子等广播的通知。

我们频频地看表,6点10分早过了,可是,广播里根本没有半句关于2043次列车的消息,倒是不停地播着其他列车晚点的情况。

晚点,也是春运的特色之一。只要没弄错、能到就好。

这时过来一位工作人员,询问之下得知,2043次列车因为春运调整,6点40分到站,比朋友告诉我的时间整整晚了40分钟。

还要再等30分钟,这里太冷了,北风似乎都在往这通道的入口处呼啸灌来,我建议到候车厅去等。

“我怕那边听不到广播的消息,我还是在这里等吧。”他说。于是,我就一个人走了。

半小时后,广播传来2043次晚点的消息,大约晚点20分钟。哦,天哪!这也就是说,原被调整后的6点40分,现在还要在此基础上继续向后拖延20分,整整推迟一个小时。

坐在温暖的候车厅里,远远看到那位父亲站在空旷的通道入口处,很沮丧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我走过去,告诉他,其实候车厅也能听到广播,而且暖和。

可是,他依旧坚持:“不要紧,等一会儿乘客进站时人太多,我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一些,容易看见。”

一位父亲对于女儿的爱,就在这样的一些细节里表露无遗,而这一切,那个做女儿的是不知道的,只有我这个旁观者清楚的看着。再或者,家人间都是已知的熟悉或是习惯着亲人的固有模式和行为,他们是否早已经安然享受那份特殊的细致温情?或者已经经由习得而进入麻木无知的冷漠、理所当然?

都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的老话儿,因为这就是身份角色不同,所带来关注落点的差异。世上做父母的,自从有了孩子开始,似乎自己所有的牵挂与重心就全部放在了孩子身上,孩子主宰操控着父母全部的细微神经和生活。要不怎么叫“心头肉”哪?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围绕操劳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甚至走火入魔,而年轻的孩子他们所热衷的关注则大多是出于对外的新鲜好奇的诱惑。

有些感受无法预知,有些感受难于设身处地。唯有时空转换,唯有亲身经历。

6点52分了,2043次列车终于缓缓地进站,那位父亲笑着冲我摆手,然后往那个他等待已久的车厢走去……

我记住了这个父亲,记住了这个人世间千百个平常普通的故事,我为那个女孩庆幸,为她感动,庆幸感动她有这样一个执着细致暖心的父亲。相信她会有一天忽然感受和醒悟到还在她年纪轻轻时父母相伴培养中的细致用心,相信她也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回馈给父母相同的温暖照料,而且也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将这份民族优良的传统传递下去。

——绿茶

爱心留言

*爸妈,这么多年,是我们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爹娘,不只是只有你们惦记的迫切,儿女的内心也一样满是思念的渴望。爸妈,你们的呼唤焦灼,我们的回答发烫。我们正在奔赴回家的路上。我们满载而归啊!有吃的,有用的,还有额外的喜悦——一个漂亮的儿媳,一个憨厚的女婿,一个外孙,一个孙女!多么丰富的幸福!爸妈,这些都是属于你们的荣誉。

*知道老爸老妈腿脚寒凉,需要保暖,这次我专门听取了专家建议,您看哈,这次老爸的保暖裤是鸭绒的,还有一对羊毛护膝;老妈除了一件羊毛内衣还有一顶针织的毛线帽。另外,给你们二老都买了一套唐装。妈今年60寿诞正好穿上,红红的,喜庆。祝愿你们长寿,健康!

时空转换,请准许我这一刻

将肃穆尊敬的母亲轻唤成妈妈

仿佛广袤的田野有和煦春风吹抚

阳光普照下绿茵小草接受祝福

清澈溪流鱼儿悠闲懒散的游戏

而一只花猫预设了自己睡前的美梦

正眯起眼睛晒着太阳

羊群的相互咩叫,每一声招呼都说吃得很饱

而后带引牧人渐隐于晚霞后的家门

妈妈有大爱,大爱无疆

妈妈是上善,上善若水

唤一声妈妈,是那么的温情柔软

惟其柔软催化着暗影的坚冰

妈妈所体现的是最无私真爱,

深入诠释着绵绵人间的血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