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院后,我开始担心起毛毛的处境。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再放心把毛毛放在家里,单独和婆婆在一起。

我跟老公哭诉,想让他赶紧劝婆婆回乡下去。可志恒也哭丧着脸,对我说他妈把他拉扯大不容易,刚来城里几天就被赶回去,会被亲戚们戳脊梁骨的,他求我再忍忍,顶多再忍一个星期就好。

无奈之下,我将毛毛带到了公司。公司不允许带宠物,我就把它放在楼下,拜托保安叔叔帮我看一会儿。结果,等我中午下来喂它时,才得知毛毛它自己跑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毛孩子一定是自己跑回家了。

我家离公司不远,以前如果是晚上,志恒不在家,我要回公司取个东西啥的,都是毛毛陪着我。这条路它很熟。

想到这,我疯狂跑回家。一进门,我愣住了。家里来客人了,大大小小围了一桌,大概八九个人。我认识的只有小姨父一家三口,还有楼下邻居大爷和他老伴。

这些人团团坐在我家餐桌旁,围着一锅东西,正有说有笑地往嘴里炫着。志恒小姨父的嘴巴上还挂着油。

毛毛丢了,我心里焦急,没空理会这些都是什么人。于是,匆忙打招呼后,我便着急地叫着:“毛毛,毛毛,你在哪里?你是不是自己回家了?”

我轻声呼唤后,张开手臂等待着我的毛毛从哪个房间里钻出来。可是,家里哪有半点毛毛的身影。

“妈,毛毛有没有自己回家?”

我一连问了两遍,婆婆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脸色铁青,表情十分不自然地请我过去吃点东西再走。

而邻居大爷大妈和小姨父则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餐桌上煮着的那锅肉。屋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我的心头一紧,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情绪激动,指着餐桌质问婆婆:“你们吃的到底是什么?”

婆婆被我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了。

“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吗?还有没有点家教啊?”

“没错,你猜对了,吃的就是你那倒霉狗。咋的了?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之一,处置一条狗的权力总是有的吧?”

我掀翻了桌子,崩溃大哭。婆婆倒打一耙:“一条土狗而已,能值几个银子?你小姨夫辛辛苦苦为志恒安排工作,不过吃你顿狗肉,至于你小气成这样?”

“报答小姨父就非要动我的狗吗?再说,毛毛陪伴我整整四年,那感情是用钱能衡量的吗?你说这话还有半点人性吗?”我歇斯底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婆婆脸上有点挂不住,炸毛道:“你那么在乎那小畜生,不就是因为它是你和你前对象一起养的吗?你整天‘儿子,儿子’地叫着,那狗还跟你前对象姓‘毛’,我听着心里不痛快。”

“我们家志恒还没生儿育女呢,就给条破狗当后爹。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我宰了它就是要为我儿子出这口恶气,怎么了?”

听婆婆亲口说出她的歪理邪说,我当场愣住。早就被婆婆电话喊回来的志恒也愣在原地。

我摇晃志恒的身体,想让他帮毛毛说句公道话。可志恒却来了句:“我妈说得对,我也早看那条狗不顺眼了,还不是你整天抱着它,毛毛毛毛的叫得亲热。”

志恒的话太让我意外了,我头一次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我苦笑:“我真没想到,你们家人都这么爱和一条狗较劲儿。就喜欢抢着给一条狗当后爹后奶奶,还真够逗的。”

“你说什么,李美佳,你是疯了吗?”

“是有人疯了,可不是我李美佳。这人要是疯起来,有时候还不如一条狗呢。”

婆婆撕心裂肺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也不甘示弱,这次一句都没让着她。

结果,她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心脏病突发,一头栽倒在地。邻居大爷大妈见状早早闪人了。小姨父也想走,被小姨拦住。还是他们先打了120,把婆婆送到医院后才走的。

婆婆被送往医院,经过医生检查,说她没什么大碍。但志恒还是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数落:

“美佳,每次你和妈因为毛毛闹得不可开交,我总是站在你这边,可这次我得说你两句,就算老人家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不至于你把她气进医院吧?”

“毛毛就算再亲,它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条狗。就算是你和前男友爱情的见证。但在我家里的地位总不能超过我妈吧?除非真让我妈说着了,你还惦记着姓毛那男的!”

“等一会儿进去看妈,你赶紧给妈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我会劝妈不要跟你一般见识。要不然的话,我妈说让我和你离婚。”

志恒的话,让我一句都不想多说。事已至此,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和他辩论了。感觉和这对母子掰扯不明白了。

现在的我,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给毛毛报仇。报仇的方式我已经想好了。我绝对让伤害毛毛的人哭都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