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真他娘的疯了！”
李易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
人皮，通常与邪术相关。
虽说他并未发现异样，但魁老四自称尊者，天晓得，他在人皮上施了什么邪法。
拿，还是上交？
若魁老四有心传承，人皮上记载神功，就此上交，岂非错失机缘：可若是诓骗，这人皮，多半会要了他的命。
“李易！”
凤九喊道，“堂主让你回话。”
“这就来！”
李易一惊，下意识错开碗碟，将人皮拽出。
心中已有决断。
只剩三年的寿命，半死不活一条烂命，不论什么法子，先试过了再说。
以防魁老四动手脚，用五行封印贴了，再塞入竹筒，竹筒封口处再贴五行封印符。
好在凤九并未多心，扭头就走。
自打那一日捉住宋芸，凤九对他信任有加。
李易心中一安，去向刑房。
刑房一如既往的血腥味浓重，只是今日的犯人，不是人，而是一条被捋直的妖蛇。
蛇七立于妖蛇旁，催动法诀，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术，竟将其魂魄激发了出来。
见李易进来，他眉头微皱，道：
“此女当真是你抓来的？你可知她是谁？”
李易一愣，道：“宋芸侍女？”
“此妖二三十载道行，抓它不是信手拈来？”
蛇七眼皮一跳：“此女本是魔教护法，身怀心魔大咒，即便已失去肉身，仍存三分威力，你如何敌得过她？”
魔教护法？
李易嘀咕了一声，定睛看去。
女子魂魄模糊，依稀能看出狐媚子脸，丹凤眼，眼中迷离涣散，惹人心中一颤，唇轻薄一抹，鼻头挺翘娇小。
比之宋芸，虽少了几分姿色，但多七分媚骨。
一见李易，她咬牙启齿，道：“李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免疫心魔大咒，还……”
李易眼皮一跳，出言打断，“在下一生行事，讲究光明磊落，心魔如何奈何得了？”
吸收毒素，化为己用之事，绝不能让她讲出。
“哦？”
黑暗中，响起戒律堂主的声音。
“没有心魔？”
李易转头看去，才发现他立于无人处，唯独一双凌厉眸子，寒光烁烁。
“是人，便有心魔，除非，你身怀至净玉体。”
李易一愣。
“什么是至净玉体？”
凤九深吸一口气，道，“修士不仅有灵根，还可能诞生出先天体质。”
“先天体质有好有坏，有的天生凶险，一个不慎便身死道消，活到成年已是大幸。”
“有的体质，则天赋异禀，诸如五行宝体，天生亲和五行灵气，修行练功事半功倍。”
“不论是好是坏，先天体质效果越强，则出现几率越小。五行宝体已是常见体质，然其几率不过万分之一。”
李易问道：“至净玉体，几率又是多少？”
凤九摇了摇头，道：“大齐从未出现，也只有典籍中，记载万年前，有丹道祖师，是至净玉体，名唤神农。”
神农？
神农尝百草的神农？
李易试探道：“这位神农，有什么丰功伟绩？”
凤九面露敬仰之色，“据说亲身试药，开创丹方一百八十道，开丹道之先河，后吞服混元仙丹，羽化飞升！”
仙丹？
再次听到这个词，李易心中顿觉古怪。
上一世的神农，被断肠草毒死。
这一世的神农，一样尝百草，怎就飞升了？
我竟有神农之姿？
即便是有，也不可如此高调，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别说他如今身陷窘境。
于是他呵呵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与神农一般资质。若当真是至净玉体，本该百病辟易，又怎至于寒症缠身？”
“也是。”
凤九颔首，“身怀体质是真，但非至净玉体。”
“哧！”
妖蛇哂笑一声，道：“从小顺风顺水，心魔虚弱罢了，倒教你们在此自吹自擂，讲出劳什子的先天体质，当真痴人说梦。”
“前辈说的是。”李易笑道。
戒律堂主望向妖蛇，竟少见露出笑意，道：“张扶柳，许久未见，怎的沦落至此？”
“你当真以为，能困得住我？”妖蛇冷笑。
话音才落，墙缝间忽而钻出一道粉光，将其魂魄包裹，猛地冲出刑房。
蛇七一惊，握剑便追，却被堂主拦下。
“不必追了。”
他淡然说道：“我已在她魂魄留下印记，只要她还在桃源县地界，便逃不出掌控。”
闻言，李易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戒律堂主便不准备问出什么，而是将她当作了棋子，监视宋芸的位置。
主事者，显然是宋芸无疑。
妙哉！
蛇七面露喜色，拱手道：
“堂主英明！”
戒律堂主望向李易，“此次抓住张扶柳，你功劳不小，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看来蛇妖在魔教地位不低？
李易略作思索，道：“小人斗胆，求要筑基丹，不知堂主可愿成全？”
虽不知筑基丹行情，但未见宗门出售，想必十分珍贵，若能要到，便皆大欢喜，若要不到，便降低一步需求。
只知门中不少老人，苦于没有筑基丹，熬到三十来岁，仍在炼气踏步。
蛇七嗤笑一声，“你可知筑基丹何等珍贵，即便龙凤字暗卫，一年辛苦下来，也只能换到一枚而已，简直是痴人说梦！”
凤九瞧了李易一眼，见他只是不懂行，便道：“蛇八毕竟是新晋暗卫，从前不曾接触珍品丹药，也属正常。”
“换一个吧！”
闻言，李易点了点头。
听他二人一番话，他知晓了筑基丹的地位。
珍品丹药，听说过这一称呼。
不是炼制难，便是材料珍惜，出产有限，动辄百两黄金一枚，长老也拿不到几枚。
听说有一种黑玉元丹，可生死人、肉白骨，唯独师祖可炼制，一年出产五枚，两枚自用，三枚外售，队都排到十年后去了。
一枚黑玉元丹，值千两金！
同为珍品，筑基丹即便不如，也差之不多。
既然如此，便退一步。
李易又道：“小人可否要几枚五行凝元丹？”
“五行凝元丹？”
蛇七狐疑，“你才炼气几层？”
“五行凝元丹，九层之人用于炼气圆满，你要此物作甚？”
李易知他看不出自己修为，于是笑道：“在下先攒着，留待日后用。”
“你……”
话还未落，便听堂主淡然道，“决定了？”
李易点头，“决定了！”
戒律堂主大袖一挥，一枚小瓷瓶飞出。
“恰好得了一瓶，赠予你了。”
李易喜不自禁。
“多谢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