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秋走了。
既然女儿非常平静的说和顾城只是非常好的朋友,在伊甸园也只是以学论道,她也只好相信。
不然还能怎么办,押着女儿去医院检查处女膜是否破损吗?
当妈要是当成这样那就彻底失败了。
看到林书雪打了个哈欠,没等乖女儿以“我困了”的万能理由暗示她离开,姜迎秋就率先告辞。
送走妈妈后,林书雪回到伊甸园,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回味着刚才和母亲的对话。
她本以为妈妈得知爸爸懂俄语后会感到惊讶,然而没有。
妈妈的唇角甚至有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
林书雪瞬间明白,有些事不是不懂,而是装作不懂。
若是妈妈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懂,姜林集团也不会发展到市值千亿的规模。
如果爸爸连妈妈的小花招都看不透,他也不可能二十一岁拿到博士学位。
虽然那个时代的教学风格比较奔放,有实力就可以跳级,但十五岁考上大学,六年完成本硕博学业还是足够震撼。
所以,这只是是他们Play的一环。
如果不是早就看对了眼,怎么可能练习求婚直接练到床上去了。
真看不出来,爸爸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也这么狡猾。
真是糟糕的家伙。
不如顾城诚实。
林书雪默默的给亲爱的父母亲贴上标签,然后封存。
想到顾城,林书雪就忍不住唇角上扬。好吧,其实这家伙也不怎么老实,明明有可爱的女朋友,却在伊甸园不止一次偷瞄她的脚,甚至因为看到不该看的风景有过毛细血管破裂的失态。
这种掩饰不住的赞美,林书雪非常理解。
这便是生命的本能,不受任何拘束。
在宽大的软垫上摊成一团,脚丫懒懒的缩在长袍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莫名奇妙吃了一嘴来自中年夫妻的陈年狗粮有些糟心,但她真的羡慕妈妈。
被人宠爱着的感觉果然很不错。
能找到一个陪自己胡闹的人,尤其是找个聪明人陪自己胡闹,这就是幸福。
爱情从来没有形式,只要身处其中的当事人喜欢就好。
或许她也该谈一场自由自在的恋爱,可她根本没法结婚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话是谁说的来着,是莎士比亚还是哪位伟人?
好吧,这不重要,总之她不想做女流氓。
那就休息吧。
想到休息,林书雪怅然发现下个法定休息日是清明节,顾城也是要祭祖的,总不好让他再过来,下下个休息日要到4月13日,隔了整整半个月。
伊甸园要孤单整整半个月。
林书雪蜷缩着身体,双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现在她有理由请顾城过来,高考结束之后呢?考上大学后呢?顾城就要和秦歌双宿双飞享受二人世界去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凑过去?
如果从来不曾有陪伴,孤独也是一杯清凉的美酒。
友人离去后的孤独,却只是苦涩的酒。
林书雪莫名的有些烦躁,站起来正要活动一下,小腹却忽然痛的厉害。
她慢慢的靠着墙角,从壁橱中取出小兔子造型的暖手宝放在小腹上,咬着牙,冷汗涔涔滚落。
每个月都有几天都让她痛不欲生。
西医的诊断结果非常清楚,继发性痛经,但无论开什么药都治不了,只能无奈的判断是和她不孕的原因有密切关系。
医生略显无奈的表示,她的这种症状在定性后可以用她的名字命名,如果她可以配合做些实验的话。
林书雪对当样本不感兴趣,断然拒绝。
老妈带着她又看了几个老中医,都是成名多年的杏林圣手,望闻问切一气呵成,对她的病理、症状如数家珍。
老神医说起病理滔滔不绝,但同样无法解决问题。
最后见得那位八十多岁老神医给出根治的办法,生个孩子。
可先天不孕怎么生孩子?
老神医也有主意,这恶性痛经便是病根,先治痛经。
痛经怎么治?很简单,生个孩子...
姜迎秋差点给老登的铺子扬了,还是林书雪劝住即将暴走的妈妈,甚至还贴心的劝说妈妈生老病死都是命运,生不了也无所谓。
之后姜迎秋又尝试过求助萨满、巫医、僧侣、道士,最后还是林书雪的父亲忍无可忍的制止了她的疯狂举动。
“疼就忍着,忍不住就吃止痛药!”
老林给出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虽然简单粗暴,却能最大程度解决问题。之后几年,林书雪就是这么做的。
先用热水袋、暖手宝顶一顶,顶不住就吃药。别人不敢在特殊时期乱吃药是怕影响生育能力,她根本不怕。
今天也要吃几片吗?
林书雪有些犹豫,止痛药固然有用,但吃多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吧,想点不高兴的事好了。
“你和顾城高考结束就没法见面了。”
“他要和秦歌一起飞走了。”
汗珠从额角滚落,血气上涌让面颊微微泛红,林书雪咬着嘴唇,指尖狠狠的扎进娇嫩的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多想。
她就这么一个能聊上几句的朋友,上天为何如此残忍,连这仅有的温存都要剥夺。
太不公平了!
林书雪猛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她愣在原地。
虽然小腹依然传来阵阵隐痛,但好像真没那么疼了。
她走向伊甸园角落的书桌,看着摆的整整齐齐的演算纸上行云流水的的字迹,仿佛顾城还坐在那里。
然而定睛再看时,斯人已去,只余草纸数张。
...
“妈,问你个事。”
当妈妈第二次催促休息时,秦歌放下钢笔,回头看着妈妈轻声问道。
“问完就睡?”
“好。”秦歌笑盈盈的点头。
“你说吧,看你这贼兮兮的眼神不像好事。”秦诗雨笑着在女儿身边坐下。
“你和我爸怎么认识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秦诗雨的脸色黯淡了几分。
“就是好奇,我爸爸去世好几年,您都没动过改嫁的念头,可见你们感情真好,所以我想知道嘛。”秦歌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秦诗雨沉默许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你爸爸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瞬间。”
“妈,我不信,说说嘛。”秦歌加大撒娇力度。
然而向来宠她的妈妈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随手将她的手拨开。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问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我不改嫁和感情没有关系,只是为了保住家里那套老房子,那是秦家宗族的财产,我改嫁了就不是秦家的媳妇,就得还回去。”
“我是为了你才没改嫁,和你爸爸没关系。”
秦诗雨声色俱厉的指着秦歌的床,“立即睡觉!”
“我警告你,不准恋爱脑,更不准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