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小仙剑已出袖。
手腕一转,从袖子中滑出一条长长的“蛇”。
寒芒逼人。
她再手一抖,一道急锐破空声已照着阎信脑门杀去。
可谓是快、准、狠、毒。
蛇岂能不快、准、狠、毒。
阎信又岂会不做防备。
他轻飘飘侧身一躲,身体如鬼魅般贴上墙。
那蛇雨剑一击不中,去势不减,反而更盛了几分。
渔小仙手腕一转接一转,蛇雨剑如一条大蟒连连翻转,跟着阎信一起腾挪,一起忽上忽下。
动静好似天雷地火一般。
一时间墙上尽是“蛇身”碰撞之声,铿锵作响、火花四溅。
渔小仙很着急,她那双连女人都少有的好看的手,纤长秀美的手指,将外袍一解。
摇身一转,蛇雨剑跟着一转,衣裳一抖一振,丝滑脱落到地上。
她光着。
全身上下,无论黑、白、花、红......连一块布都没有。
只有包裹住全身丰满肉体的丝缎。
那是她的皮肤。
光滑柔美如丝缎的皮肤。
阎信见过女人。
即使再好看的女人他也见过。
即使脱衣服再快的女人他也见过。
再好色的男人,脱女人衣服也比不过女人。
毕竟女人是天天脱女人衣服,可能是自愿得脱,也可能是不自愿得脱。
一个赤裸的女人不会让他太吃惊。
因为他的心很冷,和他手上的刀一样冷。
他的心和他的刀绝不会因为要杀之人是一个脱光的女人而不杀。
很可惜。
在场无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无法欣赏这具肉体。
四溅火星,只会照亮渔小仙胴体一刹那,可正是遮遮掩掩,才撩男人心弦。
男人很贱,越轻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
越得不到的东西,男人越想得到,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挠爪子一样。
阎信的心脏在跳,不是因为这具该纤细的纤细,该丰满的丰满的肉体而跳,更不是因为那双修长结实、曲线柔美的腿而跳。
一个人心脏若是不跳了才可怕,岂不是成为一个死人。
除此之外,阎信的心脏在跳,也的确是因为渔小仙。
因为渔小仙身上挂着的东西。
因为渔小仙接下来的动作。
渔小仙的身上乒乒乓乓,响起金铁晃荡碰撞之声。
在她的胴体上竟然挂满了奇巧夺命的暗器!
正如蛇会将致命的毒牙藏在嘴巴里一样,她致命的暗器正藏在自己身上。
她真是如毒蛇一样的女人。
一条致命的毒蛇,专门杀男人的毒蛇。
庆幸得是她杀男人的“毒”已经减弱了不少。
很难想象,她这具完美的胴体,如果再搭配上她那张毁容之前的完美的脸,会对男人造成多么大的威胁。
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一定会心跳、一定会吃惊。
这一片刻时间,足以让渔小仙将男人“毒”死。
当然,若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阎信如此心跳。
渔小仙接下来的动作,才是真的致命。
她双手拂过自己的身躯,那具完美胴体上的那张丑陋的脸,此刻狞笑连连。
双手连取连发,毫不间断,密集如暴雨。
她杀得不只是阎信,更是杀向慕云舒。
渔小仙也许并不算太可怕,可是她杀的人太可怕了。
慕云舒可是玄天观的弟子。
玄天观并不常在江湖走动,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可怕。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一个极少有战绩的势力,却依旧能占据那句江湖口诀的第一排,岂能不可怕。
甚至,曲无命当时之所以能活下来,可能是因为用慕云舒作了人质。
渔小仙杀慕云舒之举,的确吓了阎信一跳。
《血雨腥风飘零夜》!
他刀一卷,使腥风血雨将暗器卷到一起,跳至慕云舒身边将其抱走。
迅速低眉扫一眼,慕云舒似乎还好一些。
“哥哥,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慕云舒奇怪道,眼中竟然没有一点害怕。
黑漆漆,光听见动静在响、在吵,她却什么都看不见,怎能不奇怪。
二人现在离得很近,贴得很近。
阎信被迫一只手抱着她,护住她,将她保护在怀里。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在他胸口上一呼一吸。
阎信现在却好像没有了呼吸。
他并不笨。
他早已算准渔墓婵肯定会给自己添麻烦,但是起初他不知道这个麻烦究竟有多么大,现在他知道了。
这个麻烦已经大到就算是他也有些流汗。
他更想不到渔小仙居然会这么疯,疯得好似入了魔。
女人在阎信耳畔轻轻呼吸,那是多么温柔的滋味啊,可惜那个女人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脸上伤疤过于骇人。
阎信紧了紧眉头:“那是极乐教的姹嫣魅心迷魂大法。”
他立刻屏住呼吸,不去嗅那股春毒香气。
若想学《姹嫣魅心迷魂大法》,需要学习者必须有十分惊艳的长相才可。
若原先很美的人修炼之后再被破相,那么《姹嫣魅心迷魂大法》功力将会十存一、二。
之后强行使出十成之力的《姹嫣魅心迷魂大法》,只会走火入魔。
再加上恨不得杀死渔墓婵的执念,更是让渔小仙如疯如魔。
渔小仙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满头乌发激荡飘起。
癫狂笑声忽高忽低,仿佛饱受折磨的痛苦呻吟,又好似恶鬼凄厉嘶吼。
疯邪的连阎信都不禁心生忌惮,更担心自己入魔时,难不成也是这般样子。
入魔时的《姹嫣魅心迷魂大法》,不再香,而是臭。
恶臭!
“味道好难闻!”慕云舒捏住玉鼻,蹙眉道,嗡嗡声响,“姐姐这是怎么了?”
阎信着急道:“快念《太上玄天道君常静清心经》!”
既然对自己有用,那么没道理对渔小仙没用。
慕云舒轻“哦”了一声,樱桃小嘴开了开。
声音好似小溪流水一般,极为透彻清脆。
渔小仙晃了晃身,眼瞳来回缩了几次,眼皮急颤,心大乱。
趁她分心之时,眼前乍见一道身影。
阎信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揣着刀,眼中凶光大盛,提刀迎接。
那是在他昏迷时自动领悟的两个魔功之一。
《苦相思》!
那是痛彻心扉的相思之苦。
这一刀会很痛,却不致命,并未在渔小仙身上留下伤口。
“我......”
心已伤,渔小仙捂住胸口,倒退几步,眼神逐渐清澈,清澈中又带着些许愚蠢。
“你醒了,乖,过来,来姐夫这边。”阎信朝着她招手,似笑非笑、似冷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