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踪迹，困局

秦煜返回周府的时候，碰见了坐着马车同样返回周府的周颜一行人。

“家主。”秦煜打招呼。

“秦先生！”周颜下了马车，身后跟着安欣安晴两个贴身丫鬟，还有周娅。

秦煜瞧见周娅脸色不悦，至于周颜虽然脸色凝重，但是却瞧不出来什么特殊情绪。

秦煜想了想，试探性询问道：“周娅二小姐情绪不太好？”

周娅想要说话，周颜却摆摆手打断了：“人多眼杂，回去再说。”

朱门关闭，周颜示意秦煜跟她进周府，待屏退下人以后，周颜才转身对秦煜道：“今日我府下人在安山城的一条巷遇见了疑似兜帽人的身影。我收到消息便带着银钱去王公巷卫府拜访卫轲将军，却被卫府管家告知卫轲将军公务在身，近期无法待客。”

“我们又去了安山城署找城尉大人，希望能够调兵去捉拿贼人，城尉大人则是推辞说近日安山城人手不足，如果要缉拿贼人，恐怕要等前面的案件都处理完才行。”

“哪里是人手不足，我看分明是尸位素餐，在和我们打马虎眼。恐怕暗地里还不知道收了郝氏多少钱财。”周娅终于忍不住，叱骂了一声安山城城尉。

“小娅。”周颜嗔怪了一声，然后叹息一声，对秦煜道：“城尉大人主管城内盗贼缉拿，不过这位城尉大人在年轻时曾经受过郝氏大量资助，更是娶了郝氏女为妾，因此双方关系极佳。我们周氏与郝氏在生意上有竞争，所以连带着城尉大人都不太待见我们。”

秦煜听在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明知道安山城缉贼拿盗的事情归城尉管理，周颜却依旧要去寻找上一回及时前来援救的卫轲将军。

恐怕郝氏的靠山是这位城尉大人，而周氏则是能够和那位卫轲将军搭上关系。难怪周氏如今风雨飘摇之际，周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依旧能够把住船舵，勉强带领周氏安稳航行。

而且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那夜兜帽人袭击周府，安山城署是近在街对面，却也没有立时派出捕快查看。后来还是北营卫轲亲自带兵过来驰援。

结合城尉与周府的关系来看，这必然是城尉手下人有意拖延的缘故。如果不是周府与卫轲将军还算熟悉，还不知道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兜帽人恶意我周氏，贪婪我宝药。如此大患若是不除，青山塔那块药田我们就永远无法安心收回来。”周颜声音苦涩：“总不能派遣两位门客去镇守一块药田。且不说两位门客能不能镇得住兜帽人袭击破坏的心思，就是能，我周府如今人手也不太足够了。”

周颜对于秦煜似乎没有什么保留，想到这些也就直说了。秦煜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也认真与之交谈倾听。

“姐姐，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周娅提议道。

“我们没有执法权，而安山城内不许寻衅滋事。”周颜淡淡回应：“如果我们被城尉大人抓住把柄，在他的权力范围里，他完全可以小题大做。到那时候，我们周府转瞬破败也不是没有可能。”

“据我所知，昨日夜里安山城大规模对外派兵。结合卫府管家所说的卫轲将军近期无法待客这一信息，可以判断卫轲将军如今应该是并不在安山城里。一旦周氏犯错，被城尉大人针对，到那时候，官府里可不会再有人替我们周氏说话的。”

周颜的回答很平静，但是却也很无奈。周府再如何富裕，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商人，面对大权在握的城尉，几乎毫无办法。有些时候，对方只需要所谓的公事公办，就能要了周氏的命。

周娅沉默了，她知道自家姐姐说的很对，反而是自己太想要快意恩仇了。

“何况，即使城尉大人不与周府计较。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自己动手对付兜帽人。”周颜又说道。

周娅有些不解。

秦煜却是心中隐约猜到了原因。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颜就说出来秦煜心里的猜测，她说道：“兜帽人身上恐怕还有韩猛的烈阳掌秘籍，我们若是杀死兜帽人，这秘籍就算是我周府也沾手了。烈阳掌秘籍至关重要，兆阳帮是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

“事实上前段时间韩猛死讯一出，兆阳帮就已经派人来过问了。如果不是我花大代价请卫轲将军从中作了调节，而我周府也的确没有拿住兜帽人，恐怕兆阳帮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周颜语气无奈：“现在这兜帽人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我们是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

周娅也没想到现如今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麻烦，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一个办法，直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动手，直接把消息告诉兆阳帮不就可以了？兆阳帮动手对付兜帽人，既可以消去我周府的心头大患，也能让兆阳帮明白我周府并没有沾手烈阳掌秘籍，而且还能让城尉大人抓不到把柄。岂不是一举三得？”

“这个办法我也考虑了。”周颜惆怅地揉动眉心，宜嗔宜喜的脸上都是烦闷，“但是也不可行。”

“不可行？”周娅凝眉思索原因，她并不怀疑周颜的判断。因为她常年专心修行，在对人事的处理上的确不如她这位心思细腻的姐姐。

秦煜适时问道：“家主是在担心兆阳帮杀死兜帽人以后，万一搜查不到烈阳掌秘籍？甚至是搜到了却不承认？”

周颜没想到秦煜能够这么快就一言中的，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她颔首：“周府与兆阳帮共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我周府现在势单力薄，却又还有万贯家财，所以在这安山城就是一块鱼肉，谁都想吃上两口。何况兆阳帮这样本就混黑色的地下势力呢？”

“也正是因为担心兆阳帮不可信，我才会想在今日花大代价去请卫轲将军出手。只是没成想卫轲将军公务在身。”

周娅惊诧地瞥了一眼秦煜，没想到他这个外人都能比自己先想明白，她下意识懊恼地鼓了鼓嘴巴。向来英姿飒爽的周娅这一鼓嘴巴，还真有了极大的反差萌。

秦煜本来还在认真想着怎么才能在不连累周府的情况下干掉兜帽人，发现周娅在看自己，便回视了回去，然后惊诧地发现周娅这一反差萌的表情。

周娅感受到秦煜的惊诧，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幼稚的事情，她脸一红，尴尬地收回目光，默默绷紧俏脸。

秦煜见状也收回目光，重新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