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使者(大章)
- 圣女大人,我真是瞎子!
- 不吃鱼籽说葡萄酸
- 4069字
- 2024-12-09 14:40:53
守卫们愣住了,但来不及看清楚黑影,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黑影握着剑鞘一个个砸在他们的后颈上,谁也看不清黑影是怎么行动的,只看见守卫一个个瘫倒,在地面抽搐。
黑影最后停在人群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康坦。
康坦顿时认出来那就是七号。她比他更快地动手了。
守卫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七号的下手位置和力道都恰到好处,只要她再大力一点就能彻底让守卫们死亡,这么精准的判断只能说明七号曾经无数次练习过这种从脖子后切入的斩击,干净利落到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所以她才能这么快,快到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会被她斩首。
清脆的掌声从背后传来,柯恩缓步走来。
已经恢复过来的守卫赶紧拥在柯恩身边,怒视着七号。
“没用的东西。”柯恩淡淡地说,以手为刀再次切在身旁守卫的脖子上。
他缓缓地活动双肩,“角斗场就是要七号这样的人啊,没用的人就该被踩在地下。今天给所有人加餐,都吃好点,明天帝国的大臣要来,带了帝国的武士,能赢过帝国武士的,都能带走一百枚金币。”
角斗场里的男人都分到充足的食物,柯恩说完后就回去了,角斗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来自帝国的武士这个词组的诱惑在男人们听起来不亚于金币。
帝国里有一支最神秘的军队,沃凯塔克的父亲,被称为纯洁者的大公建立的军队。当年仍是神国的佛郎机分崩离析,贵族们像秃鹫一样盘旋在神国的尸体上,有野心的贵族自称是神的使者,高举神的旗帜互相倾轧。混乱的十年后,分裂的佛郎机逐渐稳固为四个公国,和无数小型的地方势力,沃凯塔克的父亲也建立这支军队。
而纯洁者留给沃凯塔克最重要的财产不是第三公国,而是他所建立的军队,被称为浮士德的军队。据说浮士德军队练的都是纯正的剑术,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十三把剑,但行动起来就像豹子一样快。也有传言说浮士德里都是超凡者,信仰战争之灵的超凡者,但也有人反驳说教会是不会参与诸国之间的斗争的,一个军队数量的超凡者绝对不可能。
浮士德就是这样有名,那时各国的高层聚集起来开会,关于浮士德的形象被绘制在黑板上,幸存的士兵描述浮士德,说他们戴铁面具,背上十三把剑极其沉重,一般人无法使用,可他们背着剑行动如狼豹,其他国家的炼剑师试着让自己的士兵背上最普通的十三把剑,得到的结果是根本无法正常作战。
而明天就是浮士德的武士要来角斗场,即使角斗场里的这些男人没什么在乎的,但能见到那传说中的军队也依旧忍不住激动。
“你不是帝汶的人?”康坦走到七号的身边,低声问。
“你也不是。”七号冷冷地说。
“我可以说我是,但是你不能,你的头发下脖颈有冻疮,即使痊愈了也有印迹,说明你在极寒的地方呆过,你是帝国北方人。”康坦压低声音。
“为什么不是我去过帝国北方?”七号终于愿意正眼看康坦。
康坦才第一次看清七号的长相,倒是很普通的长相,只是眼角上拉,让她整个人显得凶狠。
康坦摊手,七号没有再说话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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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维尔堡,夜。
城堡上一只只黑喙探出来,远远望去就像漆黑的乌鸦,全是漆黑的炮口。后面是尖塔林立的迷宫,这片塔林,历经接近百年才完成,有的部分还崭新洁白,有的已经晦暗残破。这里就是皇帝所在城堡。
两辆并排停着的马车行驶进城堡,同时掀开车帘,一辆车里烟雾缭绕,老人烟雾袅袅地抽烟,女人蛇一样贴在他的身上,露出丰满的大腿,另一辆车里坐着穿礼服的男人,已经灰白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有着一双女人都羡慕的蓝眼睛,看上去大概四十岁。
“听说明天索法拉就会抵达帝汶。”老人慢悠悠地吸烟。
“不用听说,索法拉成了北方的君主,他的使者已经先行到了瓦维尔堡。按照佛郎机帝国的惯例,今晚国王要迎接使者吧,即使对方只是个被流放的废王。但当今的国王正在玩什么追逐侍女的游戏吧?”穿礼服的男人说。
“所以让你来接待了不是么?”老人说。
“伦茨,很难想象我们是同龄人啊,”老人叼着烟,捏着女人的脸,欣赏起女人妩媚的面孔,话却还是朝着另一辆马车的男人说,“我以为和这些年轻的女人在一起,就可以保持年轻,可看到你我还是感叹,为什么时间不在你身上起作用呢?”
女人娇羞地侧倒在老人的怀里,她刻意地收紧了腰,让老人的手可以放在自己的腰和臀的交界,那里丰盈和纤细融合,能让每一个男人沉迷。
老人闭上眼睛享受,感受着那种充斥全身的火热和欲望,干枯而血管凸出的皮肤仿佛能够再次光泽起来。
“德纳芙,你真是我命中的魔鬼啊,等我死了,你又会跑到哪个男人怀里呢?我身边的伦茨怎么样?”老人微笑着说,睁开眼,转头看向伦茨。德纳芙笑嗔,指腹在老人的胸口转圈。
“柴莱伊,在瓦维尔堡前,你应该收敛一点。”伦茨眉峰一挑,“这里埋葬着一代代的大公,高塔的魂灵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已经老了,再不享受,也要躺进棺材里了。”柴莱伊冷笑,用力地掐德纳芙丰硕的曲线,“你知道索法拉进首都的目的吗?”
“只要看清楚索法拉背后支持的人是谁不就好了么?”伦茨淡淡地说。
“呵呵,罗曼·格涅兹诺。明明是当今国王的亲舅舅啊,却还想着玩这些小花样,让索法拉成为新的国王又怎么样?不过是造一个新的傀儡。”柴莱伊吸了一口烟,拿起一张早已写好的纸,从车窗里递给伦茨。
伦茨接过纸张,匆匆扫了一眼:“罗曼·格涅兹诺派了使团去堕和罗?他怎么敢代表佛郎机帝国?”
“你忘了罗曼是个商人,他派的不是使团,是商会,只是商会里有不不少我们熟悉的名字罢了。”
“伊琳娜?”伦茨轻声读出这个名字。
“真理教会的圣女。在圣女之前她的职业是妓女和喜剧演员,她的父亲则是一位卑贱的训熊师。真理教会总是喜欢把他们的圣女描绘成投毒者或妓女一类的角色,他们甚至极其详细地描写了圣女是如何不知廉耻地在公共场所淫乱的,而在接受真理的洗礼后又是多么的痛彻心扉洗心革面,连妓女都能悔改信仰神灵,还有什么人不能信仰神灵?”柴莱伊说。
“让帝汶目前最庞大的教会也出动了圣女?罗曼想干嘛?堕和罗会欢迎西方的来访么?”
“高高在上的龙会拒绝他们眼中虫子的崇拜么?”柴莱伊瞥了一眼伦茨,向后瘫软,全身放松,在德纳芙的按摩下舒服得发出鼻哼。
“过去的几百年里,只有沃凯塔克上位的时候,堕和罗和佛郎机有过接触,之后哪怕是有着和亲的基础,也再也没有佛郎机的使团进过堕和罗的土地。而今罗曼一边投资索法拉,一边又出使堕和罗,他想要成为新的沃凯塔克大公么?”伦茨低声说。
“索法拉当年退出王选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而这次他来,可不止他一个人,听说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妹妹。”柴莱伊用细细的声音说。
“那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伦茨看向柴莱伊,“这是索法拉的主意?”
柴莱伊没有回答,侍女把车帘撩下。淡淡的烟雾从车帘飘出,隐隐约约传出女人低低的喘息声。
伦茨收回目光,弓着身子走下马车,马车边的士兵立正行礼。
伦茨点头。
他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了。他目睹了上一代大公的死去,在他的注视下,名为陀奥的男孩成为了新的国王,却软弱无力。
在佛郎机,国王是在神之下的,但真正的实权还是落在国王的手中。佛郎机目前最势大的教会就是真理教会,信仰的是真理宣言。教会名义上是不会参与到政治上的斗争中,但帝国里不少官员都是超凡者。而伦茨是目前上议院的院长,同样也是秩序教会在帝汶的主教。
而院长这一位置,一共有五位,权利仅仅次于国王,也代表了目前帝国内最强大的五个教会,分别是秩序教会的伦茨,生命教会的柴莱伊以及真理教会、战争教会,智慧教会的三位。这五人内部相互制衡,他们往往都是教会在当地的主教,共同推举了俗世的国王。佛郎机是个披着君权壳子的神权国家。
而索法拉的到来已经惊动了这五人中的两人,足以代表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骑士小跑着来到伦茨的面前。从他的头盔下传出低沉的声音:“伦茨院长,索法拉的使者已经等候多时了。”
伦茨无声地看向骑士,又仰头看向瓦维尔堡里最高的那座塔,黝暗,神秘,冰冷的,彷佛要刺穿冷翡翠一般的夜空。
他沿着墙壁小步行走,却刻意停在了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仅仅一墙之隔,能听见墙里传出来的声音,透过窗户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让我……摸摸!”蒙着眼睛的年轻国王陀奥,披着鲜红的袍子,墨绿色军服敞开,金手镯和宝石闪闪发亮,裙角从手心划过,他猛地一抱,少女却提着裙摆小鹿一般跳走了。
“没抓到没抓到!”少女们捂着嘴偷笑,甩着裙摆弄出哗啦啦的风声。
陀奥左右转动脑袋,扶着腰,贪婪地舒张鼻翼。少女们围绕他静悄悄地挪动,她们都光着脚,柔软的脚底踩在大理石上没有声音,但少女们又故意互相推搡着,或者挠彼此的痒痒,轻灵的笑声像风绕着陀奥,那痒痒就像落在他的痒痒肉上,陀奥蛮着脑袋抓了出去。
“还是没抓到哦!”少女们又咯咯地笑。
“不抓了!”
陀奥扯下眼罩,冲上去一把抱住一个脸蛋尖尖的少女,凑在少女的脖子上细细地嗅闻。少女们鸽子般围绕上来,陀奥被明亮的少女容光照着面色红润。
“原来是小琳赛呀!”少女们轻笑。
陀奥抱着小琳赛扑倒在地上,小琳赛像是要推开他,面色又红润像是要滴出血。陀奥忍不住去咬住小琳赛的脸蛋,少女们拥了上来,纤细的手在陀奥的后背上轻轻地拨动,披风被褪了下来,陀奥抱着小琳赛打滚,小琳赛裙摆也被褪了下来,纤细的腿被陀奥压在身下,在烛光里,温润得像是玉质。
伦茨静了一刻,默默地收回视线,丢出一小团亮光,顺着窗户如同暗鸦飞了进去。
他无声地穿过黑暗,离开这里,前往索法拉使者等候的房间。
过了一会,身后的惨叫追了上来,少女的尖叫整个城堡都听得一清二楚,一盏盏烛火亮起,数不清的护卫涌了出来,护卫们闯入国王陀奥寝宫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景象如铁锤般沉重。素白的大理石上泼洒了大量的血液,血泊中心陀奥茫然又恐惧地躺着,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因为他被压住了,小琳赛背后血液喷涌,覆盖了这间屋子的每一寸地面。少女们尖叫着贴紧墙面。
“查!查……查清楚!”陀奥也尖叫地说。
但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敢想到底是谁敢在瓦维尔堡作出这种事情,还做的如此悄无声息,而且还在索法拉即将抵达帝汶的前一晚。他们不可避免地联想到那个黑发灰瞳的索法拉,缓慢而有力地打了寒颤,掩不住眼中的不安。
而不远处的伦茨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推开房间的门,烛光如同潮水倾泻出来。
房间正中央端坐着一个披着轻纱的女人,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唇边带着一丝出神的笑容,见到伦茨走进来,才看向他。
“伦茨?”女人微微点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