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簪花会

“听说昨晚二少爷回到茉儿的房里就休下了，茉儿今日兴奋地一直在几个姨娘的院子门口晃悠。”

“说什么叫她们都看看清楚，谁才是二少爷心尖上的人，二少爷甚至都答应，要破例带她去参加秋猎呢！”

“不过算她识相，也没脸来咱们院里炫耀。”

大雍每年晚秋，将近冬天的时候，皇家都会举行一次围猎。

若不提，姜晚晚几乎都要忘记了。

不过这种事情她也不在乎，真带了出去，丢人的又不是她姜晚晚。

“二夫人那边？”

梅儿浮起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压低声音伏在姜晚晚耳边说道。

“二夫人只派了嬷嬷去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小侯爷，听说又申饬了二少爷，说他醉酒误事，罚他三个月滴酒不能沾！“

“至于二少爷那边，顺和说他醒来之后发了好大的一通火，非说是您给打的，可惜没人信。”

“府医都分辨不出来伤处，顺和又一直劝说着，说是他喝醉酒自己摔的，弄得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了呢！“

主仆俩相视一笑。

忍不住想起萧云亭昨晚的妄加揣测，姜晚晚浮起一丝冷笑。

且不说她清清白白，就算是真的如何，也轮不到他萧云亭来指手画脚！

至少得先把后院那四五个妾室打发了再说吧！

“今日随我去一个地方。”姜晚晚放下筷子，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梅儿。

“嗯，不用费劲换装了。”

但虽说是要去一个地方，却一直在京郊别苑等到了黄昏。

这段时间下来，京郊别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随时都可以过来住了。

梅儿是越等越心焦，后来得到一个有些可怕的答案。

“主子，您不是要带我去逛青楼吧？”

在她的印象里，也只有青楼才是在这个时间开门的啊？

姜晚晚微微一笑：“多带点钱，跟我走就是了。”

梅儿吓得连忙拦人。

“主子，咱们去归去，可还是装扮一下吧，不然，到底对您名声不好。”

这段时间，她也跟着姜晚晚重塑了一下世界观，渐渐觉得身为女人，没必要用一堆东西来约束自己。

可……人的唾沫星子是真的能淹死人的，尤其是能淹死女人……

姜晚晚噗嗤一声乐了：“放心吧傻丫头，咱们又不去寻欢作乐，咱们是去招人的。”

招人……

梅儿仍是疑惑，但一想到之前的那些侍人们就是主子去慈幼堂里找来的，便耐下性子来。

她相信主子。

姜晚晚其实没有去青楼，而是直接去了一场在外举行的盛会。

由于身份和钱，主仆俩坐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梅儿小心地打量四周，见周围女子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身边都有男子陪着。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向姜晚晚询问。

“主子，咱们这是？”

“每年中秋和重阳之间，各大花楼都会选好日子，联合举办一个簪花大会，推出自己楼里最才艺双绝的姑娘。”

这个消息，自然是从萧云亭那里知晓的。

“孩子们毕竟年岁小，好的才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所以咱们只能直接招成手。”

梅儿总算是解了惑，但她还是有点担忧。

“主子……这，找这样的姑娘，会不会……让人以为我们茶楼……”

“慈幼堂的李姑娘本来就心有怀疑呢！”

说着，又连忙摆摆手：“奴婢绝对没有鄙夷那些姑娘们的意思，他们中有很多都是被卖的可怜人，奴婢只是……”

“只是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了是吧？“

姜晚晚淡淡一笑：“其实这也很正常。”

曾几何时，她自己就是为别人的目光而活的。

“不过这个你大可放心，每年能在这个大会上出现的姑娘们，都是新面孔，也就是说。”

她有些不适应这么说一个女子，好像把人当货物一样，可这也是这些姑娘面对的现实。

“她们都还没有挂过牌。“

姜晚晚深吸一口气才接着说。

“甚至有不少罪臣家的女儿，会极力争取参加这个盛会的机会。”

“希望能被熟识之人买走，再不济，能被哪一家单独买走，也比留在花楼里要强。”

一番话说下来，两个人的心里都沉沉的。

梅儿已经变得无比支持起自己家的主子了。

“可惜咱们也只能买一位。”

姜晚晚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惜我还没有能力兼济天下。”

她自己尚且在泥淖之中挣扎。

两个人一起把目光对着台上的姑娘们看过去。

明明已经是穿棉的天气，但每一个上台的姑娘，身上的布料都少得可怜，被迫“楚楚动人”。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之下，很快便红的厉害，偏偏台下还有相当一部分男人被勾的愈发激动了。

期间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萧云亭的那些酒肉朋友。

姜晚晚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认真的一个一个看下去。

一共十二位姑娘，有善歌的，有善舞的，还有善各种乐器的。

姜晚晚着重看了几个会乐器的姑娘，却一时做不出决定。

总觉得不管选哪一个，都会辜负其他的。

期间，还有一些认出她来的老爷公子们，大多有些怕自己被认出来的窘迫，毕竟从来没有世家夫人会出现在这里。

但有的脸皮厚的，还敢上来与她打招呼。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能同萧云亭混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便是对她这个已经成了婚的妇人，还是兄弟之妻，也是语气轻浮，气得梅儿又想咬人了。

在那么多或惊诧或鄙夷或打量的目光之下，姜晚晚依旧稳如泰山。

经历过上一世的身败名裂，她难道还会怕这些？

只要今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便比什么都值。

“如雪姑娘上场了！如雪姑娘上场了！”

哄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姜晚晚身边的人也都赶紧回了座位。

姜晚晚不像这些浸淫风月的老手，知道那么多内部消息。

只知道，能压轴出来的，很大可能可以技压群芳。

结果只出来一个一身白衣，带着面纱的姑娘，穿着更是与之前的姑娘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