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缠绕在胖子的身上。
不管胖子如何拍打，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黑烟从自己身上弄下来。
急的胖子不断跳着脚。
“大哥，别玩了，你快点让你的老朋友，从我身上下来啊！”
胖子都快急哭了。
秦天则是冷眼站在一旁，也不管他，继续收拾着今晚要用的法器。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别玩了，好吗？”
胖子急的声音都变了，秦天这才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行了，老东西，这家伙身上尸毒刚刚驱除，经不起你这么胡闹，你要把他玩死了，我怕他找你报仇，就你这小身板怕是顶不住！”
秦天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
胖子听着，也不知道秦天是在帮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只能呆呆地看着秦天。
好在，秦天的话刚说完，自己身上的黑烟就离开了，漂浮在他与秦天的当中。
黑烟渐渐形成一个人形。
慢慢地。
黑烟散去，露出一个梳着大背头，身后留着长辫子的年轻男子，看样子不过三十而已。
但是，他的穿着极其古怪。
一身灰青色大长袍，乍一看，很像是古代人穿的那种长衫。
上面的补丁都多的，让胖子数都数不过来。
更为让胖子印象深刻的是，这家伙的脸上没有三两肉，像极了瘾君子，而嘴角有颗黄豆大小的痦子，上面还长有一根白毛。
原本就长得不咋滴的家伙，让胖子顿时有了一种恶心感。
“阿天，你别一口一个老家伙的叫我，我老吗？我年方二八……”
“对！对！对！你年方二八，阴寿都两百八十多岁了，怎么？你还想跟以前一样，跟我自称是小生？”
胖子一听秦天与对方的对话，就意识到，他们两个很熟络。
而阴寿两百八十多岁，岂不是意味着这家伙死了两百八十多年了？
感情还是一个清朝鬼啊？
对方被秦天说的脸色一阵不爽，回头看到胖子在看自己，他便一弯腰，一做辑道：“在下，钱渊德，号文弈，乃是乾隆年间落魄秀才，小生见过兄台，有礼了！”
对方突然变得极其有礼貌。
这让胖子有一点不适应，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作揖行礼。
一旁的秦天依旧是不以为然道：“行了，胖子，你少跟他客套，小心这家伙把你榨干。”
“啥？榨干？我不好这口！”
胖子一听要榨干自己，吓得急忙再度手捂胸口，连连后退。
“胖子，你什么意思？”
钱渊德见胖子不断往后退去，气得吹胡子瞪眼，秦天却轻咳一声道：“怕你呗。”
说着，秦天便对胖子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家伙就是一个烂赌鬼，我怕你跟他走的近，被他骗的底朝天，懂了没？”
一听是这个，胖子立马不怕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大哥，你早说啊！”
“行了，胖子，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装一下。”秦天将新的乾坤袋交给胖子后，就朝钱渊德走去。
“老东西，怎么现在知道来找我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去躲债了吗？还说什么后会有期？”
“哼！”钱渊德听秦天这么说，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让你帮帮忙，帮我跟那几个混账东西说说情，你倒好，说我什么债多不愁，死活不帮，要不是你，我犯得着去城隍庙躲起来吗？”
“哎呀，是我不好！我不好，行了吧？”秦天一改常态，竟然戴上了鬼玺，跟钱渊德勾肩搭背道，“再说了，你生前不也老躲城隍庙嘛！那地方你熟悉，我相信城隍老爷也不会怪你的，反正你死了也是一屁股的债，你看，我也算是跟你认识多年，这不，我有一笔买卖，正好你赶巧了，有没有兴趣？”
胖子站在一旁替秦天收拾着东西，耳朵一直竖起，时刻关注着秦天这边的动向。
现在秦天的话，让胖子感觉，秦天好像要给对方下套了。
“你那东西，离我远点！”
看得出来，钱渊德很害怕秦天手上的鬼玺，他躲闪到一旁时，眼睛微微眯起。
“你会这么好心？上次跟我说有买卖，结果，害的我被城郊的恶鬼追了三天三夜，还有再上次，你师兄要你去偷生人的阴血，你自己不去弄，让我去，结果倒好，人家家里供奉着关二爷，害我差点魂飞魄散。你……”
秦天见对方当着胖子的面，不断数落自己的不是，连忙打断道：“你堂堂秀才出身，读书人怎么能说偷呢？再说了，这事情是我让你去的嘛？还不是我师兄出的馊主意，你要有意见，我师兄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帮你约他？你跟他说呗！”
“你……”钱渊德被气的不行，“算你师兄厉害，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吧，这次又找我帮什么忙？”
一听钱渊德松口了，秦天立马眉开眼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待会儿我要去医院，这不，我师兄的一个客户出了一点小问题，这不，我这位朋友，你也看到了，阳气不足，正好帮我把对方引出来。”
“那我呢？你别废话，直说要我做什么吧！”
“把风！”
“把风？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医院嘛，毕竟人来人往的，我在那边做事，你也知道，很不方便啦，万一被人看到了，你也不想我明天上新闻头条吧？到时候，我就只能跟我师兄搬家了。我是无所谓啦，走就走。就是我走了，以后你再被欺负，谁帮你啊？你要是香瘾犯了，也没人给你解解馋了！”
当秦天一说到香瘾，钱渊德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他这次来，其实也是香瘾犯了，才会冒险前来。
现在被秦天一提这个字眼，他又有一点忍不住了，只觉得浑身难受。
“怎么？还想来一支？”
秦天一眼就看出来钱渊德的情况，笑着，就又抽出了一支清香点着后，插在地上。
钱渊德一脸贪婪地蹲在清香跟前闻着。
此时，胖子也收拾好了东西，凑到秦天的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秦天对胖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他拉到一旁，悄悄说道：“鬼闻香，听过吧？”
胖子木讷地点了点头。
“普通的清香对他们来说，就相当是我们的食物，只不过，我们长时间不吃饭，会饿死，他们长时间不闻香，最多饿得慌。但，我的香不一样，我这香叫阴香，对他们来说，就跟香烟一样，一闻就上瘾。”
秦天说着，胖子则是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玩意一闻就上瘾，你管这玩意叫香烟？应该说它是福寿膏吧！
正当秦天在给胖子科普时，钱渊德已经将一枝香闻完。
他意犹未尽地伸了一个懒腰。
“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帮我把账平了，顺带着再给我十根香！”
“不行，太多了！”
“那五根！”
“我找别人去得了！”
“算了！算了！三根，三根总行了吧？”
“那你不单单要给我把风了，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得照料一点我这位胖兄弟！”
见对方急于讨价还价，秦天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而钱渊德这时满脑子都是阴香，压根就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看了一眼胖子。
“行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真有什么事情，我就带着他跑，反正你自己有本事摆平。”
钱渊德自以为是地说着，秦天点点头。
“一言为定。”
见交易达成了。
钱渊德再度化作一团黑烟漂浮在秦天的身旁。
“走吧！”
秦天让胖子背好乾坤袋，又从抽屉里面找出来了一把铜钱剑交给胖子，说道：“以防万一！”
胖子看着铜钱剑，犹豫不决。
见状，秦天轻咳一声。
“不去也行！那你就留下来，待会儿让钱渊德再找两个赌友，你们打麻将吧！”
“大哥，别闹了，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胖子这会儿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只能坐在秦天那台除了喇叭不响，哪哪都响的普桑上，再度前往医院。
此时，已经是傍晚。
当他们来到医院后，秦天就买了两个馒头让胖子垫垫肚子。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后，他这才对胖子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什么？现在？现在我们怎么进去啊？停尸间啊！大哥，那是我们可以随便进去的嘛？”
胖子一只手拿着还剩半个的馒头，塞在嘴里，一边含糊其辞地说着。
秦天则是从后视镜中，翻了一个白眼给胖子。
“这不有秀才在吗？不然，我带他来干什么？”
“嗯？”钱秀才的声音不满地响起，“你只说让我把风，可没说进去还要我帮忙啊，这得加钱！”
“行！行！行！完事了再给你加一根香，行了吧？”
秦天有点不厌其烦。
钱渊德则是再度响起了不满的声音。
“你糊弄鬼呢？”
“说的，你好像不是鬼一样似的！”
秦天再度翻了一个白眼，而钱渊德则是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小子别过分啊！你这叫欺负老实人，啊！不！欺负老实鬼，知道不？”
“行了，怕了你了，你这香瘾可以控制一下了，再这样下去，我怕过不了多久，你丫的得香不离手了，回头，要让我师兄知道了，又要罚你了！”
一听秦天把阳炎搬出来了，吓得钱渊德立马改口道：“半根，半根就行！”
秦天也懒得跟他继续磨蹭，便点了半根香，让胖子拿着。
正当秦天刚刚将香交给胖子，刚回头，就看到医院住院楼前，一阵阴气聚拢。
“嗯？”
钱渊德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
黑烟立马化作人形，凑在胖子跟前，闻着阴香的同时，他双目同秦天一样看向医院。
只不过，钱渊德的目光是在医院上方的天空中。
“这……”不等钱渊德把话说完，医院上方就出现了一朵淡淡的乌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旱天雷。
“不好！”
钱渊德突然惊呼道：“这是惊鸿！”
“惊鸿？什么惊鸿？”
胖子不明白钱渊德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秦天没有钱渊德那么一惊一乍，声音平淡道：“惊鸿就是刚才那阵旱天雷，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今晚，必定电闪雷鸣，而其中会有一道紫电，叫做惊厥，要是有尸体被劈到的话，那就……”
秦天话说一半，胖子变得更加紧张了。
“那就会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