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剑服众

“师承？”

面对赵横的询问，司南雪略显迟疑，最终还是开口回答。

“我不曾习剑。”

“只是年幼时跟随父亲上街，见过武馆师父授徒，偷...偷看了几招。”

她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像是对自己偷看他人授徒这件事，感到有些羞愧。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赵横带来怎样的震撼。

“.....”

这位亲卫统领怔怔看着司南雪，久久没有言语。

他本能不愿意相信对方所说。

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司南雪很可能所言非虚。

也就是说，

眼前这个跟他儿子一般年纪的少女，仅靠着年幼时偷看到的几招基础剑法，便能轻易击败他手下士兵。

更在对决中，将自己磨炼数十年的剑式轻松学去。

这是何等离谱的天赋？

这等天赋，当真存在？

赵横沉默良久。

“司姑娘，可休息好了？”

再开口时。

他神色肃穆，没有半点先前的漫不经心。

“多谢赵统领。”

言罢，比试继续。

砰！

赵横脚下猛地爆发闷响，其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

完全没有保留的他，气势更胜先前。

唰！

剑刃划破空气，裹挟杀伐之气直冲司南雪面门。

但渐渐熟悉其招式的司南雪，没有如刚开始那般慌乱，与赵横直接硬碰硬。

而是利用自身娇小的优势，与其不断周旋。

一次次你来我往间。

赵横剑式中的每一处破绽，司南雪都能精准抓住，在其身上留下伤痕。

时间逐渐推移。

伤势不断累积，且习惯以力驭剑的赵横，速度明显不如一开始。

攻守彻底逆转。

直至最终，二人身形再度停滞。

司南雪手中长剑，正悬停于赵横咽喉下方。

而赵横的剑刃，不过堪堪触及她的肩膀。

胜负已分。

整个演武厅内，皆被死寂笼罩。

在场众人，除了早有预料的齐阳。

其余皆是神情凝滞，呆呆注视场上二人，不知该作何言语。

谁也没有想到，赵横会输给这么个小姑娘。

“赵统领，承让了。”

司南雪收剑抱拳，向赵横深深鞠躬。

不光是因为胜者的谦让，还有她在这场比试所学到的剑式。

“司姑娘过谦。”

“我赵横输得心服口服。”

赵横抱拳回礼，早先对司南雪轻视荡然无存。

说罢，他转头看向高台之上，神态始终淡然的齐阳。

“王爷慧眼识珠，寻得司姑娘这般奇才。”

“属下甘拜下风！”

赵横可谓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齐阳马屁的机会。

“赵统领愿赌服输，敢作敢当，不愧为我亲卫统领。”

“诸位，可还有谁想试一试司姑娘的身手？”

齐阳目光扫过两旁将士。

映入眼帘的面孔，皆是唯唯诺诺，无一人应答，更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这会要是再上，输了打自己的脸，赢了打赵横的脸，傻子才敢出声。

“既如此，自明日启，司姑娘便是尔等的剑术指导。”

“每日辰时报道，都听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众将士齐齐跪倒，声若洪雷。

“都退下吧。”

齐阳轻点头，大手一挥。

众人陆续离去。

“统领，那小娘皮真这么厉害吗？”

“你该不会放水——”

刚出门口，便有人凑到赵横身边，似乎还是不愿相信，自家统领会输给一个小丫头。

可他话说到一半，便被赵横冷冽目光直接打断，脸色转为悻悻。

“田洪，我看你最近武艺有所松懈啊。”

“先别回营了，随我到校场操练几个来回。”

“别....亲爹，小儿知错了，真知错了！！”

名为田威的百夫长，被赵横硬拉着朝校场走去。

有先见之明在，其余人也不敢再自讨没趣，只能接受现状。

——————

转眼，

便是第二日。

赵横安排好士兵操练事宜，早早来到演武厅。

此时距离齐阳规定的辰时还有半个时辰。

赵横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到。

不成想刚入演武厅，便听到阵阵剑刃破空的声音。

他定睛看去。

司南雪于场上腾挪转移，带起寒光连连，令人眼花缭乱。

其演练的，似乎就是他擅长的军中剑式，只是略有不同。

似乎...更加简练，精妙。

令他渐渐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演练结束，司南雪收剑而立。

“好剑法！”

赵横眼睛发亮，忍不住举手鼓掌。

司南雪原先沉浸演练，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登时被吓了一跳。

“赵统领早。”

反应过来，她才向赵横见礼。

“我观司姑娘之剑法，似乎与我所使的军中剑式有所不同？”

赵横满脑子还是刚才的剑式，连客套都顾不上，便急匆匆追问司南雪。

“是...我昨日回去演练，总觉剑式使来有些晦涩之处，便擅自改动了些。”

“比如这招...”

司南雪将自己改动的招式一一演练。

看完，赵横恍然大悟。

军中剑式，本就是按成年男子的体型力量去设计，女子用来只会觉得别扭。

司南雪改动之处，正是令剑式更加适合自己的体型以及力量。

“司姑娘当真是....”

赵横啧啧称奇。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改动有多么精妙。

想要夸赞，却有些词穷。

好在脑子里及时冒出的念头，将这份尴尬打消。

“能否请司姑娘观我演练，帮我调整一番。”

“这..如果赵统领不介意的话。”

司南雪犹豫片刻，点头答应，声音听上去有些没底。

虽然齐阳和赵横，都曾当面夸赞过她的天赋。

但在她看来，天底下能人无数。

二人的夸赞，想必客气成分居多。

赵横可不管这些，当即拔出自己的佩剑开始演练。

接下来半个时辰里。

司南雪观察着每一招剑式，不时根据自己的想法给出建议。

果不其然。

赵横每每根据建议尝试，只觉整套剑法愈发顺手，招式衔接再无晦涩，连体力消耗都有所减少。

令他愈发惊喜，专注，乃至不愿停歇。

不知不觉，

亲卫军其余将士尽数到场，观摩起这场教学。

眼看赵横剑式愈发凌厉迅猛。

他们看向司南雪的目光中，所剩的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百夫长田洪，请司姑娘赐教！”

“百夫长李威，请司姑娘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