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王寡妇

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围在油坊巷口,眉飞色舞地议论着。

“我就说嘛,他第一天来镇上就不一般。“张婶眯着眼回忆,“那身打扮虽然平常,但走路时带的风都是不一样的。“

“可不是,“李婆接口道,“前些日子他在街上碰到强盗抢劫,他不但不躲,反而挡在受害者前面。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今儿个的事情,“王老头嗑着瓜子说,“你们是没看见他抱着那孩子的样子,那气场,跟画上的神仙似的。“

街角的黑影里,一个算卦先生默默地听着。

他捋了捋胡子,眼神深邃。那日陈岁问他关于算命的事情,他就觉得此人不同寻常。

“你们说,“张婶压低声音,“他会不会是......“

“嘘,“李婆打断她,“这话可不能乱说。“

暮色渐深,街边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晚风吹过,带来阵阵饭香。陈岁拎着几斤新鲜豆腐从远处走来,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已经在小镇上引起轩然大波。

路过药铺时,掌柜的还特意跟他打了招呼:“陈小哥,明日可还来帮我采药?“

“当然,“陈岁笑着应下,“明日一早就来。“

匆匆回到自己租来的院子,陈岁直接睡在了院中躺椅上。

昏暗的油灯下,陈岁猛然睁开眼。

方才的梦境还在脑海中清晰可见,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如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梦里,陈岁再一次梦到了掌上神炉。

现在的掌上神炉,不仅能力变多了,而且不再鸡肋,演化了许多能力。

其能力有三。

一,斩邪吞灵

当他斩杀那些邪灵时,不仅是邪气被吸收,就连对方的本源力量也被吞噬。这意味着他可以通过战斗获得他人的修为。

二,化灵为功

那些被他消耗掉的灵力可以换来各种奇妙的感悟。有的是关于天地至理的顿悟,有的是通达大道的明示。每一种感悟都让他对世界的理解更加深入。

三,一念永恒

延缓时间流速的能力。消耗一定量的灵力,就能暂时放缓周围时间的流动。在这个时间被延缓的空间里,一切都将变得缓慢而清晰。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带着某种代价,每次使用过后,他都感到灵力大幅消耗。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些能力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契机才能完全发挥。

床边的油灯忽明忽暗,影子在地上摇曳。

陈岁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若有所思。他忽然意识到,白天那个王寡妇,她家里发生的诡异事件,还有那些超出常理的现象......

他立刻起身,盘膝而坐,运转掌上神炉。

今天白天从王寡妇家里获取的邪气还在体内流转。他将这些负面能量引导到丹田处,同时输出一道温和的灵力进行转化。

金色的火焰在掌心升起,将邪气包裹其中。

随着法诀的运转,那些混浊的能量逐渐凝实,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灵液。

这是转化成功的第一滴灵液。

按照比例来说,一单位的邪气大约能转化成三到四单位的新灵力。比起直接吞噬,这种方式获得的灵力更为纯净。

陈岁没有急于使用这些灵力。他开始尝试将灵力注入不同的经脉,探索掌上神炉带来的能力。

首先是时间流速,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单位灵力,顿时感到周围的时间仿佛变得缓慢。

这种状态下,连空气的流动都清晰可见,灰尘在眼前缓缓飘浮。

接着是功法感悟。他将转化出的灵力输入神池,一股玄妙的道韵随即涌现。

这次的感悟主要涉及天地规则的运用,让他的眼界变得更加开阔。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窗前。

陈岁沉浸在修炼中,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增长。

“现在的我还不能随意动用这些力量,但是力量增加,足以对付精怪。别说鸡精,什么精我也不怕。”

明天还要去市场摆摊,他得合理安排时间,但此刻,他只想将这些来之不易的能力彻底掌握。

夜色如水,令河套镇蒙上了慵懒的薄纱。

陈岁接着夜色来到了小王寡妇家的门外,大门依旧敞开着。

陈岁正要上前,却看见王寡妇披着件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口。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仿佛随时会融入夜色。

“我来看看那孩子。“陈岁说。

王寡妇缓缓转过头,脸上的表情让陈岁心头一震。

她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眼眶深陷,嘴唇毫无血色。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神,竟是一片死寂。

“你还来做什么?“王寡妇的声音干涩而冷漠,与印象中那个慈爱的母亲判若两人。

张婶从拐角处探出头来:“哎哟,你们瞧瞧,这王寡妇最近是怎么了......整日披着件白衣在院子里晃悠,跟个......“

“跟个死人似的。“张婶压低声音补充道。

王寡妇突然笑了,笑声渗入骨髓。

她抬起手,陈岁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长得老长,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你是担心我也会变成那样,对吗?“

陈岁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快走吧,“王寡妇说,“不然你会后悔的。“

张婶急忙拉住陈岁:“傻孩子,快回去吧。这事不太对劲,可别管闲事了。“

陈岁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王寡妇依旧站在那里,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色中。

那扇雕花的木门无声地关闭,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这歌声……怎么这么熟悉?

似乎感觉在哪里听过,陈岁骤然一惊。

王家屋子外的小路上。

“张婶,你刚才话说一半就跑了,“陈岁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婶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你还看不出来吗?王寡妇早就死了!就前几天,我在后院晾衣服时亲眼看见她在水缸边晃荡,那时她背对着我,我还当她是在照镜子。结果一扭头,看见她脑袋往后仰,眼睛翻白......“

“然后呢?“

“我就吓晕过去了。醒来时王寡妇照常出现在巷子里买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从那天起,她就变得不对劲了。整天披着白衣在院子里晃悠,半夜还经常能听见她在院子里哭。“

张婶说着,打了个寒颤:“最邪门的是,她每天晚上都会点一炷清香,跪在地上拜同一个方向。可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枯井。“

陈岁心里一沉。

掌上神炉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波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你说她是自杀的?“陈岁问。

“谁知道呢,“张婶摇头,“我只记得她死的那天,镇上来了个戏班子。第二天她就不见了,后来才听说在井边找到具尸骨。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她......“

“戏班子里的人呢?“

“说来也怪,“张婶神秘兮兮地说,“那些演员第二天就失踪了,官府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陈岁想起一年前来时的那个瞎眼伶人,心里不禁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