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中赤诚的爱

我坐在自己的电脑,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内容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九点半了,呼的一声长叹之后,起身舒展舒展了自己的老腰,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拉开冰箱,还是那数不清的泡面,金汤肥牛,西红柿鸡蛋……看到这些吃了数不清次数的晚餐后,我还是不情愿的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决定出去觅食,或者说散散心,体会体会那工作闲暇之余真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久,我便出了门,秋天的南京倒是没有西北那般萧瑟,显得甚是舒畅。外面的一切是那么的新鲜,灯光却显得格外刺眼,照在我的身上,就像灼热的阳光照在那千年僵尸上一般,不过心底却也有着些许兴奋,竟让我忘记了饥饿,我寻了某一处安静的草地边,点燃一支香烟,感受着这清新的空气,才忽然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夜晚的南京了。

一支烟的安静后,呼的听到提示音,我略显诧异,微信向来是极度安静,不曾有人莫名的发消息,我点开看了一下,只看到老艾:出来喝点。老艾是我小时候旁边邻居家的孩子,与我同般大小,也一直同校读了九年书,也是平常与我有联系为数不多的人,他叫艾云诚,所以我也备注成了老艾。我随即玩笑的回复了句“好的”。因为我知道,他可是远在淮南呢,与我相距可是有着三百公里呢,怎么可能能来与我喝酒呢,更何况他也不喝酒呀。不过随着我消息发出后,他便回复到“我已经开车过来了,想聊点事,我有点不知所措”。看到这回复,我瞬间难以淡定了,心里同时有点兴奋,或许是长时间的工作让自己的神经经常处于紧绷状态,可能内心也期望能有人陪我彻底的醉一场,放松一下自己心态。不过,我心底更多的是担心,老艾是一个诚恳的人,憨厚老实,也从不会去学习某些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嗜好,所以,他也从来不会去抽烟喝酒,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想要喝酒,而且貌似不是很如意,我顿时想到了一个我不太喜欢甚至还有点憎恶的人。

我的思绪不由得逆着时光长河而上,回到了过去……

我记得小学时便和艾云诚相识,当时他可是我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呢,每年的三好学生和优秀干部总是在他身上。他本来就学习好,再加上他那圆嘟嘟的脸庞和憨厚的性格,更是讨人喜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老艾的祖上曾经出过大官,家族甚是庞大与昌荣,不过后来历经了不少的变故,家道中落,而他那青梅竹马的表妹,据说是在他曾祖那一辈人时,两家人关系甚是不错,便订下了亲,只要有双方生的孩子一男一女,若是岁数相差不大,便结为连理,互为亲家。不过,巧合的是老艾从他爷爷那辈起,双方家里一直都是独子,便都成了酒桌上的兄弟,直到他这一辈,方才出现了有结为亲家的希望。对于他们两个的出生,两家可谓是大相庭径,一家甚是欢喜,一家却显得格外伤感……,在他爷爷的主张下,也或许是他爷爷为了完成自己父亲的心愿,便为他们订下了这个几代人都期盼的娃娃亲。

他的青梅竹马叫惠怜云。

老艾总是在我耳边提起她,说怜云是如何的乖巧,漂亮……每次提起她时,我总是能看到老艾那眼睛里光芒闪闪,而老艾自己也是毫不掩藏自己那眉飞色舞的神情。

或许,这就是少年时期的爱意吧,总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直白,或许,爱意本身就是不需要掩藏的啊。

与惠怜云的初次相见是在初中时。

一次晚自习的途中,我无意间路足操场,便看到了一个少女,一身精神小妹的打扮,将校服裁剪的如七分裤一般,脸上甚至浓妆淡抹,衣衫不整,与一位男子做着亲密的动作,不过当时的我却是不认识他们,倒也没有过多的注意便离开了。后来有一天,老艾拉着我的手,高兴的告诉我,他要带我见见怜云。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我见到了这个占据了老艾所有温柔的女孩子。不过令我大跌眼镜的是那日在操场上给我印象那般不堪的“精神小妹”竟然是老艾心心念念的惠怜云……,不过与那日在操场上满脸笑意的她相比,在老艾的面前竟是如此冷淡,表情冷漠。她看着老艾说到“我不想见到你,对你的所有朋友也不感兴趣,请你离我远一点,你我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罢,便头也回的转身而去。只留下呆滞的我和挠头憨笑的老艾。

听老艾说过,惠怜云的母亲江云在生她时,因为难产去世了。

她的母亲在怀她之前,本就身子骨弱,气血不足,所以常常生病。在一次住院的过程中,曾被医生告知,她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如果要孩子的话,身体会吃不消。但她的母亲却对她的父亲隐瞒了此事,怀上了她,因为某些变故,导致早产,在她出生后,她的母亲也因为出血过多去世了。他的父亲在为她母亲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张体检单,以及一封信。

至于信的内容,我也是从老艾的口中所知,不过也是知之甚少,只记得其中的寥寥几句罢了。

夫君亲启吾信,如再抚我脸颊,我心甚欢

………………

………………

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时光或许不会给我机会……

如果命运垂青的话,我想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漫步在那青草之上,一起看落日晚霞……

——江云

在生下惠怜云后,惠怜云的父亲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或许是也为自己的妻子感到怜惜,所以给她取名为惠怜云……

孤独是人终其一生也难以面对的无边黑暗,就像面对深渊连回声都不到时本能的畏惧…………

后来,惠怜云的父亲终归未能忍受孤独与寂寞,便再娶了……

只是,她的继母却并非对她疼爱有加,相反十分苛责,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对她不是冷眼相待便是打骂,有时甚至能打出淤青,几天都难以消散。她的继母为她生了个弟弟,而她的父亲从此也不再对她多么的关注与疼爱费心,而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她的弟弟。

或许,源自于原生家庭的问题,养成了现在这般孤僻,性情浪荡,在男女之事上也不怎么专一与洁俭……

在上学期间,校园里总是那么的不平静,也听说了许多关于惠怜云的风流事迹,与谁谁谈了恋爱,又分了手,又与谁谁醉倒在灯红酒绿,与谁谁谈了恋爱,又绿了谁谁……

却唯独不曾听见任何惠怜云与老艾之间如何如何……

但其实,老艾又何止一次的去表达他的爱意?

听老艾说起,他曾无数次的表达过自己的想法。童年时曾用那稚嫩的言语,对她说过“等我长大,我就娶你”。少年时用那偌大的字条写下的“怜云,可以一起去吃饭吗”,偌大的纸张,写下短短的几字,却似乎也藏着少年心里的千言万语。再后来,窄小的纸条写下“我永远等你”,再后来,老艾也曾如那美好童话里的主人公一般,手握钻戒,单膝下跪,但永远换来的是那句“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也永远不会答应你,也不想见到你”,后来的后来,所有的拒绝化为黑暗,侵蚀了少年眼中的光芒……

我的思绪从过往中呼的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漆黑的四周,或许,人生来便是孤独同行,在面对连回声都没有的深渊时也可以克服畏惧激发前行的勇气!

看了看手机,老艾马上过来的了,我便给他发了位置,同时我便订了桌位,点了一些串。

过了没有多久,老艾便到了。我起身出门去迎他,刚出门,便看到了那张我熟悉但又有些许面生的脸庞。相较于以前的脸庞圆润,朝气勃勃,现在的他显得异常消瘦,鼻梁高挺两边的颧骨突出,头发凌乱不堪,满脸胡茬……,看到这些,我竟然一时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老艾,只是短短一个月不曾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