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黛玉的家丁

大晋114年,皇帝司马衷册封贾南风为后,贾南风之父贾政,封荣国公,鲤跃龙门。

大晋名将宋江麾下枪棒教头林冲,与贾府有表亲。

且林冲妹妹林黛玉,与贾政儿子贾宝玉,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林冲军务繁忙,常年跟随宋江征战匈奴。贾家举族迁入京城洛阳后,林冲担心妹妹林黛玉独守建邺老宅,孤寂无依。

特命家仆刘十三,带林黛玉进京,寄居贾府,方便照应。

数月之后,适逢朝中大儒薛综被罢官,欲前往江南投奔建邺太守孙权,将留居京城的女儿薛宝钗,同样寄居贾府。

……

洛阳二月,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将荣国府层峦叠嶂的房舍,盖得雪白一片。

荣国府的少爷小姐们,都蜷在了屋子里烤火,丫鬟仆役也在内院伺候添柴焚香之事。

虽忙碌些,却能蹭个暖流热气。

只一名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衣着单薄,一路疾跑,快速穿过一条条短巷长廊。

当青年来到马厩旁时,一名小厮提着一篓干豆秸,正要喂马。

“阿福,你去屋子里歇着吧,马还是我来喂。”

青年稳住身形,却是气定神闲,仿佛是慢走着过来的一般。

“你来喂?”小厮看到青年出现在眼前,眼神中满是诧异。

“平时都是我喂的嘛。”

“但这几日姑娘让你去账房点算账目啊。

我还嫉妒你呢,风不吹雪不淋的。

只可惜我不识字,要不然才不会来做这受冻的活计。”

“那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从今儿个起,账房归我,马厩也归我,你自去紫鹃丫头那领些内院的热乎活。”

“十三,你不是说笑吧?我可当真了哦?”

“当真当真,你走便是。”

“那太感谢了。”

小厮顿时喜笑颜开,放下豆秸篓,紧了紧身上的缊袍,小跑着离开。

可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十三,你这么抢着干活,图啥啊?姑娘可没多的月例发你。”

“如果我说,我努力干活,是想脱奴籍,你觉得有希望吗?”

青年已经提起豆秸篓,开始喂马,将干豆秸段均匀地撒在马槽中。

马厩中唯一一匹驽马,闻了闻豆秸的味道,打了个响鼻,不情不愿地吃起来。

“十三,快看,那匹马变成人了。”

小厮突然惊声大喊。

“你开什么玩笑?”青年头也不抬,继续撒豆秸。

“是你先开玩笑的,咱们这些奴才想脱奴籍,就跟牛马变成绝世美人一样难。

你觉得有可能吗?”

“嘿嘿,所以我的确是开玩笑,我多干活,是想在姑娘面前讨个好,不把我赶出府。”

“这还差不多。”

小厮一脸“我早知道你是这心思”的模样,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养马院。

青年摇摇头,继续喂马。

青年名叫刘十三,是林黛玉从老家建邺带来的一名家丁,平时就负责喂这匹驽马,算是个清闲活。

刘十三喂完马,又快速打扫了马棚,梳理了驽马的鬃毛,清理掉马没吃完的豆秸,将半桶盐水倒进马槽。

忙完这一切后,刘十三抬头查看马厩四周,仔细确认没人来后,竟然从马厩的围栏中,抽出一杆四五米的长枪。

这长枪甚是简陋,只是一柄枣木杆,嵌一块生锈的废铁。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废铁是大户人家用来炖肉的鼎罐耳朵,以钝器打磨而成,形状都不规则。

除此之外,长枪没有任何装饰物。

不过刘十三对它却很满意,放在手里掂了掂,狠狠插进雪地里。

刘十三又走进马棚,解开驽马的绳子,将刚喝完盐水的驽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

刘十三熟练地翻身上马,一把抽出雪地里的长枪。

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驾。”

刘十三竟然在马上练起枪法来,在狭窄的长廊来回驰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伴随刘十三的呼喝之声,枪锋从四面八方刺出,带起一片片残影。

“终于练满两百次林家枪法了,今天林家枪法的目标完成。”

大雪还在下,刘十三却已满头大汗,脸色也完全红润起来。

气喘吁吁的刘十三,现在是一根指头也不想抬了。

如果不是有贷款要还,刘十三真想回去睡觉,肯定能在三秒之内,睡得跟死猪一般。

“可是还有一百次骑射没完成。”

刘十三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也不想贷那么多东西,把自己累得跟狗一样。

可谁叫他那么倒霉,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却穿越成了林黛玉的奴才。

刘十三一个现代人,可没有给别人做奴隶的习惯。

但在这个世界,你是奴隶就是奴隶,敢逾了规矩,比如逃出贾府,追寻自由……那肯定城门都出不去,就要被抓到衙门毒打。

就算侥幸出了城门,没身份没路引,也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刘十三只能自己想办法脱奴籍。

这奴才身份,他真是一天也不想背了。

“为了脱奴籍,拼了。”

刘十三深呼一口气,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平时刘十三都是在这长廊练习骑射,这长廊除开靠墙的马厩,就只剩下三四米宽。

练习骑枪,已经捉襟见肘,更何况练习骑射。

完全施展不开,箭都不知往哪里射。

可条件有限,刘十三也没得挑。

然而今日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刘十三瞧了一眼外院方向。

那里地方大,石板路又宽又多,弯直各异。而且到处都是掉叶子的阔叶树。

简直是个天然的骑射场。

“今天下这么大雪,姑娘们应该不会出来了吧?”

刘十三一边抚摸马的鬃毛,一边思忖着。

……

“小姐,看来宝二爷今儿个不会来了?咱们回房吧,您身子弱,莫要受了风寒。”

潇湘馆芳草亭中,林黛玉独自倚栏望雪,眼中淡云轻雾,秀眉紧锁,却不知丫头紫鹃何时到了身后。

“谁说我在等他了?我自个儿看看雪景不行?

说起来洛阳真是好地方,咱老家建邺可没这般大雪。”

林黛玉如幽兰般的眼眸里,满是浩瀚雪景,可额头却难掩那一抹挥不掉的愁容。

紫鹃去后,林黛玉思忖犹豫半响。

“我倒要看看那小贼和尚,是不是又去配他那金玉良缘了。”

也不用丫鬟服侍,她自裹了一身雪白狐裘,出了内院。

却没去贾宝玉的怡红院,而是望向近日刚到荣国府的薛宝钗梨香院。

想那小贼和尚,定在薛宝钗处。

“好你个没脸皮的奴才,让你在账房点算账目花销,你却在此骑马耍弄,小心我告诉凤姐姐,让她扣了你月钱。”

林黛玉刚出二门,就见一名家丁在小院石板路上,骑马射箭。

家丁约莫二十岁上下,五官倒还端正,只是可能常年干粗活,日晒雨淋,脸盘犹如风霜刀刻。

正是刘十三。

此时刘十三正骑着驽马飞奔,用不知从哪里撇来的一根粗柳条做弓,再缠上麻绳做弦,用苞茅杆和橘树刺当箭。

竟然在院里练起骑射来。

林黛玉属实又惊又气,一个下人,干本分活犹自须戒小慎微,他怎敢如此大胆,竟然骑上主家的马,还把苞茅箭射得满院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