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秋落

人的修罗场在心……

半江瑟瑟半江红,一遇秋风落叶尽。

江畔柔顺的发丝在风的轻拂下飘逸,脸庞精美绝伦。秀美灵动的眼睛,温柔的性情。她用那葱葱玉指捧起江水。手中晃动的不是流水,而是晚霞。那色泽的温柔,安逸恬静,值得令人神往而至飘飘欲仙。

红霞西垂,她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向天际,看向那一抹倔强的云晕。细长的眼睛微睁,炯炯有神。

从云霞中突兀撕破空间的火球落在她的跟前,水花四溅。把她那一缕轻纱薄衣打湿。有那过于热情的水,依附着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脸庞宛如那荷叶上晶莹的水珠即便不舍也无可依附的滑落下来。水痕是有的,但也被快速的吸收。

江畔收起错愕的神情,赶忙把那浮出水面溅她一身水的婴儿捞了出来。捧在手心里。

“你是如何冲破那道人间与修罗界的屏障?”江畔笑盈盈轻声道。那份纯净的心灵,眼里的清澈,多么圣洁的灵魂。同样笑容以对的观望着她。或许他的视线是模糊的,但她的不是。

“你……”江畔想说什么,结果他滋了她一身尿。都到了脸上,和那水珠一样。没有异味,比水干净。

“淘气的孩子……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待着。我的名字是江畔。是个修罗。你呢?从天而降……那就唤你秋落。”秋色风起,江畔看着渐入暮色的江影倦鸟归林道。

修罗界的男人与身俱来的好斗,骨子里流淌的热血为战而生。魁梧结实的身躯,咋看如那一座座顶天立地的山峰稳健,其实也是如此富有力量与威仪。女子的貌美就算是仙娥也逊色不少。她们的美在皮也在心,纯碎的同时也同日月星辰一样。

过于美貌的她们,性子里的柔是男人渴望的甘露。往昔有过神仙为一己私欲而发动过大规模战役……就是为了拥有这天赐的宝贝美人。可见美色的诱惑。令那活力四射的修罗界沦为一个战场。曾经的血泪……已经烙在死里逃生的修罗心里。男人更为彪悍勇猛果敢,女人依旧温柔。那谱写英雄与美人的传奇在修罗界是永不磨灭的存在。

修罗界……破破烂烂的山河,但已经有生存空间的希望。带着这份用血泪保存下来的完整山河,即便是满目苍夷的土地但也是快乐的繁衍活着。是对先辈的敬仰,也是对生命的敬畏。

十六年后……

“小落落,外面下雨,地滑。”

“落落不怕。”

“你喜欢雨?”

“对。雨淋在身上特别的舒服。”

“嗯……也许你记得,或者说是你喜欢。你的确是从水里抱回来的。”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单纯的喜欢。”

“别动那土里的蚯蚓,那粘液看着有点恶心。”

“它们能填饱唧唧的肚子。下雨了……它就不方便外出觅食了。你看它那呆样。”江畔望向回廊立横木上的唧唧有种莫名其妙的无奈感,“果然是只呆鸡。”那摆头的频率与昂首挺胸直视苍穹的神色,是有光的。虽然那漂亮的彩衣被雨水打湿,可它毕竟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秋落把那寻来的蚯蚓往它的方向一甩。那份娴熟,它没动,蚯蚓已经被衔住。喙动了,蚯蚓不见了。在那鸡眼睛的眼帘收放间,眼睛闪烁出神辉,“这都不是菜。”

“唧唧,你等着。草里还有……”秋落的指,焊铁的手。蚯蚓身亡的每一天,都是大公鸡美餐的瞬间。江畔并不担心秋落会出什么意外,只要他高兴,给他疯就是。对于她而言,只有亲身经历才是最好的体验……路……终究是要他自己踏寻,以什么姿态上路…她管不着……她清楚的知道,陪伴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所以她很珍惜。笑盈盈的她,眯缝细长的眼睛。那是智慧之光的悲悯。听说菩萨也是如此容颜。

夜色朦胧,月上树梢。记不起多少个日月,她也不在乎月的圆缺。天上的的事与她何关?你说那星空的璀璨,那月的皎洁。若是心情很糟糕,估计是不会抬头仰望夜空。那司空见惯的东西在日子里已经失去了对它美丽的探索。怦然心动的感觉早就失之交臂在无视中。夜空依旧是夜空,心情却不见得就是稳定性的。如同不确定性的火药需要导引燃点。炸开花,闷雷就依条件展示了。心情也是如此晴雨难测。

高山。风冷。秋落睡不着的时候他喜欢狩猎。而夜晚是夜兽活跃的时间。漫无目的在林间游走。他在寻找猎物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猎物。幽暗的地方,银辉顾及不到。如同大树背对阳光的相对面在月光下是黑暗的。躲着个什么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善于狩猎的夜兽那双眼睛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来自不易的机会。凝视……

秋落能感知到危险。他觉着只有以身入局,才是最为快捷的狩猎。果然有野兽已经按耐不住它的尿性,从黑暗里串出来。一声嘶吼,一个猛扑,又迅捷的躲了起来。屏蔽了气息。他看得真切,那是只黑豹。这样的夜晚,它的毛发的确有了天然的保护色。耳聪目明的秋落早就预判它的偷袭。转身就是在黑豹的脖子上留了个血窟窿。还没来得及庆幸,一头亮泽,色鲜,瞳孔吓人的老虎叼走了他的战利品。呼吸的瞬间,一气呵成完美无瑕。秋落不管不顾就跟了上去。也听说过这山君的威名。可这刺裸裸的把到手的猎物给叼走。他的内心燃起热血来,沸腾而兴奋。

果然,十米开外。山君就被他给剐了。

“一人一半。老虎还是黑豹。”

一人不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跟前。他内心一怔,若是他下黑手,自己就已经和眼前的猎物一样。但他没有那样做,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恶意。

“我狩的猎,你来分羹。还要我选择?”秋落抬头看他道。

“这片丛林本就是我的猎场。我没怪责你擅闯,你还埋怨我的不是?”

“要是我不给你?”秋落看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