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男友的葬礼请帖

被断崖式分手的第四年,

前男友给我寄来一张他葬礼的请帖。

请帖上告诉我,

当年他不是故意要离开我,只是因为得了重病。

我立刻拨打那个尘封许久的号码,

对面却不屑接通:

“我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

可他的话被我抑制不住的娇呼强行噎在口中,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挑衅一笑:

“你说,他要是知道我在对你做什么的话。”

“会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

01

“柳月夏!你在干什么呢?!”

寂静片刻,对面瞬间响起男人暴怒的吼声。

顾行越的大手挑逗着我身上所有的地带,还不停往下试探我的底线。

闻言,他只贴在我耳边,用手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轻笑道:

“你听?是不是妙手回春?”

“我TM……”

电话那头忍不住爆了句脏话,还没骂完就被顾行越出声慢悠悠地打断:

“呦?还声如洪钟呢!”

“真不错,只是仔细一听呢,肾不太好。”

他轻佻地瞧我一眼,笑得狡黠:

“我得夸夸你,这四年找男人的眼光进步了。”

纪骁一脚踹开眼前的茶几,茶碗杯碟碎了一地,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

其中还掺杂着纪骁破防的大骂:

“你到底是谁啊?!你跟柳月夏什么关系啊?!”

“你们现在到底在哪?!给我说清楚!!!”

可回应他的,

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这一晚,纪骁抽着烟闷头打了无数个电话,

可没有一个是被接通的。

就像四年前,

他突然失联的那个夜晚,

我找遍了整个洛城,也没有找到他一样。

02

八年前,我在户外写生的时候,意外救下了发生车祸的纪骁。

那时,他的车已经发生汽油泄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

货车司机逃之夭夭,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太过偏僻,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车门失灵拉不开,我就只能用石头把车窗撞碎。

玻璃碎裂后,露出一双漂亮而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鲜血从他头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他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好奇。

这种关头,他没有叫救命,没有慌张,没有着急,

只是盯着我,忽而笑了,问我:

“你是天使吗?”

我无语:

“我是你爹!”

这家伙一点也不自觉,就跟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一样,

全靠我生拉硬拽才把他从车窗里拉出来。

过程中,残留的玻璃碎渣划伤了他的脸,他也不叫,直到最后我拽着他跑开,那辆跑车轰地一声炸了。

我心有余悸地不停在喘,回过头,绚烂的火花却在纪骁的眼里绽开。

他笑着说:

“介绍一下,我叫纪骁。”

“你的,男朋友。”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在医院,他会高调地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来接我下班,恨不得跟我所有的同事宣告我们之间的关系。

在郊外写生时,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夺走我手里的画笔,

一本正经地打量我画的作品,然后笑着点评:

“嗯,没想到白衣天使的笔下……”

“也能画出这么抽象的东西?”

“怎么?难道你们医生的画和开的药方一样,是用草书画的?”

我恼了,转过头不理他。

他却又笑着把脸凑近讨好:

“我错了我错了!”

“这样吧,你别画风景了,画我,我比风景好看!”

“再烂的画技,也好看!”

我彻底急了,动手想要打他的时候,却被他顺势握住,

在我的中指套上了一个银质的戒指圈。

他低着头,耳朵莫名有些泛红:

“这、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送给你。”

我不自在地收回手,脸皮瞬间烧红。

那个下午,我们两个什么话都没说,四周静得只有轻微的风声。

我们彼此,却心照不宣。

可是三年后,

他依旧抛弃了我,甚至没有任何理由,

只有一句冰冷的:

“下车。”

03

又是那个梦。

狂风骤雨下,我追着他的车在大雨中跑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彻底失去力气,跌倒在磅礴的大雨中。

他也依旧没有回头,

车灯在我模糊的视线中越行越远。

之后,纪骁这个名字就像从我的生活中剥离了一样。

我再也找不到他。

我甚至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质问自己,

我是不是病了?这究竟是不是只是我虚构的一场梦?

我从梦中惊醒,拽紧了身上的被子,

等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是遮掩不住的暧昧红痕。

而枕边,空无一人。

顾行越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我颓丧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叹了口气。

年纪这么大了,去一趟酒吧还被人下药,最后还被自己的老师撞见了。

真是丢人!

不过想起昨晚……

他似乎很有耐心,用极为温润的语气问我:

“这样可以吗?”

“那,这样呢?”

“月月好乖,来,我们再来一次……”

“啪——”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呸呸呸!”

“连自己的老师都肖想!下流!”

“叮咚——”

房间突然响起门铃声,

我猛地一个激灵,不会是又回来了吧?

看了眼狼狈的自己,我连忙套好衣服,心虚地挪着步子走到门前。

真恨自己当初选个这破门,没有装猫眼。

我深呼吸了几口,慢慢把门拉开,刚堆起笑容喊着:

“顾老……”

可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我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门外,纪骁淡淡地看着我,双目赤红,眼底一圈青紫。

他朝我吐了口烟圈,嗤笑道:

“柳月夏,你让我好找。”

04

我冷脸用力把门一推,却没关上。

他伸了一只脚挡在中间,面上却越发挑衅地看我。

我直接使狠劲,推着门往他的脚上重重压过去。

他痛呼了一声,却依旧没把脚收回去,怒视着我,大喊:

“你干嘛?!”

我沉着脸没说话,只是一味地狠狠往外挤,

我越挤,纪骁就越无赖地往里推。

我的力气没他大,

最后,门还是被他用力给推开了。

看着他得逞的表情,我的眼圈突然就湿了,赌气一般推开他就要往外走。

他拽住我的手:

“你干嘛?”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沙哑地冷声道:

“你一定要进来,那我走。”

他猛地用力把我推到门上,抬高我的手,把我死死地固定在这,

然后脸凑近我,逼我和他的眼睛对视。

他皱眉问我:

“你哭什么?”

“你给我带绿帽子,我还没哭呢!”

我红着眼睛,用力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绿你爹!”

他挑眉:

“呦,四年不见,会骂脏话了?”

“想绿我爹?也行,我最喜欢小妈了!”

我没再说话了,拼命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盯着我,手上的力气逐渐变松,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点欠揍的酸调:

“呦,我来得不巧了?”

05

顾行越站在不远处,手上拎着包子油条。

他上下打量一眼纪骁,走过来,自然地牵过我的手往屋里领,嘴里念叨着: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没成想一会没看着,就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真是不省心!”

纪骁长腿一迈,挡在我们面前,冷冷盯着顾行越,却挑眉问我:

“这老男人是你谁啊?”

“他是我老……”

“老公!”

顾行越笑眯眯地接过我的话茬。

我浑身打了个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啊?!

这居然是从我那个初见时周身气温零下负八十的顾导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的眼神几乎是见了鬼。

顾行越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笑眯眯的,眼里却尽是威胁:

“怎么?老婆大人,我说错了?”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没有!”

“你嫌弃我老吗?”

“不敢不敢!”

顾行越满意一笑,又得寸进尺地揽住我的肩膀,

抬眼,挑衅地看向纪骁。

纪骁讥诮一笑,拿手指了指他,又指向我,冷笑:

“呵,真有意思,原来,我不要的破鞋居然都有人抢着要!”

顾行越眼神倏然冰冷,要上前一步的时候被我拦下。

我轻蔑一笑:

“这种话,我听过很多遍了。”

“为了这些和你这种垃圾争执,我嫌脏了老师的手。”

纪骁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死死瞪我一眼:

“柳月夏,几年不见真长本事了!”

“走着瞧!”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是走了,可这顿早餐吃得我是坐立难安。

是个吃的就随便往嘴里一塞,啥味都没尝出来,嚼巴嚼巴咽下去。

我瞄了眼顾行越的脸色,讪笑着站起来:

“顾、顾老师,我吃完了,今天我早班,先走了哈!”

说罢,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饭桌。

可顾行越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恰好传进我的耳朵:

“怎么?你想不负责?”

06

我浑身一抖。

天杀的,这又是什么夭寿的说法?!

我讪讪地回过头:

“老师,您说负什么责啊?”

他凉凉地盯着我,冷笑:

“少装傻!以前在我手下念书的时候,一犯错就这样,看腻了。”

我欲哭无泪:

“老师我错了!”

他低着头嚼嘴里的食物,沉默良久。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没什么指示,准备开溜的时候,

他却又开口了,语气中还带着点莫名的委屈:

“柳月夏,昨天你醉了。”

“但是我没醉。”

这一句话听得我发愣,一直到上班打完卡以后,都还有些懵。

一张检查报告被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醒过神,抬起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方沅的嘴角溢出一丝挑衅的笑意:

“柳医生,真巧,好久不见。”

我一愣,随即浅浅勾唇:

“不巧,算我倒霉!”

方沅算是纪骁的青梅竹马,

在我和纪骁在一起的时候就多次茶言茶语尝试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是在深夜给纪骁发一些擦边照片,就是在纪骁面前挑拨离间。

偏偏纪骁就当个没事人一样,

只以为我是使小性子跟他的哥们吃醋,哄完我又继续跟她打闹嬉戏。

可是就连纪骁突然反常的那一夜,也是在我们和她一起吃过饭之后。

我一度怀疑,她就是我和纪骁分手的元凶。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被我下了面子,方沅也不恼,

只是伸出水葱一般的手指在我面前的报告单上轻轻点了点。

我低头一看,抬头微笑道:

“怀孕了?恭喜。”

07

她摸着一个多月丝毫不显怀的肚子,装模作样地坐下,挑眉道:

“柳医生就不好奇,这孩子爸爸是谁?”

我继续微笑:

“总不可能是我吧。”

她的笑意有些僵硬,说道:

“柳医生开玩笑了。”

我没理她,转头便在电脑屏幕上建立起生育档案,写好养胎建议,

打印出来后交给她,随后头也没抬:

“下一个。”

她有点急了,直接抓住我的手,蹙眉道:

“这孩子的爸爸你可也认识!”

我抓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扯开,冷笑: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怎么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

一道响亮的大哭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且距离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