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猛虎狩猎

罗渝家是三代贫民，父亲罗金生，小学5年级文化，因给不起5毛钱考试费而辍学，自此就在地里刨食了一辈子。

他自知自己没文化了一辈子，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一辈子面朝黄土。

农民苦啊，大海不要说看了，有些连听都没听过，春暖花开倒是看了一辈子。

罗金生对后代教育看的很重，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他也坚持让大女罗渝念完了初中。

后面实在是付不起学费，他就去队里四处借钱。

罗渝知道之后就自己辍学回家了。

“爸，高中的书我自己悄悄借来看了，书上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了。我还是回来帮你吧，弟弟妹妹还小呢。”

罗金生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她，可队上其他人家跑遍了也只借到了不到十元，他知道大家是真的都没钱。

罗渝的二弟名叫罗兴，现在应该有14岁了，三妹罗思兰，9岁，母亲马素兰生三妹的时候大出血难产死了。

罗金生看着田里的水稻抽了一口旱烟，田里的水早已经干了。

河里的水也见了底，他只能拿着扁担提着水桶，一桶一桶的往田里的浇。

桶里的水刚倒下去就被田里的裂纹吸收殆尽，罗金生不断重复，等到了夜里，河底只能舀起泥浆了。

他叹了一口气，抽着旱烟怔怔的看着天。

天上的星星颗粒分明，伴随着月光一起倾泻下来，又被云彩挡住。

“云。”罗金生低声念叨道。

“云！云！云来啦！”他边喊边向队里跑去。

这天大家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水带来了生命，对于农民只有下雨天才能短暂喘息。

下雨天，家家户户都互相走动，窜门蹭饭不在话下。

雨下了整整一个月，中间虽说天气晴朗过，没阴天多久又下上了雨。

罗金生看着雨水在田里积起来，雨水往上涨，稻子就往下垂，到头来一大片一大片的稻子全淹死在了水里。

政府派出了救援，但是水灾灾害蔓延了整个四川，这时救援远又不如后面发达。

罗渝看到家里不多的粮食就主动提出找个婆家的事情。

然后就遇到了林东。

罗渝躺在床上对林东说起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林东知道后马上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些粮票，和仅剩了20元。

“来，这些你先寄回去吧。”林东一把把钱塞在罗渝手里，说着又把兜里的几张五毛一并塞了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渝这会儿有些急了，她怕林东误会。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年头你看看谁结婚不给彩礼。”

“后面还有人做成了生意呢。”

罗渝没懂后面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想着四川的父亲和弟弟妹妹，犹豫下还是接下了。

“怪我糊涂了，你来了这么久没还没给家里回消息呢。”说着又抽出来一张信纸。

林东悄悄瞅了一下小姑娘的信，字里行间都说的是嫁给了一个好人。

“有个字我忘了怎么写了。”罗渝抬起头问道。

我来教你，说着林东就握住了罗渝的手，一笔一划认真的写起来。

开始气氛还算正常，只是罗渝的脸蛋越来越红，林东的呼吸也愈加沉重。

现在还不算太冷，罗渝这会儿也只穿了个外衣，林东一低头就看见了两只小白兔子。

这会儿林东的呼吸好似狩猎时老虎的咆哮声。

不一会儿老虎就吃上了兔子，地上也留下了一滩兔子的血迹。

...

一个月后。

傍晚。

林东照例给张家姐妹上课，罗渝也在认真的停止林东讲课。

“东哥，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什么是压强。”说话的是张叔儿子张仁。

林东拿着铅笔擦子一侧用力扎了一下他的手掌。

“痛吗？”

“不痛。”

林东又用笔尖扎了他手掌一下。

“还是不痛啊。”

林东也不恼，又笑着扎了他了下他的胳膊。

“痛痛痛！”

这时林东才满意的说起来：“刚刚我用力扎你的时候不用吧？轻轻的时候为什么反而要痛一些呢？”

林东没再问这个愣小子，问起了他的妹妹张晓兰。

“因为笔头是尖锐的。”小姑娘声音脆脆的，还在上初中的年纪。

这个年代的学制和之后差不多，大多数地方都是六三三制。但是由于各种政治活动和一些联合劳动很多。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老师也大多都是高中学历，所以学生基本上没有学到太多的东西。

毫不客气来说，后世的很多初中毕业生懂得都比现在的高中生还多。

“赶紧记笔记，力的大小相同，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作用的效果越明显，扎人越痛。”

“那流体压强又是什么？”晓兰看着书上面知识点追问道。

林东撕下了一张报纸，又对等裁成了两半，两只手一边捏着一张。

“你们猜，我现在冲中间吹一口气，纸张是向两边飞，还是朝中间靠拢呢？”

“那肯定是向两边飞啊。”愣小子张仁回答的最快。

晓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能凭借直觉回答：“我也觉得是往中间。”

罗渝看着林东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东哥，我觉得是往两边飞。”

“罗渝同学，上课就要有上课的记录，要叫林老师。”

罗渝没理他。

林东也没在意，接着就吹了一口气，纸张一下就往中间飞去。

“咦？”张仁马上就接手拿起试了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记笔记，流体流速越快，压强越小。”

“给你们留个作业，回去分析一下纸张为什么会往中间飞。”

“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你们赶紧回家吧，明晚我要看到作业。”

张仁往日喜欢在这边玩，林东上完课有时赶都赶不走，还得让他爹给领回去。

今天倒是很积极，拿起书包带上报纸就跑了。

张晓兰小两岁却懂事一些，收拾好东西说道：“林老师，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的张仁看见院子里的爹，赶紧拉住说了起来。

“爹，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张卫国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混小子。

张仁随即掏出来两张报纸。

张卫国不出意外的赌输了，他答应了给张仁买书。

“一天天的不学好，玩起戏法来了。”张卫国不服气的说道，随即就把报纸给没收了。

“这才不是戏法，这是物理，东哥教给我的。”

“行行行，你小子厉害，赶紧去给我洗脸洗脚。”

张卫国看了一眼报纸，然后走向了刘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