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安顿下来后,霁雪终于过上了几天清静的日子。
这天姜严良带着太医来给霁雪把脉,太医面露难色道“公子这病……恕在下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太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姜严良皱眉问道。
“公子这病太过古怪,在下着实无从下手啊,只能先开些药试试看。”太医连连告罪。
丹霞接过药方转身去小厨房煎药。青红正欲请太医出去,霁雪突然想到了那个被她捡回来的男人,于是打发青红带着太医顺道给他也瞧瞧。
半响后,青红回来了“公子,太医说他好的差不多了,他还想给公子道谢呢。”
道谢就不用了,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这恢复的也太快了,不愧是习武之人霁雪很是羡慕。
霁雪的身体自从服下那颗丹药就好了许多,起码不用卧床静养可以在院子里转转了。
姜父回府听说了太医之事后请霁雪前去书房一叙,霁雪到了书房却看见姜父正和一男子相谈甚欢。
只见他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身如玉树,手执折扇,扇上的青竹羽羽如生。
霁雪正细细品味着,男子突然扭头笑着看向她,偷看被抓了包霁雪尴尬的回笑。
姜父自然也注意到了霁雪“咳……阿衍,过来见过裴公子,你小时他常来陪你玩。”
霁雪走近向裴青行了一礼“裴公子莫怪,公子实在是天人之姿。”
姜父在一旁咳的更厉害了,裴青笑眼弯弯的看着霁雪“承蒙公子夸奖,裴某可担当不起。”
裴青,字之美。裴太傅家的嫡长子,时任中书侍郎,颇得陛下喜爱。
和裴青几番交谈下来霁雪越发觉得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各种方面的有趣。
“阿衍小时候刚学会走路,正逢小裴青来姜府听学,快要走时却发现找不着人了,吓得侍卫满府的寻啊,谁知道找了大半天最后是在你的院子里找着的。”姜父指着霁雪笑着说道。
霁雪疯狂给姜父暗示道“然后呢然后呢?”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颇有些滑稽。
裴青听着眼神躲闪,神色慌乱,不敢和霁雪对视只好低下头把玩茶杯。
姜父慢吞吞的说着“后来大家才知道,因为你满府乱窜身边又没有下人,裴青怕你有闪失就紧紧跟着你。怕你哭还给你骑马玩,你累的睡着了是裴青送你回的院子,谁知你睡觉不老实非得抱着裴青的胳膊,就这样他又守了你大半天。”
“你小时候活脱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也就严良和裴青能管管你了。”姜父扶额叹气道。
霁雪听完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裴青现在一脸正经的模样小时候还能给人骑马玩?
裴青实在是羞的听不下去了只得对着霁雪连连求饶,又连忙给姜父和霁雪斟茶。
霁雪暗暗好笑的不再接着发问,她怕再说下去裴公子就会羞愤溃逃了。
两盏茶后裴青向姜父请辞,霁雪送他出府。
一路上裴青都一言不发,霁雪目送他上了马车,忽然裴青掀开帘子望向了她,霁雪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裴青什么也没说。
“系统,裴青知道些什么吗?我看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和我说。”霁雪疑惑的问道。
【抱歉,系统不能透露,宿主可以自行挖掘。】
霁雪白了一眼,系统这样说那这个裴青肯定知道点什么,有机会再打探打探吧。
时候尚早,霁雪打算出去逛逛买买东西,于是套了马车带着丹霞去了市井最热闹的一条街。
霁雪一路上看见什么都想买,结果就是塞了一马车的东西,还定制了衣服和头饰,吃的更是占了大头。
正当霁雪逛进一家书店,店小二热情的问道“客人可是想买些什么?咱们家什么都有,现下最火的画本子客人可感兴趣?”
许是看到霁雪一直往话本上瞟,店小二直接为她介绍起了自家市面上卖的最火的几本话本,霁雪直接大手一挥全部打包。
趁着丹霞去结账霁雪继续在店里转悠着,一时没看清路和对面的男子撞了个满怀,他手里的书掉落在地。
霁雪连忙道歉,那男子也不恼还反过来结结巴巴问霁雪有没有事,于是演变成了两人对着道歉。
闹到最后霁雪绷不住的笑了,男子也抿起了嘴角“在下贺文意,是来京城求学的学子,冒犯了公子还请原谅。”
随后一番交谈得知他是应天书院的学子,因生活拮据无奈之下靠写话本赚取钱财。
霁雪看了他新送来的话本草稿,文笔斐然,当下就和他结交为朋友。
出了书店和贺文意道了别,霁雪就往茶楼走去。
霁雪刚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并一盘子桂花酥,就听见隔壁桌的人在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着些什么。
霁雪好奇的凝神的听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只大概知道是一个二十左右的擅长耍横刀的男人,不过没一会儿那桌人就结账走了。
眼看没八卦听了,霁雪也是兴致全无,草草喝了两口茶就打道回府了。
带着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回了府,再给各个院儿里都送了些,话本子则被霁雪单独放进卧室床头,打算有空再细细研读。
晚饭照旧是在祖母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吃的,只是又没有看见兄长姜严良。
除了早上带着太医给她看病后人就匆匆离府不知踪迹,霁雪有些好奇。
饭后霁雪拉着姜父打探着,姜父不堪其扰的说“严良忙着练兵呢,最近域外那边不太平,恐有战乱,圣上命他带兵镇守,这不马上就要点兵出发了。”
这种大事她怎么一无所知,她得自己亲自问问。
霁雪连续蹲守了三天才在前院抓住了他,没好气的大声问道“我听父亲说你马上要出征了?”许是我的表情有些气愤,他愣是半天都没开口回话。
“不告诉也就罢了,为什么这几天看着我就躲?”我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他明显有些慌乱了,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只能生涩的拍了拍霁雪的胳膊“阿衍,别生气,我只是怕吓着你,也不知怎么跟你开口,原谅我这次吧。”
阿衍不在的时日里,带兵打仗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可战乱是会死人的,他不想也不愿阿衍为他害怕担忧,这种感受甚至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如果他回不来了,阿衍怎么办?会忘了他吗?他甚至还没和阿衍好好相处几天,他不舍得只能一拖再拖。
“阿衍,我会努力活着回来,我还不舍得去死……你会记得你还有个兄长吗?”他无助的看着霁雪,迫切的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阿衍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兄长,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会一直等着你。”霁雪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两天后,霁雪和一大家子人一起站在门口目送他远行,祈祷他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