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迟清墨看见白子锡急匆匆离开之后,便整个人放松下来。
心上人离开之后,连丝淇也没了看的兴趣,便招呼着迟清墨离开了。
迟清墨到了家之后,连忙掏出一张纸,用晦涩独特的字写下一条又一条情报。
当天晚上,忠华会在三山市的分会,负责人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三张字迹不同的纸条,大体意思分别是:白子锡白日战时前往百乐门,后匆匆离开,权利可能会被剥夺;白子锡白日与白平峰争吵,权利被削弱;白子锡在百乐门稍坐一会便离开,没有干任何事。
三条消息,出自不同人之手,但主人公均为一人,可见白府军阀在这三山市的影响力是多么的庞大。
自从迟清墨回国之后,为了了解三山市的新闻,他便订了每天的报纸,但因为此处是在白府统治下的城市,报纸舆论也大多是倾向于白府的。
翌日
迟清墨领取了当日的报纸之后,头版上刊登的赫然就是昨日白府与忠华会的战争。
不过,报纸上是这样说的:昨日,白军与忠华会在平阴市激战,白军损伤两千余名战士,思虑战争劳民伤财,我军欲止战养民,不料忠华会胆大妄为,竟使计残忍杀害我军数百人,人神共愤……
总之,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上,强烈控诉忠华会。
但,白府平日的作风三山市人民有目共睹,买报纸也只是为了看看白府自欺欺人的行径罢了,除了一些极端分子以及叛徒之外,根本没有人会信,白府不过在麻痹自己罢了。
接着,迟清墨又从门缝里掏出一份忠华报,在三山市,忠华报相当于禁物,私藏是要被处死的。
只见忠华报上清楚的报道着那次战争,明确写出了己方的不足及优势,可见其担当。
迟清墨满意的将报纸扔进火盆里,看着报纸燃烧殆尽之后才推门出去。这是一个组织的工作人员应有的警惕性。
在去正厅的路上,看着自己家里下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听着耳边欢快的鸟叫声,嗅着花香。不知为何,迟清墨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他想起了远在战场上的兄弟,风餐露宿,过着不知何时就会没命的心惊胆战的生活。
但是最令人悲愤的是,看着如此巨大的差异,迟清墨根本帮不上忙,巨大的财富是他父母创造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而他父母,是一个明面上的中立派,暗地里却倾向于帮助西边的常系军阀。
他们的立场恰好背道而驰。
自从回到家之后便显得碌碌无为的迟清墨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迟家父母送去的学校当老师。
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迟清墨同意了,他想:正好,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去传播他们组织的思想,去在思想上拯救更多的华国人。
迟家父母本意是让迟清墨直接空降过去当副校长,但是被他拒绝了,太过显眼反而不利于他的行动。
至于理由,他只是说自己不想被同事区别对待,想和同事平等友好的相处。
没有人会去特意得罪一个看起来就有后台的人,尤其是那个人还藏着掖着自己的背景。因此迟清墨在学校里的生活还是很好的。
每天就是在办公室看看书,去教室教一教可爱的学生们,每天和老师们唠唠嗑,谈谈理想,谈谈人生抱负,日子就一天天过去了。
直到某一天,学校的校长突然就换成了一个日本人。
日本是华国衰败以来,侵略华国最狂妄的一个国家,而现在,他们渗透三山市的第一步,就是安排人当了校长,又安排了一个汉奸做了副校长。
他们想从思想上击退华国人,意图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华国。
这天,迟清墨正在办公室备课,汉奸丁耀直接推开门,深情傲居的环视了一圈办公室。
真实展示了拿鼻孔看人,随即说到:“诸位,太君请你们一个小时后去开会,可别忘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他就哼了一声,好像让他亲自传递消息是什么显得很高贵的行为,实际上,无人在意。
没有人应答他,大家好似都不在意,但是很明显,大多数正在备课的老师,拿笔的手紧紧的捏住了笔,指尖用力的发白。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沉默的站起身来,仿佛上刑场一般,面色阴暗,嘴角向下。
唯独一人,脸颊发红,面上满是激动之情,他兴奋的向每个人诉说他的喜悦:“哦天那,你们知道我等这个时候等了多久了吗,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多么想向校长展示我的能力,那将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人群中,一个人开口说道:“孙向文,如果他们让你当狗呢,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你也愿意吗?”
孙向文停止了他的激情四射的演说,沉默了一会,又毫不在意的说:“那咋了,好歹我能活着,甚至能活的荣华富贵,而不是整天被刀架在脖子上,我想活啊,李思,你不想活吗。”
李思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拳头,是啊,谁不想活着,但是他们想堂堂正正,有尊严的活着。
没有老婆孩子,没有父母亲戚,孤身一人的敢去斗争,但是这所学校里的老师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已经成家,他们有自己的牵挂,他们放不开手去反抗。没有成家的,父母健在,照样放不开手。父母妻子儿女似乎让他们变的束手束脚了。
所以再怎么不情愿,他们还是选择了隐忍,选择退让,默默地去干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
就像现在,再怎么不情愿,他们还是听着那个日本人和汉奸的话,准时的去参加会议,即使他们知道这场会议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只会让他们更加愤怒。
或许,他们只差一个契机,一个触碰底线让他们再也忍受不了的契机,他们就会撸起袖子,重拾当年年轻时候的志气,去勇敢的反抗,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