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院与王管事告了半日假,赵铭便匆匆返回住处,将院门紧锁,再度来到屋内桌前,舒气沉静,持笔蘸墨,开始在铺好的符纸上绘制起来。
因为有过‘顿悟绘符’的经历,知道要维持心境的平静。
于是赵铭心念法决,抛掷杂念,让自己的心静始终保持在无惊无波,淡然自若的状态,此刻先前的感悟已经消散大半,但却仍有余韵萦绕。
赵铭心神沉浸在这余韵中,先前的制符感悟似乎再度浮现。
借着这感悟的灵绪,他挥毫勾勒,深蓝色的笔纹随着笔尖的流转而现于淡黄符纸,属于符篆特有的灵韵随着纸上灵纹的不断完善而越发清晰。
笔停。
符纸的灵纹顿时闪烁起微微的深蓝光芒,周围的灵气受到吸引,蜂拥而至,将原本‘干涸’的符篆填充成了‘充盈’,符面上有不凡灵韵闪息,而后灵气内敛,灵纹深蕴,符篆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但倘若细观,却还是能从那深暗色的灵纹上,感知到某种韵味。
“避水符....成了!”
赵铭看着身前桌上的这张崭新出炉的避水符,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
“不枉我这几日刻苦钻研!终于将其绘制成功,虽然受限于材料,只是一阶中品。但距离陈老所言的时间还有五个多月,这期间,定能绘制出‘上品避水符’!”
赵铭拿起这张避水符细细端详,刚准备将其装入木盒,却忽然想到上次去青玉商铺时,陈老所说的‘将回归家族’的消息。
他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
“上次我离开时,陈行曾告知了大概的时间。算算日子,陈老离去应该也就在这两天了。”
赵铭沉吟片刻,将避水符收进怀中。
“此时无事,不如去坊西一趟,也不至于失了礼数。毕竟...大河陈家,也算是我之后的一个去向......”
已经作出决定,赵铭当下便不再犹豫,出了院径直朝着坊西而去。
坊西人来人往。
在街角的空地,赵铭视线一瞥,看到了在高声叫卖着各种丹药的老周头。数日不见,再见便顿觉亲切,又刚巧手中的辟谷丸用尽,于是赵铭想了想,便转而来到铺前,购买了数瓶辟谷丸。
“这位道友很是面熟,想必之前也光顾过小摊?”老周头一边麻利的从旁边的袋子中取出辟谷丸,一边看着赵铭笑呵呵道。
“嗯....你这里的辟谷丸还不错。”赵铭点点头,笑道。
“那是!”老周头听到赞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开怀笑意,他比着大拇指,自得道。
“在坊西,我炼制的丹药也颇有几分名声!”
不过下一刻,他的视线就忽然暗了下来。“只是....我那儿女却是无心丹艺.....”老周头语气有些伤感,不过目光随即转到了身边的小女孩身上,又顿时升起几分期望。
“不过,还好有阿雅....老头子我的丹艺倒也不至于失传.....”
“.....”赵铭顺着老周头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粉雕玉琢,目光清澈的那个小女孩。
又与老周头闲聊几句,赵铭拱手告辞。
来到青玉商铺。
陈老和掌柜陈行都没有在前铺。
赵铭出言劳烦铺中杂役前去禀报,同时轻车熟路的迈进了隔间,不多片刻,陈老与陈行便一起来到。
“陈老,陈行掌柜!”见到两人进来,赵铭当即起身拱手道。
“赵铭,你来了。”陈老含笑对着赵铭点点头,一旁的陈行也同样笑着打趣道。
“赵符师,莫不是你算到了陈老明日将行,所以今日便来送别?”
赵铭闻言笑道。“估算着陈老这几日将行,所以便今日前来,这却是刚好。假若明日再来,恐怕就不一定能见得到陈老了。”
三人说笑几句。
赵铭忽而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刚刚绘制成功的避水符,将其交给了陈老。
“陈老。自从上次分开,我就一直潜心练习避水符,终于在昨日绘制出来,不过其品阶却只是一阶中品。另外,在绘制过程中,又有不少的疑惑,还请陈老解惑。”
“哦?!”听到赵铭的话,陈老面容一怔,他视线紧紧盯着赵铭从怀中取出的那张避水符,眸中有些许的不可思议一闪而过。
“避水符?这才几日,你就学会了?”陈行在一旁直接惊讶地喊出了声,他与陈老对视,都从对方眸中看出惊讶。
不过陈老却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面容严肃地接过避水符,翻来覆去端详片刻后,才终于再度抬头,面色复杂地看着赵铭,说道。
“你....之前接触过‘五行符法’吗?”
赵铭闻言道。“在百艺阁学习过。”
“这样啊.....”陈老闻言,紧皱的眉有了稍稍的松懈。说实话,避水符的绘制难度之大,即便是当初的他,也用了三个月才绘制成功。
而自己在数天前才将避水符传授给赵铭,严格计算时间,怕是半个月都没有,如此短的时间内,赵铭就将避水符学会,其在符艺上的资质,怕是要远远超乎自己先前的想象。
虽然其并不是‘从零开始领悟’,但即便在拥有着‘五行制符’经验的前提下,这个领悟时间也足以体现其悟性。
看来......
如果赵铭真的选择加入家族,给予他的待遇就要适当提高了。
这些念头在陈老心中一闪而过,他摇摇头,暂时将这些思绪压下,对着赵铭道。
“此符确为一阶中品,不过其灵纹、笔法、结构以及用墨等,都还有待提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制符的材料。”
陈老沉吟几息,道,“我这里有一瓶‘土属灵墨’,和一瓶‘水属灵墨’,就先予你,待你将笔法结构等都练习圆满,便可用其进行绘制,待绘出‘上品避水符’,就可直接来陈家寻我。”
一旁的陈行看到陈老对赵铭如此看重,当即便笑着道。
“赵符师,看来不用半年,你就能在大河与我二叔再见了,只可惜我,还要再守上两年半。”
“.....”赵铭笑了笑。
三人再度闲聊几句,赵铭忽而面色庄重地看向陈老,问道。
“陈老,您见多识广,可知‘破除禁制’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