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34楼，95号，你呢？”宋默说。
“这么巧！我也住34楼，96号！”苏守平有些惊讶，他这时才发现宋默身上都被雨淋湿了：“你还好吗？”
“哦，小区不让车进，我又没带伞，淋了点，没事。”宋默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一部分了。
“那个，对不起······”苏守平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之前不是故意装作看不见的······”
“什么？”宋默问道。
“之前、他们一直嫉妒你的才华，欺负你，因为他们身份不一般，我没、没有管，就是为了能出道，现在我······”苏守平声音有些哽咽：“现在我也被他们挤兑了，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当时，真、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宋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有罪的是那些施暴者，不是你。”
宋默找出一张传单，递给苏守平：“这里有个集训，为期6个月，线上报名就能去，比华岳好多了，考虑一下吧。”
电梯到了，二人一同走出电梯。
苏守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呆滞，话也说不清楚了：“你······”
“好好想想吧，明天见。”宋默已经输了密码，进了家门，只留下一句话。
“谢谢。”苏守平微微低头，额头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宋默刚回到家，抬手把包挂在架子上，脱掉外套扔到洗衣机里。
“好累。”宋默撑着沙发站起身，走到浴室放水。
“哗啦啦——”巨大的水声充斥着整个浴室。
关门，脱掉衣服，解开裹胸，一系列动作非常迅速。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用手试了水温。
“刚好。”宋默躺了进去，缓缓闭上眼睛。
人的一个感官失灵，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灵敏。
就比如现在，她的眼睛看不到了，耳朵和皮肤就更加敏感，可以听到细微的水声，皮肤能感受到水的余温。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勾起之前的回忆······
“啊！”宋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手扶着浴缸边缘，大口喘着粗气。
她使劲摇摇头，试图甩掉这些不好的回忆，可这些回忆却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哎呦！咳、咳咳······”宋默呛了一口水，强撑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是这样。”她摸索一番，拿到浴巾，裹上后强撑着站起来。
宋默轻车熟路的摸索着走出了浴室，她已经习惯这样了——她只要一情绪激动就会导致眼睛间接性失明，而且长久性发呆。这次还是她不小心呛到水才回过神来。
半个小时后，宋默的眼睛逐渐恢复。
“终于能看清了。”她站起身来，在换衣间换掉了浴巾，穿上了睡衣。吹干头发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的争吵声——说是争吵，实际却是一个人的责备和另一个人的沉默。
“你到底来不来？”
“我······”这是苏守平。
“相信我，你有这个实力的，当年我不会唱歌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可万一呢？我没你这么好的容貌，只有一腔热血，可这能让我出道吗？别那么天真，鹿鸣，不是每个人能像你一样的，这根本就是一场赌，赌赢了前途无忧，赌输了便是万丈深渊！”又是苏守平的声音。
“我和你不一样，这之前可能也是我的梦想，但现在不是了，是我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我和妹妹活下去的希望······我爸妈前几年刚走，只留下一套高级公寓，这是他们奋斗了几十年买了大房子，我倒是没什么，可我妹妹她还要读学校啊，她才初一······我能有什么办法？真的没有钱了，除非卖了房子，可我们住哪？她很优秀，我不能耽误她的前途，学校又要交费了，我手里没钱了。借？怎么借？没人愿意借给我啊······”苏守平说。
“······”
听得出来对面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借给你吧，我这还有一点······”
“不用了，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手头没有多少钱，你才刚刚出道，没什么流量，又处处被公司压榨，手头怎么可能有钱？”
“我······”对方被噎的无话可说。
“而且就算我能出道，那也需要时间和精力，剩余的钱已经不够了，只能出去打工，还能一个月有几千块，我也不想过那种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未来的日子了，就这样吧，我放弃了。”苏守平叹了口气。
“总有办法的······大不了了我再帮你凑点钱，再拼一次，咱俩是一起长大的，我明白你，你小时候最喜欢音乐了，十几岁就在各大网站上发歌，也喜欢跳舞，总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电视上出道的男团，还总是嚷嚷着要去当练习生······”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苏守平打断了他说的话：“偏我来时不逢春，听过吗？”
“······”
宋默不再听他们的谈话，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彼时，苏守平已经放下了那张单子，走进了卧室。
一开始，他的命运也许就是注定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长大，长大也会有很多烦恼，现实会击碎一切，梦想和少年的热爱不值一提。
他失眠了。
苏守平穿好衣服，换好鞋子，下了楼。
苏守平来到下面买药，发现了同样在药店买药的宋默。I
“晚上好。”宋默笑着打了招呼。
“嗯，晚上——”苏守平“好”字还没说出口，就惊在了原地。
“你你你······”苏守平说话都结巴了，因为他实在是太惊讶了——宋默手上拎着一大袋类似于安眠药的药品。
“我怎么了？”宋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苏守平趁宋默不注意，赶紧抢过安眠药的袋子。
“哎——”宋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袋子便被他抢了去：“你抢我的东西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