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身子一歪,像水一样倒在沙发上。她的头发蹭在沙发靠背上,瞬间炸开,像个蒲公英。
萧行野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又困了?”他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沈舒蕴眯着眼睛,声音拖长,“阿姨做饭太好吃了,我吃多了。”她摸了摸肚子,“有点晕碳。”
萧行野挑了挑眉,“晕碳?”
“就是吃太饱,脑子不清醒。”沈舒蕴解释道,声音越来越小,“我可没有整天都睡觉的…”
话还没说完,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萧行野看着她睡着,轻轻摇了摇头,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裴鹤衍站在办公室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舒蕴离开的背影。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校长,我想了解一下F班的情况,特别是沈舒蕴和萧行野。“
电话那头的校长语气谨慎而恭敬:“裴老师,您怎么突然对F班感兴趣了?那个班级......“
裴鹤衍神色淡淡,碾动着手里的佛珠,直接打断道:“直说。“
校长的声音更加小心翼翼了:“是,是。萧行野算是特殊的学生之一,本该在A班的,开学综合测评没有考所以......“
“沈舒蕴的话…是贺家私下把她举荐进来的,开学测试也没有参加,老师反映平时出勤率不高,应该是处在挂科边缘…”
“您…突然问这个,是怎么了吗?”
裴鹤衍拨弄佛珠的手一停:“没什么事,她是我的课代表,以后她的成绩考核表我全权负责。”
校长在那头松了口气立马答应:“那当然,这孩子您带着是她的荣幸。”
裴鹤衍达到目的就直接挂断了。
窗外,夕阳西下,为整个校园染上一层金色。
沈舒蕴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睡着后舒展四肢霸占了一整个长沙发。
萧行野只好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他支着下巴,眼神专注,嘴角噙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这女人,也太能睡了吧。”萧行野嘀咕着,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沈舒蕴的脸颊。
触感柔软得让他愣了一下。
沈舒蕴睡得很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
萧行野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又戳了一下,这次加重了力道。
“唔……”沈舒蕴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趴着,把脸埋进沙发里。
萧行野看她这样呼吸不畅,怕她闷着,正想要不要抱起她将她翻过来。
“咳。”贺驰轻咳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贺驰有事找萧行野,一下午联系不上他,问俱乐部的人也说没看到人。
他只好下课后去后花园别墅区看看,还没进门,他就看到别墅二楼电竞房的落地窗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动。
一进门,他就目睹了这一幕:自己的好兄弟不打游戏,反而像个痴汉似的盯着沈舒蕴看。那眼神专注温柔,行为幼稚,跟平时判若两人。
萧行野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他看见贺驰站在门口,神色不明。
萧行野愣了一下,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轻手轻脚地站起身。
贺驰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沙发上沉睡的沈舒蕴身上,又转回萧行野身上,眼神复杂。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萧行野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你爸叫你回家一趟,联系不上你,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贺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
萧行野闻言,烦躁地扯了扯银发,眉头紧锁。
“操,我回去干嘛?他那些莺莺燕燕,每次都闹腾,看得人心烦。”
贺驰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她打完游戏,就睡着了。”萧行野回答得轻描淡写。
贺驰盯着他:“她怎么会来你的别墅,还陪你打游戏?”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我前面飙车骨折了躺医院也没见你多关心几句?”萧行野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最好离她远点。”贺驰突然开口,声音冷硬。
萧行野挑了挑眉,“为什么?”
“她不是什么好人。”贺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
萧行野反而笑了,他走到贺驰身边。
“怎么?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他问,语气中带着戏谑和试探。
贺驰的身体一僵,他猛地转过头,瞪着萧行野,眼神锐利如刀。
“你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喜欢她。”他反驳道,声音冷冽。
“不喜欢她,你一副查岗的样子?”萧行野步步紧逼。
“我只是不想你被她骗了。”贺驰说,眼神坚定,“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
“哦?”萧行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不了解,你了解?那你倒是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贺驰张了张嘴,却突然语塞。
他很想告诉萧行野,自己成年那天参加完晚宴后发生的事。
很想告诉他,沈舒蕴曾经试图爬上他的床,但没有成功。
很想告诉他,她现在接近你,目的不纯。
但这个事,贺家早已封锁了消息,不允许外传。
他张了张口,最终只说道:“她不是你能控制的人。”
“她怎么样,与你无关。”
萧行野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贺驰的眉头紧锁,脑海中突然闪过最近网络上流行的热词——恋爱脑。
他看着萧行野这副模样,心里清楚,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萧行野从小就倔强,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从萧父萧母离婚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像脱缰的野马,彻底放飞自我。
萧母远在国外,忙着重新掌控家族势力,根本无暇顾及他。
萧父近年来公司转型,忙着应酬,情人一个接一个,更是对他疏于管教。
现在,恐怕只有萧老爷子的话,他还能勉强听进去一些。
贺驰感到一阵无力,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沉沉。
“行野,”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只是提醒你,别陷得太深。”
萧行野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目前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意思。”
他漫不经心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劲儿。
黑钻耳钉闪烁着幽光,映衬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等我腻了,随时可以抽身,玩玩罢了,能陷多深?”
“我对她,不过是图个新鲜。”
“你最好是这么想。”
贺驰淡淡地回应。
“你这么紧张不会是以为我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吧?”
他脖子上的一截蛇尾纹身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
“放心。”
“我心里有数。”
他拍了拍贺驰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告。
“倒是你。”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最好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的气氛忽然凝滞起来,一道带着不耐的声音突然插入。
“你们两个瞎叫唤什么?吵死了。”
沈舒蕴顶着炸毛的头发和闷红的脸蛋从楼梯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