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佛脚下好乘凉

“我们的约定结束了对吧？”

“对……你想干什么？！”狸奴大仙的瞳孔猛的睁圆，里面林小清的身影无限放大。

林小清锋利的前肢划过狸奴大仙的身体。但下一刻，它就变成一缕青烟消散。

“跑了？”沈幼婷有些愤慨，“这狸奴大仙这么算计你，没能杀死真是便宜它了！”

“一条命也够了，走吧。”

两人走后不久，一缕青烟钻进庙里，凝聚成了狸奴大仙的模样。

“吓死我了喵！又浪费了一条命。”

狸奴大仙悻悻说着，从角落里拖出一条人类的小腿抱在怀里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自言自语道：“孙守义真没用，舍蚨也没能弄到手，光送来几个死老鼠，这腿都不新鲜了。”

“铃铛也不好使，我还想尝尝那先天药体的味道喵！可惜了，不能亲自动手。”

“谁叫我是正派大仙喵。”

……

牲德寺位于一座大山上，山脚下有一处集市。之所以是集市，是因为它比城镇小一点，比村子大一点，林小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索性就管它叫集市。

当然还有个原因，这里家家户户都开着铺子，各式各样的都有，在家门口一支，就是个小摊。

没有官府，没有管事的，但集市治安一向很好，因为这里的人都信佛。

林小清饮了一口凉茶，凉茶浸润干涩的嘴皮，才让他确信自己喝到了。

“这凉茶是为什么味道？”

“凉茶就是凉茶味呗。”沈幼婷看了他一眼，“味觉也没了？”

林小清摇了摇头没接话，感受着体内的触手。

那团毛球已然被炼化，化作了九条触手在胃里静静摇曳。

九命神通，狸奴有九命，便是得益于这神通。只是到了林小清身上，能发挥多少效果就不知道了。

“这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唯独就是没有卖肉卖牲畜的。”林小清摸出两文钱放在桌上，“这里的人信佛虔诚到这种地步吗？”

就在他继续观望那几个和尚的时候，一片阴影从头顶盖下。

林小清当即站起就要催动血肉，但那片阴影径直落到了地上，人声传来：“施主稍安勿躁，小僧是承虎痴师兄所托，前来邀请施主上山。”

定睛看去，面前的是一只大鹰，大鹰抬起一边翅膀，露出藏在下面的人头，正是这颗人头在说话。

林小清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集市里的人们对此都见怪不怪，反而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羡慕。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林小清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直接上山便是。

两人正准备往外走，大鹰拦住了沈幼婷：“这位女施主恐怕不方便上山。”

不等沈幼婷开口，大鹰又继续道：“并非牲德寺针对女施主，而是自古以来牲德寺都是这个规矩，女性不得入寺。施主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林小清转头看向茶摊老板。

“是这么回事。”老板点头道。

“那你便留在集市吧，我看这里也有客栈。我会尽快回来。”

林小清对沈幼婷道。

沈幼婷沉吟了片刻：“你自己小心点，如果等久了，我会上山找你。”

“好。”

牲德寺的山看着不高，但林小清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拐过一处山崖，整齐的石阶从崖后的山坡一路铺下，石阶尽头是一座红灰的庄严寺庙，坐落在崖顶。

与林小清想象中的香火鼎盛不同，这一路走来就没怎么见到其他香客，唯一见到的人是台阶上的扫地僧。

扫地僧正在清扫台阶上的落叶，听见脚步也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微微侧身让出道路。

虽然石阶很宽，林小清完全可以绕一下，但见扫地僧如此有礼，还是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然而当林小清走远，再回头看去的时候，扫地僧却不知去哪了，唯有一头老牛伫在原地，吃着地上的杂草。

“施主，虎痴师兄已经恭候多时了。”大鹰扑棱着翅膀飞来，“请随我来。”

大鹰落到地上，一边在前面小跳着引路，一边向林小清介绍着自己。

“小僧法号鹊善，是象顺长老座下最小的弟子。虎痴师兄则是三师兄。”

“你们的法号为什么都这么奇怪？虎痴鹊善象顺……”

“牲德寺和其他佛门不同，修行的不是传统佛法。而是主修六道轮回的畜生道。”

“畜生道？”林小清一愣，“王治不会被你们度化成个畜生了吧？”

“施主说的可是那个缝尸道人？小僧只知他被关入了镇魔塔里，详细的并不知晓。”

林小清还想问，鹊善却打断了他。

“施主不必着急，见到虎痴师兄再问也不迟，小僧只是个传话带路的。”

见状林小清也不再多问。

牲德寺比林小清想象的要大，一路上看见不少和尚僧人，但他们并不是什么牲畜，依旧是人的身形样貌。

想来是他们修行还未达到境界。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树下，一条大黑狗正盘腿闭眼坐着诵念佛经。

听到脚步，虎痴睁开了眼。

“施主别来无恙，请坐。”

林小清打量了一圈，席地坐下。

他开门见山：“王治呢？”

“王治已经皈依佛门。”

“他的疯病治好了？”

“疯未必是病，清醒也未必是正常的。一切都是因果，只要解了因果，皈依佛门，便没有疯这一说。”

“我可以见他吗？”

虎痴摇了摇头：“他的罪孽深重，尚在悔过，不能见人。”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想请施主也皈依佛门。”

林小清冷笑一声：“我若是不呢？”

“施主罪孽深重。”

“你说王治罪孽深重我不反驳。”林小清眉毛一挑，“你要说我罪孽深重，怎么，拒绝佛门便是罪孽深重？”

虎痴伸出一只前腿：“施主可知恢复化形的一只手掌要多少功德？”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只手掌能给我加多少寿命。”

虎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无奈，他缩回了前腿：“施主别急着拒绝，依我看，皈依佛门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想要解决掉你体内的那只虫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修行畜生道。”

“先不论虫子算不算畜生，解决了这只虫子我又能活多久？”

“如果我说……”虎痴缓缓站起身，“并非杀掉虫子，而是让虫子随意为你所用，且不吸取你的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