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不会受伤。。。
这是会,还是不会呢?
睁着两只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大都督”,仝寅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
“会,还是不会?”
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仝寅,朱祁钰笑眯眯的施压到。
如果算命是真的,哪就属于泄露天机,这就导致算命人一般都是三缺五弊。
三缺者,钱、命、权。五弊者,鳏、寡、孤、独、残。
一般搁大街上给普通人算命的,其间因果都能给干个三缺五弊,而给皇帝算命,给国朝算运,数十万条人命的因果,就瞎一双眼?
这怎么着也得是个流落街头,天煞孤星,克亲克友,短命暴毙吧。
但眼前这人,一看就活得很滋润,明显是假的。
“会,还是不会呢?”
又被朱祁钰催促了一次,仝寅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送命题。
“我问你还你问我呢。”
双手合十拜了拜,朱祁钰笑呵呵的问到。
“不会!”
见到朱祁钰这样子,仝寅心中一横,开口道。
“算的不准啊。”
闻言,朱祁钰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右手从腰间抽出佩刀,就砍在了仝寅的一条腿上。
“啊!!!”
刹那间,石亨的大帐内就传出了一阵惨叫声。
“你这不是受伤了嘛。”
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佩刀上的血迹,朱祁钰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地上疼的直打滚儿的仝寅。
“石将军啊。”
将佩刀插回刀鞘,朱祁钰斜着眼睛看向了站在他身侧,显的颇为手足无措的石亨,调侃到。
“本王是真的没想到,在大同府杀敌如麻的石亨,居然是会相信算命之人妄语的人。”
“大都督,这个仝寅在大同给末将算命,算的真的很准啊。”
先是有些心疼的看了眼疼的在地上打滚儿的仝寅,石亨才小心的对朱祁钰到。
“世人不是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你在大同出兵屡次出兵灭敌,也是要让这个仝寅给你算上一卦后,你才领兵出征的?”
看着石亨,朱祁钰无语的问到。
“出兵灭敌,乃是末将职责,怎可听一方士之言。”
闻言,石亨连忙摇了摇头。
就算是找人算再出兵,也不能说出来。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郕王的意思。
“本来是想寻你说一说如何守住京城,但闹了这么一出,本王也没了心思,你还是先将这人处理了吧。”
双手背在身后,朱祁钰向着大帐门外走去,见状,石亨连忙跟着相送。
“根据本王所知,如果一个人给你算命一直算的都很准,那就说明你的性子,已经让人摸的差不多了。”
站在营门口处,朱祁钰伸手拍了拍石亨的肩膀。
“如果我要是你,我就会令人好好的审一下这人,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是。”
闻言,石亨连忙拱手应了应。
将朱祁钰一直送到前营的大门外,石亨才抽出身,返回了大帐之中。
很快,一阵惨叫声就从石亨的帐篷中传了出来。
次日一早,朝天宫的大帐之中。
王直、胡濙、于谦等人坐在沙盘之侧的椅子上,一脸古怪的看着被两个士卒架进来的仝寅。
“仝大师啊,你给自己算上一算,今天会不会受伤啊。”
抬头看到被抬进来的仝寅,朱祁钰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小的,小的。”
仝寅昨夜被石亨让人拷问了一晚上,打的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这会儿看到帐内的一众身批朱紫的“衣冠禽兽”,心中就拔凉拔凉的。
现在听到朱祁钰的话,更是直接哆嗦了起来。
“会!会!小的会受伤!”
昨天因为不会而挨了一刀,这会儿仝寅实在不敢说不会了。
“啧!”
闻言,朱祁钰轻笑一声,眼皮子一抬,看了眼卢忠。
“算的真准。”
见状,卢忠从腰间抽出绣春刀,当即冲仝寅的那条好腿上给补了一刀。
“嗷~~”
顿时,中军大帐之中,又传出了一阵惨叫。
“叉出去,叉出去。”
看着惨叫的仝寅,朱祁钰当即摆了摆手,对几个卫兵示意到。
看着被叉出去的仝寅,于谦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
这郕王,此般对付一个算命之人,也太皮了。
“都拷问清楚了?”
见到帐中安静下来,朱祁钰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石亨问道。
“以后还信不信这些算命之人?”
“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闻言,石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朱祁钰磕了三个头道。
“若非大都督眼慧,识破了这厮是个骗子,否则末将哪日被他给卖了都不知道。”
“哦?”
闻言,朱祁钰的眉毛挑了挑,开口问道。
“给本王说说。”
“是。”
闻言,石亨将自己昨晚拷问仝寅所知的说了出来。
“这厮,这厮他和郭敬一样,将我出兵的消息透露给了蒙古人!”
拷问了仝寅给他算命的全程,尤其是得知仝寅取得石亨他信任所算的那第一卦,直接让石亨红温。
当初,仝寅他爹仝清带着仝寅刚到大同游历时,恰逢石亨得侦骑报有瓦剌敌军将至,寻人给他算卦看能不能出兵,结果,很多算命人都说能去,而仝寅则算卦说不能去,石亨不听,结果领兵出击,被人伏击,差点儿把命都给丢了。
那一次石亨被伏击,不是仝寅算卦算的有多准,而是石亨带兵离开后,仝寅他爹仝清就派人快马加鞭,提前将他出兵的消息透露给了瓦剌人,这才导致石亨被伏。
如果不是不能随意杀人,恐怕昨晚石亨就让人弄死仝寅了!
“通敌卖国,卢忠,你让锦衣卫把人送到锦衣卫去,老子要活剐了他!”
听完了石亨的话,朱祁钰的脸色瞬间就铁青了起来。
他本以为只是个行骗的占卜师,哪想到,这居然还是个敢出卖大明行军情报的!
“启禀大都督。”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这时站起来拱手道。
“大同宣府之地,军备不整,人心不齐,将领止知贪利以肥家,不思屈节而辱国;于敌情之虚实,略不以闻;礼义之大节,全不暇顾。及回还复命,又复架捏虚词,夸大张皇,肆为欺罔;甚至透漏消息,而阴结虏人,妄报根脚,而希求升赏。以致外番放肆,有轻中国之心,边境不宁,酿今日之祸。”
“里通瓦剌之人,又何止仝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