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针暗打

荨苍山脚,千百流民,虽统称为“山民”,却不仅只有如同婓庆这般攀山采药的。

但凡是北巷老铺子,其营生面绝对都十分广泛。

“与人结仇了?”

赵管事在下九流之地营生多年,目光在婓庆身上一瞥便是猜了个大概。

“小子,有时候银子可比力气好使多了。”

一旁小厮见状,也是摇头劝解道:“即使那些最下等的拳脚师傅,一掌下去也可以拍碎十块砖头,你拿什么去挡?”

略显昏暗的药铺内,但见赵管事随手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戥子随手一抖。

噗!

下一刻,婓庆瞳孔一缩。

伴随赵管事手腕骤然反转,梨木制的杆头竟有半指长度卡进了灰白墙面当中!

千百里荨苍山,武者弹指杀人、一苇渡江并非是传说,而是书中亲述的志记。

据县志记载,二十年前,山匪于沛县作乱,于都城谴左百户于沛县率队剿匪。

十人十驹十枪,翌日晨,杀贼一百三十六人。

武道!

婓庆超乎常人的目力下,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串残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然而脑中浮现赵二阴翳的面庞,婓庆面色不变,俯身抱拳道:“世道难活,也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在这法律难以约束的穷乡僻壤,以及武力失衡的社会当中,根本不存在退一步海阔天空。

一步退,步步退,直到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也罢,以往确实会有一些拳师来本店兜卖不用的兵刃。“

“但400文的价,能挑的东西都是些接近报废的蹩脚货。”

见婓庆态度坚决,赵管事也失了兴趣,严肃道:“最主要的是只要见光,你就必须买下,规矩可懂?”

只见其右手中指插于屉笼中向上一摁,原本放置账薄的格子下便是“吧嗒”一声,竟又弹出一层暗格。

与大厅中寻常药柜不同,暗格竟是以花梨做壁、绸缎铺面,用以掩盖上面三个小物件。

有货!

见状,婓庆眸光一凝,也是欣喜道:“赵管事放心,无论买到什么货在下都不会绝反悔闹事”。

常人可能看不清楚,但【目力入门】之下,透过边角的褶皱细节,婓庆还是能分辨出左侧物品尖狭细长,应该是偏暗手类武器。

右侧则上宽下窄,且转承处两旁有明显内扣的弧形凹槽,应该类似于刚劲投掷类武器。

至于第三者,盖的严实,而且观赵管事面色这显然不在兜售之列,因此婓庆仅是扫了一眼便没在关注。

“这些件货是之前两个武户抵在这,过了好几年也没来赎,你挑一个吧。“

赵管事轻轻一拨,将绸缎挑落。

同婓庆猜测的一般,右侧是一柄其制式的细刃柳叶刀,只不过刀肚不知在哪磕了一个大口子,碎渣淌了一盒子。

左侧则是一根洁白飞针,然而手掌长的纤长飞针却均等分的断成了两截。

“我选……“

见此,婓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回了肚子里。

一阵沉默无言,场中气氛霎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被婓庆如此直勾勾的盯着,赵管事也是假装咳嗽一声道:“小伙子,年久失修,年久失修。”

“既然是暗中搏杀,只要兵刃够利,一样可以一招毙敌不是?”

“赵管事说的在理。”

见状,婓庆也不好在反驳。

身为一个毫无底子的普通人,反正他也没想过真刀真枪正面毙敌。

只要顺手捅在人身上能开一个窟窿眼,就是好兵器!

“好快!”

先是将那柄飞刀取出,学着前世飞镖游戏的样子随手甩了几下,婓庆也不禁感叹道。

与他平日伐樵采药的农具不同,这种专为杀人锻造的制式兵刃有一股独特的幽凉感。

如同前世某些笼中宠物比之山涧猛虎,骨子里天生便透露着些许煞气!

“不过……”

“赵管事,我决定选这飞针。”小心的将其放回梨花木盒,婓庆一时间显得有些出神。

“飞刀体积太大,对方有了防备就失去先手了。”

赵管见状,也是赞同道“同为暗器,飞针优势就在可以悄悄藏在手心插死对面。”

……

婓庆见状也没搭话,将刚拿到的银子还给赵管事后立马将飞针塞入衣缝中。

就这样转身向黔首巷外一连走出三里路,踮起脚尖才能瞥见黄泥城墙一角的时候,婓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身来。

“赚了!”

“原本慢慢肝目力,起码还需半月才能目力小成。”

此处已快接近荨苍山脚,林海涛涛之下,十数米开外便只能看到一片葱绿色。

确信四周无人后,婓庆边取出银针边打量着前方樟树道:“没想到不同专注不同难度事物之下,所获得的熟练度也不同!”

伴随其肩沉夹肘,飞针也是嗖一声随手臂向前激射而出。

然而射出不过两三个身位,整根银针便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坠落在地。

婓庆不馁,再次作势抛针,这次不仅没有扎到前方树干,反倒是“吧嗒”一声被风吹翻,差点插在婓庆脚踝之上。

“再来!”

这飞针虽看着冗长,但是捏在手心不过鸿毛之感。

作为山野莽夫,他虽有些力气,但连续十数次的抛投之后也感觉肩膀、虎口处如有火烧之感。

“既然做不到直飞,那就当成筷子做旋飞投掷,并且将范围控制在身前两米内。”

“反正以其锋利程度,即便隔着牛皮也能扎穿人肉。”

歇息片刻之后,婓庆也是总结出了些许规律。

将手腕、胳膊,刀身保持一个直线之上,婓庆眼中重新浮现出一缕清光。

“噗!”

伴随他双指错开,身前狗尾巴草好似被无形气浪划过一般,沿着一条直线齐刷刷的分割开来。

【掷器·炼目(凡):目力小成(0/500)】

【功效:昼夜无差,五丈之内,可数落雨】

【掷器·练腕(凡):腕力未入门(5/50)】

【功效:无】

“成了!”

下一刻,淡蓝色面板跳转,婓庆强撑一路的平静面庞也瞬间化作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