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叶夏的穿着,笑道:“姑娘请跟我来。”
他带着叶夏从进了屋子后来到一处房间外面,门外也站着两个大汉见着管事恭敬地打开房门让两人进去。
房门一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叶夏差点干呕起来,只见房间里面挤满了人,那些人衣衫褴褛身露在外面的手脚都是脏兮兮的,唯独脸上是干净的。他们身上散发着味道,这么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又只开了一扇窗,味道散不去。
旁边的伙计留意到叶夏的表情,示意大汉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空气瞬间流通起来房间里的味道也淡了些。
“姑娘,这些都是我们行这两天新到的,你看看哪个适合你的心意。”
房间里的人听到这话神情激动起来,明白眼前的人是想挑赘婿,却没人不敢出声,人行子的规矩严,他们是不能干扰客人的,谁要是敢破坏了规矩,死都是一件施舍的事。只能直直地盯着叶夏期望自己能被挑中。
叶夏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挑了一个身材看起来中等个的问道:“这个作价如何?”
“八两银子。”
要自己家底的一半!听到这个数字叶夏果断放弃,扭头看向人群中看起来最瘦弱的人。
“这个需要六两银子。”
刚没有被挑中的男人见叶夏望向他,激动的差点站起来,脸上满是“快选我,快选我”。
虽然比刚才的那一个人少了二两银子,但这个价钱还是超出来她的预算。
她摸了摸口袋觉得有些肉疼,询问道:“有便宜一些的吗?”
六两银子,她是真舍不得。
“姑娘,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便宜的了。”伙计笑意不减,他见叶夏是农家之女一开始便带着她来了最便宜的房间。
“小哥,我身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可用,不知可否便宜些给我?”说到后面叶夏底气很不足,砍价这事她没有干过,以前只是见家里的长辈砍的。
这话一出伙计的笑容凝固住了,嘴角甚至想抽动,“姑娘,咱们行全朝各地都有分行,不二价的。”
他看叶夏年纪小小的敢独自一个人聘婿刚是高看她两分的,在大周朝聘婿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只是来的人不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寡妇,要不就是家里长辈陪同下过来的,只这话一说出来那两分真心的笑意也没有了。
叶夏被看的很是局促,但她实在不愿意花费那么多,赘婿对她来说就是用来堵住她奶奶和大伯娘一家的嘴罢了,于是她降低了要求:“只要便宜些,身体有些许缺陷的也行。”
伙计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震惊的有那么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这么奇怪的要求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那些都是些上了些年纪又没有多少钱的妇人要求的,叶夏年纪如此小竟然也这般,不过他是做生意的客人有什么想法和他关系不大。
“倒是有一个符合姑娘要求的人,只是此人腿有残疾,日常行走会颇为艰难。”
“真的?”
“是的,只是此人性子有些古怪,恐怕不大适合姑娘。”
叶夏心想是个人不贵就行,管他性子怪不怪,大不了应付完她奶和大伯娘后等再攒一些钱转手就是了。
“不知道价钱如何?”
“三两。”
刚好就是自己的预算范围内,叶夏立马定了下来,“就他了。”
伙计说的人不在这房间里,单独放在了柴房里,于是叶夏跟着管事来到柴房。
柴房杂乱的很,不但堆放着木柴还有一些簸箕杂物,让人无从下脚。所以两人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就是这人。”伙计指着靠在柴堆处的男人说道。
不同于刚才那房间里的人,面前的男人衣服虽也破旧但看上去比之前的人整齐些,指甲也没有脏污,整个人有些颓然,他的左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见有人进来脊背挺的笔直。
在叶夏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觉得还值得,“小哥我就要他了,麻烦您帮我晚些安排个车送我回去。”对背后男人的打量目光叶夏并不在意,看过人觉得还满意的她立马拍定下来。
“这是自然,姑娘请跟我来。”
从接待叶夏到生意做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伙计很是开心,他亲自带着叶夏去交钱画押,而男人被大汉从地方提拉起来也随后离开了柴房。
红霞满天,驴车哒哒哒地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把一天中最后的热气也带走了。
不得不说人行子的服务真是到位,交易完成后不但让人派车带她去官府上户籍的事项等事情结束后还派了人安排了驴车送她回家。
叶夏隔着布袋摸着里面的籍书心里高兴极了。
叶夏掐着时间回村,到家时最后那一丝红霞也已落入山头。
“牛大哥,今天谢谢你了。”叶夏下了车后和牛大力道谢。
“客气啥。”牛大力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在意,掉头赶着驴车赶回县城去了。
等驴车走了一段路后叶夏才准备回家,转身就看见个男人幽幽地盯着她,她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怒道:“站在人背后不出声,想吓死人啊!”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林夜,你什么态度?”面前的男人被骂不但不知错,居然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她,叶夏气的直呼他大名。
“呵!”林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完全不把她的话听进去。
叶夏更气了,上辈子身体不好受不得一点惊吓,现在这个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可上辈子的毛病似乎已经刻在了灵魂里,一点惊吓也会条件反射。要不是不在路口她真想指着林夜的鼻子臭骂一顿。
“自己跟上来!”叶夏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聘买的人根本不怕他会跑。
林夜拄着自己的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叶夏的身后回到了叶家。
“我杀过人,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