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毒辣手段，唯有力量

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把别人当傻子。

林阳的心思并不难猜，被邵先生看穿说破也属正常。

他表面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嘴上说着：

“小子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先生的眼睛。只盼先生念我兄妹孤苦，饶我一次啊。”

“就是还有余地，我才跟你说这些。否则的话……哼，你先别走，等上一等。叫你看一出好戏。”

邵先生一边说，一边将买草药的银子递给林阳。林阳赶忙推脱：“这点钱，就当给先生买酒喝了。”

“我不欠你一顿酒钱，若真想报答的话，采一株灵草过来比什么都强。”

邵先生一边说，一边将银子再次丢给林阳。这让林阳觉得怪异。

他常听人说，药王堂富比王侯，无所不有。还缺他一株灵草不成？

所以，这灵草真是给药王堂的？邵先生说的话，究竟能信几分？

……

往常卖过药草后，林阳便回家了。可今日邵先生要他留着看好戏，回不得家。他担心妹妹，幸好又撞见了白阿生。

“生哥儿，麻烦你跑一趟，告诉妹妹，今天我晚些回家。别让他担心。”

“诶。”白阿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回了来，对着林阳点了点头。

这会儿功夫，三三两两的混混与采药人，都来了生药铺子。人多眼杂，林阳与白阿生还只是眼神交流，没多说话。

同样的原因，林阳没想站桩，惹来更多的注意力。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和几个同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阳哥又发财了。”

“那肯定的……话说阳哥，知道张大哥叫我们过来是咋回事吗？”

“我怎知道。”

“咱们赤蛇集的采药人，就属你和赵牛儿最出挑。连张大哥都高看你们一眼……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林阳和张天锡拢共就见过一面，他不觉得人家一个武者，会高看自己一个采药的。但是架不住大家都这么说。

……

“来了来了。”

同行还想再说，但一声轻轻的咳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天锡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批混混，和两个被架起来的家伙。

这两个家伙被扒得赤条条的，身上不是淤青就是伤痕，那伤痕貌似是用鞭子抽出来的，一抽一下皮开肉绽，那模样吓人的很。

混混倒还好，采药人也好，一般人哪里见过这个，生药铺里一片哗然。一个两个都止不住的往后挪，就好像那两个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这不，这不内谁吗？！”

再接着，有人叫出了声：“贾家的那个贾吉安？！他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了？！”

“当然是我打的。”

说话的同时，一把花梨木的太师椅架到中间，仁义大哥张天锡大马金刀的往这一座，一弹袖子，张口便压下了在场的芸芸众生：

“我命人抽了他们两个，每人五十鞭子。”

一句话说完，在场鸦雀无声。林阳心里暗叫了一声：“立威的来了。”便将众人护至身前。

往后挪的同时，他看到白阿生也在同步行动。哥俩眼角余光对视一下，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

张天锡说完了这句话后，便拿起案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他一侧的舒过则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各位兄弟！各位，你们有的认识这两个人，有的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他们一个是赤蛇集的采药人王二虎，一个是赤蛇集的混混贾吉安！

你们也看到了，张大哥把他们打了！为什么要打他们呢？！因为他们违了张大哥的规矩！

张大哥早就说明，赤蛇集采药人的药，只能卖给咱们张记生药铺，不能卖去别处。他王二虎采了药草没到咱们的铺面卖，这就叫做坏规矩！

张大哥也早说过，任何人都不许骚扰赤蛇集的采药人。只要做得到，每个月都能给一两银子的月钱！

贾吉安拿钱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转头就忘了张大哥的吩咐，跑去采药人那里打秋风，这也坏了张大哥的规矩！”

他说完前因后果，就转身回到张天锡身边，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哥，我说完了，请您训话。”

“嗯。”

这位仁义大哥嗯了一声，放下了茶碗，声音低沉有力：

“我知道，你们在奇怪。你们在疑惑，你们觉得，凭什么姓张的一个外人，莫名其妙的跑到你家门口，纠集一帮鸡零狗碎的痞子，就说要给你们立规矩。你们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缓缓地站起了身，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阳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在自己这里多停了半秒钟：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们。”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缓缓地拔刀出鞘。随着他的长刀出鞘，一股可怕的热浪席卷了整个生药铺。

这股可怕热浪，让许多人站都站不稳，一个劲的倒退。

人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向热浪的中心，持刀向前的张天锡：

“因为老子比你们强！老子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强！老子一个，能把你们全都杀了！！！”

他大吼着：“所以老子可以给你们立规矩！只要你们还珍惜自己的小命，老子的规矩，你们就得好好的守，老子的话，你们就得跟圣旨似的！不然的话——”

他说到这里猛地一挥，刀光一闪，气劲呼啸，直接将王二虎、贾吉安两人拦腰斩成两段！

被腰斩了的两人，一时竟还没死，血刺呼啦的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惨叫着，却是疼的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就是下场！！！”

张天锡指着地上还在喘气的尸体怒吼着。

……

林阳面色沉重的离开了生药铺子，半路遇到了两个差役，他们昂首阔步，大模大样的拎着铁链子在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说：

“过几天就要收秋税了，都记住喽！要是缴不出银子，别怪差爷铁链子把你锁了去！”

之前不算，现在林阳看他们，只觉得格外可恶。

他也知道，这些差役不是人民警察，他们是鹰犬，是爪牙，他们服务的对象只有权贵。但当他亲眼目睹了世道的不公，正处于心神激荡时，那份愤恨，那份不满，仍旧让他忍不住的怨恨：

就在不远处，张天锡当着众人，用他的“规矩”虐杀良善。

隔着不到一条街，官府差役对此视若无睹。别说去管了，就是问都不问。

“狗屁的朝廷，狗日的世道，狗屎的张天锡。”林阳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于变强的渴望，从没有这样强过。

因为他深刻的理解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跟上辈子不一样，这狗日的世界说到底，也只认一种道理，那就是力量。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那些傲慢嗜血的武者忌惮。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像一只蝼蚁那样，被人随随便便一刀杀死。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妹妹，保护自家平静的生活。

林阳：“武馆的事情，得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