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近来有听到什么惊艳诗词么？”
轿辇中，花漫天空灵灵的御姐音继续询问。
夏尘本想再次否认，可念头忽转，募然想起两天前的一件事。
他还是有听到一首惊艳诗词的。
销金窟乃白玉京最顶级的风月场所，连尊贵如夏尘，都久仰其花魁文曲仙子的美名。
因此两天前文曲仙子宣布出阁时，夏尘派出一名护卫，让下属去为他竞拍文曲仙子的初夜。
哪曾想文曲仙子不讲武德，身为名妓居然不图财，而是要把她的初夜给一个才气十足之人。
后面发生的事更不讲武德了，夏白曦将销金窟捣毁后，以儒道问心的手段盘查现场所有人底细，最终通过夏尘派出的那名护卫，顺藤摸瓜追溯到夏尘身上。
夏白曦也是大公无私，为了追究出天魔门的后续线索，宁杀错不放过，把包括夏尘在内的宰相、国公等皇亲大臣全抓来巡天卫。
夏尘差点被气死，怒吼说我是你二哥！你竟怀疑我和天魔门有染？！
夏白曦没搭理他，直至使用儒道问心验证完二哥的清白，才把夏尘和他的护卫放走。
得益于那趟牢狱之灾，夏尘从护卫嘴里得知销金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闻林凡做的那首惊艳诗词。
……
就在花漫天和夏尘师徒问答的时候，换上一身儒士长袍的林凡，已是走到广场参加诗仙大会的众多儒修当中。
虽然国子监设下只有儒修才能参加诗仙大会的门槛，但林凡是被夏白曦和夏瑶送过来，而且还有夏灵泽举荐他参会的亲笔，国子监大儒们压根不可能怀疑他的身份，甚至都没检验林凡的修为品阶，就直接放他上场。
“这么多人啊……”
林凡望着周围数千个和他同样参会的儒修，以及广场下方乌泱泱密集的观众，不禁感到心潮澎湃。
“我的骗子灵秘只剩一半没消化，如果今天能夺得诗仙名号，完成欺世盗名的壮举，绝对能把剩下的一半灵秘消化干净！”
念及此，林凡整个人都沸腾激动了。
“咦？依依你看，刚才上场的那个人好像是你表哥！”
广场下方的人群中，赵紫萱等同窗朝林凡指去，对柳依依震惊道。
由于国子监学子的身份，他们昨晚被城防军押去巡天卫后，第一时间就遭到儒道问心审讯，随即让夏白曦释放。
同时也还是因为他们国子监学子的身份，他们虽然没有参加诗仙大会的资格，却能在台下远远观望。
“不是好像，那人就是依依表哥啊！”
很快，又有柳依依的同窗辨认出林凡，不可思议失声。
林凡昨晚可是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给众人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再加上林凡五官俊逸极具辨识度，想认不出他都难。
“好家伙！”
“难怪依依表哥能扑灭大火救我们，原来他是真正的读书人！”
“依依，你表哥这么厉害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难怪众人如此震惊，他们来到国子监进修，毕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真正的读书人，林凡仅仅站在广场上，就说明他已经实现了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呃，这个……”
柳依依这会儿表情也挺懵，似乎她同样不清楚自家表哥什么时候成为真正的读书人。
呆滞片刻，她方才在同窗们吃惊的目光中回过神，粉拳一捏，为林凡助威道：
“我表哥可是当世独一无二的大才子！”
“你们都瞧好吧，这一届的诗仙很可能就是我表哥！”
“……”
众人将信将疑，林凡能成为真正的读书人，固然很了不起，但此刻他周围的数千名竞争者，哪一个会比他弱？
想要在那么多天骄才俊当中拔得头筹，难度甚至远大于在科举中考取状元！
正当同窗们不知该怎么接柳依依的话时，广场上主持诗仙大会的监正已是对儒圣做完致敬，一声令下宣布大会开启。
连同林凡在内的数千名儒修，立即走到儒圣文碑跟前，拿起毛笔写下各自呕心沥血而成的诗词。
值得一提，儒圣文碑足有上千丈宽，完全能容纳下数千人同时落笔。
林凡满脑子想着“欺世盗名”，起手就是：
“君不见，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轰隆隆！”
林凡刚写下第一段，他笔下的文字就绽放出璀璨万状的儒道金光，连带着整块上千丈宽的儒圣文碑剧烈抖动。
“皇姐！林凡果然可以做到！他写的诗引起儒圣文碑共鸣了！”
距离广场不远处，夏瑶欣喜过望娇呼道。
“林凡太厉害了！”
“原本只是打算让他试试，他竟真能以小偷途径的身份，力压所有儒道读书人！！”
夏白曦同样很激动，望向林凡的美眸不断涌现异彩涟漪。
热马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他都能给自己带来莫大惊喜，似乎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任何意外！
……
广场最尊贵显目的观众席上。
夏尘答道：“回禀师尊，惊艳诗词的话，弟子近来确实有听到一首。”
轿辇寂静片刻，花漫天吩咐：“你念我听听。”
“呃……”
夏尘挠挠后脑勺，汗颜道：“弟子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大江大河……”
花漫天冷哼一声，夏尘瞬间汗流浃背，忙改口：
“那首诗是弟子三皇妹的一个下属所作！师尊若是感兴趣，弟子稍后就去把那人找来——”
“轰隆隆！”
他话音尚未落定，忽然听到剧烈嗡鸣，远处绽放开一团璀璨煌煌的儒道金光！
夏尘下意识顺着那团儒道金光望去，一排洒脱字体印入眼帘：
“君不见，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对对对！就是这个大江大河！”
夏尘赶紧向花漫天指认：“师尊，弟子听说的惊艳诗词就是这首！”
轿辇陷入沉默，却有一双清冷美眸透过帘帐，径直射向儒圣碑文前提笔狂草的少年。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