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色布幕全部放下又缓缓拉起开始新的剧集,灰色光幕露出狰狞爪牙,两树之间惊现比夜色更为浓稠的一团黑影。在光柱下露出怪物一角,雪白蛛网化作寒冰牢笼锁死四方生气,仙境白雾不在流动,爬满地面的蛛网白膜如层叠的陷人积雪。
一开始只是一团黑影的怪物,越来越清晰,黑色寡妇蜘蛛形似黑色利爪,身宽三米,通体漆黑如夜,腹黑带血。八只血红玻璃复眼恐怖嗜血,八条黑色尖足如同尖刺长枪。
虽然知道是蜘蛛木偶,当是那身形模样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熊猫也不在嬉笑打闹,都屏住呼吸注视事态发展。
黑寡妇撩拨蛛网,弦声振动扣人心弦:“三弦扣命,花容月貌碾作尘。四弦离音,撕心裂肺熬作汤。蛛网口中击射而出逼近头痛欲裂的猎物,到达头顶张开两面罗网,如同一面叹息之墙死死镇压两蛾身上。
当猎物挣扎求生不过徒劳无功,两蛾十指相扣认命同死。动容泪光夹带人世最后一抹微笑。
蜘蛛露出狰狞媚笑,稀稀疏疏爬动声如虫子在耳膜上啃咬,让人全身毛骨悚然。
青牛越握越紧的拳头咔咔作响,黄姐扭头瞅着青牛,只见眼眉喷火。
“这个二楞子该不会入戏太深想暴起出手吧!”握住青牛紧绷的拳头,手掌在手背轻拍安抚。
脱缰野马被理智拖拽,青牛神思渐渐清明,知道自己上头了,轻吐一口气把全身放松。对着黄姐浅浅一笑,表示自己好多了。
蛛目随着臃肿的身躯行走拖出血色残光,锋利的肢体扎在地面轻轻作响,如一辆黑色跑车在山路上过弯加速拖曳尾灯,摩擦路面的轮胎吱呀嗡呜。
蛛牙在猎物面前比划深浅,深渊巨口直通心中恐惧,渡上一层绿色毒液的白牙满是痛苦寒霜。
勾魂罗刹耳边轻语:“罗裳!新郎!是否恐惧死亡,好聚好散为我织罗裳,姐姐怀抱也温软。”
死神就在眼前,新郎一闭眼,松开执子之手:“我随蛛后去快活,贱妾活命留一线,甘心竭命织罗裳。”
蛛后吐丝悬挂高空,怀抱男蛾,哈哈窃笑:“生离死别我最爱看了。”
撑持孤零零木舟勉力划行,举目四顾只有阻挡木舟的矮雾在湖面浓稠不散,一轮白月苦照四野黑漆树影,白蛾捂脸轻泣。
“为什么不伸出援手,你们的心一定是黑的,让我掏出在夜风里吹到冰凉。”白蛾狰狞怒号,白影夹带劲风突袭而来,五指如钩直扑黄姐胸膛。
猝不及防的青牛一把拉起黄姐闪到左侧墙脚,砰!木偶手爪穿透座椅,嘎嘎嘎木偶扭动头颅,凶狠狞笑:“你们逃不了。”
“靠,不让我们说话,也不让发出动静,看个歌剧还要怪观众?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两人格斗架势摆开,谨慎防备诡异木偶,黄姐也有些愤愤不平开口怒喷:“你只是木偶,要是真人我俩能不救,拆了你,看你还作怪。”
原本放下的红色大幕,咔咔撕开一个大洞,男蛾木偶上下嘴唇磕碰咔!咔!咔!如机器在夹核桃:“你要拆什么?”
两手机械般动作,布幕从头撕到底,四肢无力下垂在头顶盘旋嗡鸣。
青牛指着如蚊子弯曲躬身的男蛾木偶,在眼前飞来转去好不烦人,无耐说:“看吧!你老公来了,你就不要再发疯了,趁蜘蛛没来,快带上你老公远走高飞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黄姐,她怎么越来越凶”青牛话语反而加重了火药味。女蛾咬牙切齿,两爪如恶鬼想要扑过来。
“你没看见男蛾闭着眼睛吗?那代表他已经挂了!”黄姐一边苦笑,一边小心戒备怪异木偶。
熊猫也不得闲,一片欢呼挥手:“打啊!费什么话。”
“人家两口子就是要痛扁你们,打人还要真理?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兄弟,还是咱们熊猫有见识,这叫苦痛传递,你们两个情侣就等着被修理吧!”
头顶熊猫一个比一个起劲吆喝,这群坐等看戏不腰疼的国宝,悬挂在安全的剧院空中,扇风的扇风,鼓掌的鼓掌,就没有一个劝架的。
两人面对白蛾紧逼,步步后退已经背靠墙壁没有了退路,青牛一握手,自己打造的那把长刀呼之即出,想到木偶抓破座椅的力道,不敢丝毫差池,咬牙说:“只能拆了他们。”
白蛾利爪直扣胸膛,白芒如月弧横扫,青牛挥刀巨力将白蛾击飞,木偶身躯碰撞墙壁轰隆炸裂。
眼见木偶扭动肢体还没散架,黄姐白璧双剑在手,呼喊中冲向墙壁破洞:“我处理女的,空中那只交给你。”
青牛用力一踏,飞身几米直扑男蛾木偶,举刀从头到脚竖劈,木偶飞翼震颤转瞬闪开距离。势大力沉的一刀扑了空,再见木偶已经飞越高空,身如落石猛扑而来,青牛身躯在空中停留,根本做不出转向动作,只能提刀护在胸口,大喊:“不怕死就来吧!不怕断成两段就来吧!”两道身影碰撞到一起,木偶振翅加速,砰砰闷响砸向座位。
当雪白身躯缓缓从砖砾中站起,碎石用尽余力滚动到黄姐脚边,身后窟窿冷风扑扑,闪电映照木偶身体如同鬼魅。
机械般的木偶动作怪异,魅影鬼爪道道索命,笔直划向脸颊,脖子和腹腔,黄姐眉头紧皱勉强应付,双剑擦碰双爪金石交接火花溅射,铛铛金属交鸣。
利爪带着劲风如铁梳子划过头顶发髻,黄姐发梢红色血液“嗒嗒”滴落,防不胜防的鬼魅爪影已经擦破头皮留下伤痕,用手一抹只感觉头皮发麻,掌心血红粘稠染满自己的血液。
“嘎吱嘎吱”扭动肢体白蛾木偶又奔杀过来,嘴唇嘎嘎交接:“你要完了!”
那没有情感的狞笑让人牙关直颤,黄姐紧绷神经,剑刃交接铛铛接下两爪,被振的后退几步,脚下不稳翻倒如皮球咕噜噜滚了好几圈,刚停下滚动立马撒开蹄子转身落荒而逃,大叫:“青牛救命啊!我打不过!”
只搜索到一行椅子坍塌倒地,狼藉座椅中一个白影趴在青牛身躯上面。青牛咬牙缓缓站立起身,一手死死扣住木偶脖子,一手摸向后背,抽动嘴角:“老腰好痛!幸亏有软椅子泄力。”
任凭怪异肢体“嘎吱”扭动,始终无法摆脱扼住喉咙的命运之手。青牛眉头一拧,大叫:“快趴下!”
黄姐与青牛搭档有了默契,也不管地面坚硬,更没有时间扭头查看是什么危机,只感觉劲风吹拂脸颊,猛猛一扑匍匐卧倒。
利爪只有厘米之差就要扫到脖子,千钧一发之际猎物如同背后生眼,毫不犹豫扑倒躲过致命一击,一团白影直扑面门,白蛾有黄姐遮挡视线反应不及,狠狠碰撞一起飞出,如两个石球撞击“铛铛”回荡四周。
青牛正想奔向黄姐,噗通摔倒在地,手中长刀“哗啦啦”擦着地面滑出去好远,扭头看脚跟,好像被什么古怪东西拴住,一摸裤腿划破一道伤痕,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直透血肉。
“什么时候,是被扑倒时下的手脚吗?”用手挣却勒的皮肉生疼,忙对着黄姐大喊:“刀!把我刀扔给我,我的腿被丝线绑住了。”
黄姐奔向长刀一把捞起,直奔青牛而去,双剑配合长刀铛铛砍剁,只见火花溅射,能感觉到丝线却看不见也砍不断。
头顶熊猫出声提醒:“砍椅子!被浪费时间,那两个木偶又要来了!”
墙脚木偶扭作一团,肢体纠缠在一起已经没了人形,重伤使肢体断裂又有丝线乱绕,纠缠合体成一个扭曲怪形木偶。双头四臂四脚四翼还能分清,其余部分断裂塌陷,只能相互绑缚纠缠不清。
两人扭头一望,那木偶怪形两个脑袋不停嘎吱扭动,四目相对如遭雷击:“快砍座椅!”
木偶怪形扇动四翼缓缓飞起,越升越高在空中飞旋游走,破裂的玻璃眼球咕噜噜打转,两瓣碎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很不错!我出全力你们还能挺住吗?”
“我们还有助力哦!哈哈哈!”
红色布幕波纹抖动如有什么在后面攀爬,黑色寡妇蜘蛛爬到屋顶,利足“咔咔咔”深扎木质屋顶。蛛牙一上一下:“恐惧吧!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