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方的心思

  • 兴秦
  • 作家VmqB1p
  • 2434字
  • 2024-10-23 00:53:41

“姚南山行事素来谨慎,那姚州的十万铁骑被他视为身家性命所在,他断然不会轻易派出,所以拒绝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姚州这条大蟒的七寸就在这里。”李落拿起朱笔在舆图的幽州之处画一圆圈。

随后,他略一思索,又从姚州之处扯出一箭头,在陵北之地添了一圆圈。

“还有这里。幽州西连姚州,东接我沧冀二州,横穿嘉南关。姚州本地的粮食不足以供养它的十万铁骑,所以就需要经幽州从我沧冀二州调粮。如今沧冀二州的粮仓被牢牢的握在我们的手里,只要我们再控制住嘉南关,掐死铁骑东进的咽喉,那么姚州就会受制于我们。陵北之粮虽不及沧冀,但于姚州铁骑而言,危难时刻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们要把陵北抓住,防止姚南山南下取粮。”

对于李落的一番言辞,站在一旁的高树勋深以为然,他连连点头。

“幽州的马源虽言辞凿凿的说幽州万事之决策在于朝廷,但他却不一定是我们冀州一派的人。你要加快脚步,秘密且迅速的控制住幽州东部,嘉南关得握在我们的手里。以前我们是一个月给姚州调一回粮,现在给它改改,一个星期给它调一回。至于陵北,崇山峻岭的,我们大军调动不便,就让你手下的“蜘蛛”在那里结一张大网。”李落言罢,将朱笔摆于一旁。他目视着盛满了月光的院子,轻呼了一口气。“不能让人家在咱背后捅刀子。”

“属下这就去办。”高树勋一个抱拳后,便在夜色中离去。

酒足饭饱之后,阿诚便领着龙含章两人上了二楼。龙含章有些好奇,便开口言道:“阿诚,你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吗?”

阿诚一愣,旋即哈哈的笑道:“就我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连高手的脚后跟都够不住的。阿诚是高手,先生呢,应该算是高高手了。可我就不是了。不如说在这守律人之中,如我这般不精武艺之人,断算不上少数。按照先生的说法,在搞情报的时候,我们自有用武之地。人人都是不同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精于武艺。没必要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空费时间。”

听罢,龙含章一脸的若有所思之相。

拒马城地处西北边陲,不比江南富庶。即便是饮月楼内最为奢华的方间,也略显朴素。

阿诚为此感到抱歉,龙含章却道无妨。

经历过颠沛流离之日的他,早已经是不在乎所谓的琼楼玉宇。更何况退一万步而言,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太子而已。

龙含章叫住抬脚欲走的阿诚,问其这酒楼之内有无大秦的舆图。阿诚仰面思考了一阵,想起大柱那里似乎是有一张,便道:“太子殿下,你先在此歇息,我去为你找一找。”“有劳了。”龙含章抱拳道。“哎呀,我说太子殿下啊,你可别折我的寿了。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可经不起你这一礼。”阿诚半开玩笑的说道。龙含章笑了笑,“在这里就不要叫我太子殿下了,我想想,喊龙含章也不太好。你就叫我叶庆之吧。”。“好嘞,叶公子,我这就去给你找舆图。”

言罢,阿诚抬起脚便向楼下小跑而去。未过多长时间,阿诚便抱着地图回来。龙含章将屋内桌椅移至一旁,把地图在地上摊开。地图这一类东西,龙含章也不算少见。但面前地图之精细,纵是龙含章也难掩惊讶。

龙含章趴在地图上,一根手指由沧冀划向青荆。“江南乃鱼米之乡,所承赋税占我大秦的一半左右,可谓是国计民生之中的重中之重。李落挟持了父皇,安慕天拥立曾经的废太子荆南王为帝。从正统上来说,两人是互不相容。当今天下,若问谁和冀州李落旗鼓相当,怕是只有青州安慕天。故李落必以江南为先。至于西北……”

龙含章的目光移向幽姚二州。了“姚州是悬在李落头顶的一把钢刀,他纵有千般不愿,现在也没有办法把它取下。”

一旁的夏百川有些不解,便问起其中缘由。龙含章双指敲在姚州之地,言道:“我曾数次见过姚南山,他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行事素以谦卑,常以退为先,不因小事而乱大谋。是个心思很重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的屈服于别人的。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以李落多疑的性格,若姚南山真的诚心臣服于他,他一定会调一部分姚州铁骑入关,以此来削弱姚南山的实力。可我们一路走来,你可曾听过半分铁骑入关的消息?”

夏百川摇了摇头。

“李落若取西北,江南定会在背后捅他刀子。姚州距沧冀有数千里之远,李落的大军舟车劳顿,而姚州铁骑则以逸待劳,到时谁是猎人,谁是猎手,还不一定。更何况就算他李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把西北纳入自己的怀中。可失去了姚州铁骑,谁来帮他抵御北方胡人的南侵。李落不是傻子,他为什么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幽州乃姚州之鞘,他只需要控制住幽州,便可以节制姚州的兵马。”

龙含章顿了顿,继续说道:“姚州拥兵数万,虎距西北,缺的就只有钱粮与一个大义的名分。我来了,名分也就有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钱粮。他说得不错,有时候满嘴的仁义道德不如利益。我欲兴秦,必图姚州。钱粮可谓是我在姚州这个棋盘上至关重要的一步。”

此刻龙含章不知,李自远正于门外静听着他的一番言论。李自远嘴唇微启,笑意浮动。“不过十岁的年纪,竟有如此谋略。老朋友,你的后代还真是有意思。哎,真是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也不让我歇息一会儿。不知是福是祸啊。”

姚南山一面听着属下的报告,一面批阅着手中的文书。“父亲!他李自远实在是太过猖狂!”

姚圣话刚至一半,便遭到了姚南山的打断。“猖狂?猖狂什么?拔了几个你插的钉子就叫猖狂?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姚圣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为好,便转移话题道:“影子,你可有听到些什么?”

不等跪在地上的影子回答,姚南山率先说道:“他若是看到了,听到了些什么,还能够毫发无损的回到这里吗?圣儿,你握不住情感这匹烈马的缰绳,信马由缰只会让你变得愚蠢。我们与守律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当下更没有理由与他们结下梁子,不要增加不必要的敌人。去,把守在李自远身边的影子都给我收回来。”

姚圣心中虽有不爽,不过也知父亲说得对,便道了一声是。

“哎。”姚南山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文书与笔。“你与马家千金的事情也要多上点心。你马伯可是有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他的那个女儿身上。幸运的是你与那姑娘也算是两情相悦,为父也不算为了自己而牺牲了你。”姚圣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云,他倒是不太擅长应付男女之事。不过,他双膝跪地,有一句话他倒是清楚。“孩儿为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