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9月(秋)。
港城。
傍晚,站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我的心情一阵畅快。
毕竟,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驰骋大海的愿望,即使只是围绕港城随意绕上那么一小圈,也让我有些压抑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三天前,我才刚被二叔公的家人赶出家门。
今天这场宴会,听说是因为一个从约翰牛本土来的富商,在游轮上举办的一场欢迎宴,邀请了港城不少富商名流。
按道理来说,以我的身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只不过,谁还没有几个狐朋狗友呢。
也是因为刚好碰上我生日。在几个损友的怂恿下,我跟随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一起来到了这艘豪华游轮。
只不过,宴会厅内那种虚伪的交际看起来让我有些烦闷,便找了个借口出来吹吹海风。
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轻轻拂过脸颊,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轮船和货轮的汽笛声。有时还有几艘游艇从船边飞驰而过。
在这寂静的夜晚,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就在我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找一个地方放松一下时。不经意间一瞥,一道绝美的身影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身姿摇曳的西方美女此刻正慵懒的靠在栏杆上,一头白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此刻正拿着一杯红酒随意的摇晃着。
细腻白嫩的肌肤,以及天鹅一般的脖颈,关键还有36D的视觉冲击。还有那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冷艳俏脸,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冷艳女王范。
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看着不远处的金发美女,我的心脏不争气的传来一阵悸动。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起来。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那金发美女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瞬间让我大脑一阵眩晕。
直到那金发美女摇曳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甲板,回到宴会厅中。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刚刚几乎跳到嗓子的心脏这才猛然落下。
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全身。内心深处也似乎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慌乱。
摸着自己胸前那如同鼓点一般不断跳跃的心脏,我才回过味来,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以前并没有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我身边的几个损友也全都是属于那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那一挂渣男。我在这些人当中完全可以当得上一股清流。
当然,我知道要是让我那几个损友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大声嘲笑我。一见钟情?你那是见色起意,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而这种时候,我肯定会学着他们曾经的样子回上一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连跟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就在我还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思绪乱飞时,宴会厅内却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呼声,那些平时自诩高雅的豪门贵妇和绅士们,此刻宛如遇到鸡蛋打折的市场大妈,争先恐后的向着宴会厅外跑了出来。
原本空旷的甲板上,刹那间就被拥挤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面前哄乱的人群,我的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可惜,混乱的人群让我根本无法看清。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直到一阵激烈的枪声在宴会厅内响起,划破这原本寂静的夜空。甲板上的哄闹的人群这才瞬间噤声,宛如一只只受到惊吓的鹌鹑,抱着头蹲在甲板上。
没有在人群中发现那道身影的我,在听到宴会厅内传来的枪声。再也控制不住,抬腿便逆着人群向着宴会厅赶去。
等我来到宴会厅,看到面前的景象,心脏也在此刻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原本奢华宴会厅此刻一片狼藉,倒地的桌子和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刚才一片祥和的场景截然相反。
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白皮肤恐怖分子此刻正举着手枪,不断向着宴会厅内的实木吧台不断开枪射击。
就在我着急的四处张望时,却看到吧台内那一抹一闪而过的侧脸,此刻正蹲在吧台后,不断躲避着四周向她袭来的子弹。
一刹那间,我只感觉浑身气血翻涌,头脑一热。捡起地上一根被摔断的桌腿,就向着吧台前那几道穿着黑色西装的恐怖分子小心摸索了过去。
可我却不知道,我的这一次冲动,将我和面前这个让我一眼悸动的女人紧紧绑在了一起,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了那个叫秦澈的冲动少年,只有一个天罚佣兵团中一个代号叫丧钟的狙击手。
或许是那几个恐怖分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偷袭他们,又或许是不断响起的枪声掩盖了我的脚步声,并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直到我来到附近,我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持枪的恐怖分子总共有7人,分成三个位置,此刻正以扇形包围着吧台的位置。
看着被子弹打满是弹孔的实木吧台,我不由得心中一紧,我知道,如果再拖下去,面前这个吧台根本撑不了多久。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的我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也压根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看着面前两个不停向着吧台射击的恐怖份子,我直接举起手中的桌腿朝着面前的其中一人狠狠砸了下去,直到传来一声“噗通”的倒地声,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
看到另一人反应过来,调转枪口,我不再犹豫,对着他的胸口狠狠一击膝撞。
只听“嘎哒”一声脆响,那人便宛如一只漏气的气球,整块胸骨直接塌陷下去,飞到后面撞倒桌子才宛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
或许是我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其余恐怖分子的注意,就在我弯腰准备捡起那两个被我打倒的保镖掉在地上的手枪时。
内心深处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好在从小习武,我的反应还算迅速,在快速捡起地上的手枪时,一个侧滚躲在一组沙发后面。
刚抬起头,那原本在我身后的花瓶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碎,花瓶碎片散落一地。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时,一颗灼热的子弹穿过沙发,擦着我的头顶掠过。在这一刻,我才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第一次感受到离死亡这么近,我的心脏也在这一刻骤然缩紧,背上也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
看着面前早已被子弹打得有些支离破碎的沙发,我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心一横,直接伸手抓住面前的沙发,使力向着宴会厅中央的一队恐怖分子扔了过去。
随后拿起手中的手枪,随意朝着记忆中那些恐怖分子的位置随意开了两枪。或许是运气好,只是随意的两枪直接放倒了两人。
不过此刻的我根本来不及关注,使出全力滑跪在一根宴会厅两侧的柱子后面。几颗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我甚至能看到火药在空气中燃烧的模样。
看着对方的子弹宛如不要命般向我射来,我也很想学发哥电影中那样,迎着子弹毫不畏惧,再来一个炫酷的绝杀。
可惜,电影不是现实。虽然我一直认为我的胆子很大,但在生死面前,我承认我还是胆怯了。尤其是子弹擦着我的脸颊划过的那一刹那,我甚至都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
我明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拼死一搏,再也没有其他出路。可我也清楚,此刻对方正瞄准着柱子两端,就等着我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