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吗？”二长老面带笑容，眼里跳动着期待的光芒。
他作为幻境的掌控者，一念之间，便可洞悉一切，但他并未这样做，通晓万物多无趣，未知才是最美妙的事情。
韩易二人刚步入集市，便迎来小贩们的呼喊声，他们也收到了风声，只不过得出来摆摊，忙于生计，无法前往青楼围观。
“喂，卖馒头的，你看得见那两个裁缝手里的东西吗？”一旁卖猪肉的屠夫大声说道。
卖馒头的老妪没有急着回答，这屠夫看着是个粗人，嘴却碎的很，上次就是他四处乱说，害自己的孙子被绑了三天。
想到这里，老妪叹了口气：“人老了，眼睛也花了，老婆子我隐约看到是一件衣裳，颜色却是看不清，你能讲讲吗？”
卖猪肉的屠夫一愣，随即挠了挠头：“今天天气不错哈。”
“哎呀，你这屠夫，人不可貌相啊。”
集市上如老妪、屠夫议论衣袍的比比皆是，即便空无一物，也影响不了他们惊人的智慧，韩易身后的人群可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周围的谈论声，让二长老频频点头：“一天之内，就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力，不管是何种手段，都不容小觑，不愧是连老大都关注的人才。”
“至于那件衣袍，我并未看到。”
“没有使用法术的痕迹，也不是障眼法、戏法等，其他人却看得见，甚至连衣袍的颜色、图案等都准确说出，但根据集市里大多数人的表现来看，明显是假话，害怕被认为是愚蠢的人吗？”
“有点意思，想以此为礼，讨我欢心吗，我若说看不见，全城的人都会认为我是蠢货，我若不满意，又说不出衣袍的缺点，因衣袍本身并不存在，也就没有缺点，所以，我只能满意？”
韩易二人昂首阔步，径直走向二长老：“我们想把这件聪明人才能看到的衣袍赠予你，你满意吗？”
二长老嘴角带笑，点了点头：“不错的想法，你们两人过关了。”
“那就请阁下换上这件衣袍，我们二人此前承诺，要将衣袍送给最聪明的人后，巡游全城，让大家一睹风采。”
二长老的微笑忽然凝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们敢让小生换上这件衣袍？”
韩易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圣人言，言而必有信，莫非你，看不到衣袍？”
无人注意到，韩易说这话时心跳如鼓，他也害怕被一拳轰杀，但本能作祟，去讨这种喜怒无常的刽子手欢心，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你看看他，一副书呆子模样，哪配得上这件神奇的衣袍。”
“我猜他都看不见衣袍，还不如给我穿上。”
二长老脸色难看，恨不得拍死眼前的两人，可出于某些顾虑，他深吸了一口气：“劳烦二位帮忙”，说着，他慢慢脱下长衫，只留下亵裤。
二长老日常虽以书生自居，可因修仙的缘故，身形修长匀称，倒也十分耐看。
韩易二人有模有样的将‘衣袍’套在二长老身上，没一会儿，李腾阳就故意道：“把手伸展，是那只手，我说那只手，你怎么笨的跟猪一样？”
眼看二长老青筋暴起，李腾阳急忙补充道：“嘿嘿嘿，不好意思，我太急了。”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后，二长老却像没穿似的，气的他浑身发颤。
圣人言，君子正其衣冠，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李腾阳却不管那么多：“大家跟着我们一起走，巡游之后，我们请大家吃饭。”
众人本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听还有饭吃，更加欢腾了。
“请问这件衣袍合身吗？”人群里有人热情问道。
二长老牵强笑道：“衣袍质地上乘，十分柔软，仿佛专门为小生量身定制一般。”
......
“你觉得穿上这件衣袍是什么感受？”
“实至名归吧，小生就是最聪明的。”
二长老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他知道衣袍不存在，但众人的问题接连不断，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件衣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正穿着它。
这一天，城里迎来史无前例的巡游，二长老只穿着亵裤，迈着沉重的步伐，偏偏他还得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回应着众人的问题。
“咯咯咯咯......二长老居然也被耍了，这副模样倒是颇为滑稽，这还是那个清高的二长老吗？”大长老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二长老倒是很守规矩，没有对通关的人动手。”
......
“这条街我走过上万次了，但从未像今天一样拥堵过，搞什么？”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男子不解道。
他的身上，因长期的暴晒和污垢都显得黯淡无光，活脱脱一副乞丐模样。
此人正是城里的赵捕头，三个月前因公外出，结果被山贼抢了个光，一路上讨饭要饭才活下来，现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
“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只穿着亵裤游街？”赵捕头大喝道。
二长老愣了一下，一路下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非阁下看不见小生身上的衣袍？”
赵捕头闻言，还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你当我蠢货不成？”
“你这么说，倒也不错。”
“我是城里的赵捕头，此人哗众取宠，还敢当街侮辱于我，随我回衙门，尝尝牢饭的味道吧。”
“难道你真看不见？小生穿的可是神奇的衣袍，看不见的话会成为蠢货的，你懂吗？”
“我看你倒像个蠢货，看你这模样也是读过书的，圣人没教过你做人要有廉耻之心吗？”赵捕头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真要把二长老关入大牢。
二长老突然笑了：“小生已经穿着这件‘衣袍’游街了，面对众人眼底的嘲讽之色也都熟视无睹，现在你告诉我，我像个蠢货？你以为小生是猴子吗，被你们随意玩弄！”
“韩易、李腾阳，你们二人干得不错，老子记住你们了。”
“第二关考验提前结束，所有人通关。”
轰！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幻境里的一切开始破灭，韩易等人相继在紫竹林中醒来。
“这是哪里？等等，原来是一场考验？”
“咦？我没死？”
“你们快看，那个被杀的雀斑少女，她还活着。”
二长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听不出喜怒哀乐：“下面开始第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