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韩易和江初雪再度出府。
临走前,李腾阳不死心的想和江初雪一起出来,可江初雪以跟着他没有安全感拒绝了。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许是因为邪祟的原因,就连打更人也休息了。
“韩易,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江初雪低着脑袋,都快埋入胸里了,语气闷闷不乐,她连晚饭都没吃。
“你是说,咱们灭杀邪祟之事?”韩易回头问道。
“是啊,他现在是邪祟不假,可生前,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妻子玩的那么花,他只想讨回一个公道,却被活活打死,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韩易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化作邪祟后,就已经不再是人,唯独剩下报仇杀人的念头。”
“让他们肆意妄为下去,只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所以邪祟是必须杀掉的。”
“爷爷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这是修仙界的共识,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他生前和我们一样,不也是人吗”
“难道就因为他现在人死了,那些害死他的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邪祟是必须要杀的,而杀他的那些人也逃脱不了,如果没人主持公道,那就换我们来主持公道!”韩易字字铿锵有力,充满了信念。
“看来只能如此了。”江初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
“陈千晨在家吗?”韩易左右打量着,只见一顶绿色的遮阳布极为显眼,将院子尽数掩盖。
“谁?”一道充满风韵的声音回应道,不过语气中带着警惕。
“忘道宗弟子韩易,太虚宗弟子江初雪,前来调查邪祟之事。”
不一会儿,只听有人小心谨慎的来到门口,似乎在观察他们,确认不是鬼祟后才打开门道:“仙长快快请进。”
韩易等人进屋后,发现还有一人正恭候着:“此人是?”
“他是我的丈夫吴补根。”
韩易和江初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据李腾阳所说,这男子不是死了化作邪祟了吗,怎么还活着?
韩易回头看向陈千晨,约莫五十余岁,可是依旧保持着较好的面容,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人,而他的丈夫低着头,愁容满面。
“想必邪祟之事,你们也有所耳闻,说说怎么回事吧,不然它迟早会来找你们的。”韩易并没有威胁对方,他说的是事实,毕竟事情的源头就是他们。
“你看我做什么,你就赶紧说吧,仙长都问起来了,保命要紧啊。”吴补根催促道。
“仙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丈夫年轻的时候是做买卖的,常年不在家,我就接连找了好几个姘头,可是我觉得还是有些空虚。”
说到这里,韩易发现吴补根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是在听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就找了个种田的,我观察过他,他耕田时十分卖力,一耕就是一个上午。”
“跟他咕噜到一起后,我的选择果然没错。之后的十年,我就叫他相公,一直跟他呆在一起。”陈千晨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荡漾出幸福的红晕。
“也就是说,你有丈夫的情况下,还跟另外一个人生活了十年?”韩易忍不住问道。
陈千晨爽朗一笑:“嘿嘿,就相当于一个姘头,不奇怪吧。”
江初雪的小嘴长得大大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而吴补根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此事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那般简单,何需大惊小怪。
“后来我的丈夫做买卖失败,就回来了,结果那个阮小七就找上门来了,也就是那个种田的,他说什么也要把我接走,我丈夫自然不肯,当时他们二人差点打起来,是我及时阻拦。”
韩易和江初雪点了点头,从这里还是能看出他们二人是恩爱的。
“当时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让阮小七拿出五两银子。”
“刚开始他也同意了,以为这是娶我的聘礼,可我告诉他,这五两银子要给我丈夫娶个新媳妇,他就不乐意了,说是绝对不会资敌。”
“等等,为什么这笔银子要给你丈夫?”江初雪急忙打断,她有些听不懂。
“我和吴补根毕竟是夫妻,我嫁了人,他就成一个人了,现在他做生意失败,身无分文,自然只有我能帮他。”
陈千晨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江初雪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胸是不是不够大。
“我看阮小七实在不愿意掏银子,我就想着要不算了吧,反正我丈夫也回来了,我就跟着我丈夫好了。”
吴补根此时忽然开口道:“可阮小七他却不服,说替我养了十年老婆,耽误了他十年青春,非要跟我拿十两银子。”
“可他也不打听打听,去一次青楼要多少银子,他睡了我媳妇儿十年,他还跟我要银子,我还没跟他要银子呢!”
“然后呢?”江初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求知欲。
“然后这老小子就想拆散我们,说我陈千晨在外面勾搭了好几个男人,这确实是事实。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夫妻生活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陈千晨一脸骄傲。
“说的不错,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以前那些事儿就算过去了。”吴补根也是赞同道。
“最后他都准备走了,可是看到院中那顶绿色的遮阳布,他非要带走,说那是给我妻子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不让他带走呢?”江初雪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能惯着他吗?确实是他送给我妻子的,可他睡了我妻子十年,一文钱都没给我,还想带走东西,做梦吧。”吴补根显得极为得意。
韩易和江初雪不再言语,他们真的不理解这夫妻俩的思路。
也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后来,我听说,阮小七又去找和我有过鱼水之欢的人,想勒索钱财,可他们不是有权有势,直接就把阮小七给活活打死了。”
“这阮小七的命运倒是颇为坎坷。”江初雪不由感慨道。
“他睡了我妻子十年,早就赚回本了......”
韩易和江初雪不再逗留,当即离开,他们实在理解不了吴补根夫妻俩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