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夫人委屈大骂,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姜辰与那英天纵一样,都是魔道般的作风。
看似对方为自己解除魔丹,实际上只是让自己换个主人而已。
心中有怨,其面上便尽显不忿。
她的想法,姜辰一清二楚,忍不住微笑开解道:
“娘娘,您刚刚还说,只要我为您解除毒药限制,往后就为我做事,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白骨夫人梗着声回答。
“既然如此,为何连这点诚意也不肯拿出来呢?”姜辰摩挲着木牌,牌上夜叉头像狰狞,笑的宛如一只狐狸。
白骨夫人哼道:“你的做法与那英天纵相同。”
“跟他混是当狗,跟你混也是当狗,都是给人当狗,我何必对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摇尾乞怜?”
“娘娘这就想的差了。”姜辰目光眺向窗外。
彼时,车驾已行至一片荒凉地界。
入目处荒草萋萋,人马俱无,时不时吹来一阵阴风。
显然已经到了阴间。
或许是夜叉本就为阴物的原因,他到这里竟无一丝不适,反而如鱼得水,浑身舒畅。
回转目光,姜辰低声道:
“英天纵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你对他而言只是棋子。”
“他为人目的性极强,帮他办完事,棋子必遭遗弃。”
“办不好,同样溶血化骨,难逃厄运。”
“难道你不一样?”白骨夫人冷笑。
“我当然不一样。”姜辰认真解释:“我现在初步炼出元神,同娘娘境界相当。”
“您对我来说,不是随便可以舍弃的玩具,而是大有臂助的伙伴。”
“英天纵抛弃您,根本不需要思考取舍。而我抛弃您,需要考虑的方面就多很多了。”
白骨夫人稍微迟疑,陷入思考。
对方的话听着像是歪理,但感觉又有一些道理。
先前自己失踪,英天纵果断让姜辰替代自己。
可谓是说扔就扔,毫无留恋。
反观姜辰,苦口婆心的劝解半天,认真的态度让她能清晰感觉到重视。
而且有一点特别重要!
魔丹非比寻常,一旦吞服,白骨夫人找都找不到,想解除简直痴心妄想。
反观“寄神牌”则不同,其有迹可循,有牌可见。
只要自己能偷回来,便能彻底获得自由。
毕竟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姜辰再心机,总不可能时时刻刻警惕她。
而且从对方手里偷东西,可比从英天纵手里偷东西简单的多。
心里有了希望,白骨夫人立时振作精神,改换口风。
只听她俏语含春,甜腻腻的叫了声“老爷”,说道:
“贱婢不是不知好歹之辈,老爷您如此器重,若再推辞,倒是奴儿不识抬举了呢。”
“这就献出真灵,请老爷施为。”
说着张口一吐,元神中喷出一点灵光,游鱼般在车厢中游荡。
姜辰点头微笑,的亏是白骨夫人这样的聪明人,因为喜欢权衡利弊,道理总能说的通。
若是脑子笨些的,多半玉石俱焚,不一定有这么顺利。
当下并指如剑,施法一摄。
那一朵灵光若灯焰般停留在其指尖,摇摆顷晃。
姜辰默念“寄魂神咒”,引导灵光融入木牌。
顷刻间,白骨夫人一声闷哼,元神与寄魂牌紧密联系在一起。
往后牌在人在,牌毁人亡。
姜辰张嘴吞下魂牌,表面放在肚子里,其实暗地已藏入钧天壶。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对方一辈子别想找到。
白骨夫人不知道真相,只以为其把魂牌藏入胃囊。
通常妖怪都有“胃囊藏物”的法术,只要用催吐秘药,就能引导吐出。
心中不免暗笑:
“以为放进胃里就高枕无忧了?真真是小瞧我的手段。”
掩饰住别样心思,她娇滴滴的道:
“老爷,贱婢如今已是姜家的人了,该把身体还给奴儿了吧。”
“好说,好说。”
姜辰再次一吐,把那骨头架子交还对方。
白骨夫人头颈互接,断口立时回复如初。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做完这些,姜辰又吐出二百年功力,助其恢复伤势。
他有大量日月精华存储,并不担心消耗,出手十分大方。
元气滋补之下,白骨精宛如久旱逢甘露,长长的呻吟一声。
声音之娇媚,直叫人听的骨头都酥软了。
这娘们儿很有心计,得到元气功力,并不全用来回复。
反而变化形体,现出一副曲线玲珑,翠衣薄纱,艳媚入骨的美妇模样。
正是:
樱桃口,杨柳腰,携来秋韵映眉梢。腮畔若霜雪,面容似月皎,幽兰清韵难相较,芙蓉淡雅未能描,望去更胜牡丹娇。
那车驾内部颇宽广,她旁处不坐,就挤在姜辰侧畔,香喷喷的吐气如兰道:
“奴儿今日能得老爷解救,逃脱英天纵魔掌,真真是几世修行的福分。”
“只恨此处无酒,否则定要陪老爷好好喝上几杯。”
姜辰笑了笑,伸手搂住其腰肢。
只觉入手冰凉,光滑如触白玉,心中忍不住一荡。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英天纵当师父时的快乐。
这娘们儿分明恨他入骨,却不得不委曲求全,曲意逢迎。
明明看不惯我,但又干不掉我。
其中畅快暗爽,光是想一下都能让他乐的开花,更别说现在正实实在在的体验。
低头望着怀中美人,姜辰道:“娘娘……”
话未说完,一根葱茏玉指先已按住唇口,白骨夫人含羞带涩,腻声道:
“老爷,下人有下人的规矩,‘娘娘’这个称呼可万万不能再用了。”
姜辰哈哈大笑,臂弯稍微用力翻转,白骨夫人立即“啊”的一声,躺倒在他腿上。
“我倒是觉得‘娘娘’这个称呼更有趣些。”
每每这样说话,他就能想起高高在上的白骨夫人,正在他座下为奴为婢。
突然间过往一切奋斗,都好像拥有了意义。
白骨夫人心头暗骂,但脸上依旧笑靥如花。
“老爷既然有意,奴儿自当遵从。”
姜辰“嗯”了一声,又将她一把扶起,道:
“娘娘伤势未愈,尚缺元气滋补,眼下就把外面几个喽啰先吞噬解决了吧。”
话音刚落,周围寂静的旷野中,陡然间刮起大风。
风声呼呼,吹的荒草左右摇摆。
众童子童女扶不住幢幡旗帜,东倒西歪。
紧接着,草野间站起道道人影,刀剑出鞘,人声鼎沸。
“围住他,围住他,别让车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