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时候,季南看见季星离坐上季景辞的车,心又碎了一地。
“哥哥,你最近上班觉得怎么样?”
季景辞原本还含着笑的嘴角一下子敛了下去。静默了半晌,在季星离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说:
“争点气就自己当老板,别去给人家打工。”
季星离:……
“哥哥,成人礼你有什么安排吗?季博远应该不会在上面搞事吧。”
季星离有点担忧,心里不情不愿。
“应该不会,他现在只想借此机会,给自己落个关爱侄女的好名声。”
“他上次项目出问题被外面的人不少诟病。”
季景辞温声答疑。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在他那过生日,想回岭南,去小姨那里!”季星离的眼睛亮晶晶的。
季景辞摸了摸她的头“就知道小姨疼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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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季景辞不用去上班,早餐做好后敲了敲季星离的门。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刚在餐桌旁坐下,就见季星离探出头,欲哭无泪的说: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喊我啊?”
季景辞:?
他抬手看看了看表,“这不才八点半还不到吗?今天周末,我看你昨天晚上睡得晚,所以等饭做好才叫你起来的。”
季星离心里呜呜大哭。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季星离在回到汀江水岸没一会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穆疏白的。
穆疏白:小季医生,请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去你那里拿药,方便给个地址吗?
季星离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她回说:
sweeting:我明天有时间的,你现在还在依云山吗,我明天可以给你送过去的。
穆疏白:我明天上午云都机场的飞机,会走市区过,可以顺路去拿,周末就不多打扰小季医生休息了。
季星离算了算平时季景辞会做早餐的时候叫她,八点半的时候自己绝对吃完饭了,也不耽误穆疏白去机场,所以她说:
sweeting:“明天早上八点半可以吗,我在汀江水岸,三栋。”她的地点没给全
穆疏白:可以。
时间退回现在,周六早上八点二十六分。
季景辞叫醒她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手机。
穆疏白:我已经在楼下了。
很礼貌的展示了,他很有时间观念。
而季星离一看时间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现在洗漱都来不及,又总觉得在像穆疏白那样的人面前迟到很不礼貌,所以她欲哭无泪的给他发了条消息。
sweeting:不好意思,您能直接上来吗,我在1601。
对方没有多问,只回了一个OK。
季景辞惬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季星离忙里忙慌的换好衣服去洗漱,悠闲的喝了口豆浆。“这么着急干什么?”
季星离刷着牙:呜呜呜呜。
“叮咚~”门铃响了。
季星离擦了把脸,从卫生间冲出来,看见季景辞已经站起来走到了玄关处,赶紧招了招手,越过他,跑到他前面。
“叮咚~”
季景辞斜斜的倚在墙上,见季星离冲到大门口,也没问一声,像是早知道是谁似的,拉开了房门。
一个男人,一个容貌很英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修长的五指握着手机,看着不过二十多岁,就站在门口。
季景辞眯了眯眼。
穆疏白看着眼前的人开口:
“小季医生。”
她只堪堪到自己胸前,穿着宽松的白色连衣裙,还有点皱巴巴的,皮肤莹润,脸颊透着一点淡淡的红晕。鬓角的发丝粘在一起,额角还残留着一点水痕。
应该是刚洗完脸,他又补了一句:“早上好。”
季星离的耳朵有点红,再听“小季医生”这个名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穆先生早上好。”
“要先进来吗,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去拿。”
季星离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想的是——
赶紧拒绝!赶紧拒绝!
穆疏白像是听见了她的心里话似的说,微微一笑:
“不用,我拿完东西就走,不进去了。”
“哦哦。”季星离暗地里高兴的握了握拳,“那你稍等。”
说完自己转身去书房,路过季景辞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季景辞也不笑了,就在旁边看着。
等季星离转进拐角,才直起身来,走到房门口,主动伸出了手。
“季景辞。”
只说了名字,客套的“你好”也没说。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八的高个子,目光平视着对方。
穆疏白回握。“穆疏白。”
手掌交握,一触即离。
这个人和小季医生有五六分像,尤其是眉眼之间,只是他的眼角多了颗泪痣。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时提到的哥哥。
季景辞收回手,顿了一瞬,不咸不淡,虽是问句,但格外肯定的说。
“上京穆家新任家主,穆氏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是吗?”
穆疏白直视着屋里的这个人,气势不落半分,黝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肯定了他的话。
“是。”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季景辞像是变了个人,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寒霜,浑身长满了刺。
“哥哥?”
季星离走了过来,觉得门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她呆呆的抬头看着哥哥的侧脸。
季景辞面无表情的瞥了季星离一眼,气势无声的柔和了下来。
“穆先生看起来很年轻。”
他撂下一句话,转身拍了拍季星离的头,整理了一下翻上去的娃娃领,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回餐厅。
季星离不明所以,将手里的盒子交给穆疏白。
“这是大概一个月的量,老师说这些东西不太好保存,您下次快用完的时候和我说,我好提前做准备。”
穆疏白接过。“多谢小季医生。”
“不客气,我送你下去吧”
季星离客气的说。
电梯正好停在16楼。
“刚刚那位是你的哥哥吗?你们两个眼睛很像。”
穆疏白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季星离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弯了弯嘴角。
穆疏白拉开车门,驾驶室里是闻轩。
“东西拿着没?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还想看看星离妹妹住哪呢!”闻轩哇哇直叫。
“这车熄火再打火费油。”
闻轩:……。不是你堂堂一个大总裁介意这点油?
穆疏白兀自系上安全带问:“季景辞你了解多少?”
闻轩回过头问:“她哥在啊?”
“嗯。”
“也就几面之缘,他好像很少回来,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星离妹妹自己一个人。”
“他在上京大学念书,金融系。”
“感觉练过架子,而且很能打的样子。”
穆疏白听着,把刚拿到手的香放好。
按闻轩所说,季景辞是上京大学的学生,但是见他的第一眼就笃定他的身份,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他不应该知道,而是近两年他已经很少在公众面前出场了,大多时候这些活动都有副总代理,并且他很确信自己之前并没有和他见过面。
而且刚刚……
想起季景辞在听到他回答后并不掩饰的排斥,掏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消息。
“我明天回公司。”
“查一下这个人”
“上京大学金融系,季景辞。”
季星离返回屋子,蹑手蹑脚的关了门,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哥哥?”季星离站在季景辞旁边,一阵手足无措。
季景辞放下手里的杯子,睨了她一眼。
“说说吧,怎么回事?”倒了一杯热牛奶。“边吃边说。”
季星离坐在旁边,把在小院子和医院里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就是老师的一个患者嘛,我只是做点药。”
季星离说的最后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虚,本来就没什么,当即昂头挺胸了起来。
季景辞点点头,若有所思。“上辈子怎么死的?”
季星离:“啊?”
这个问题季景辞之前也不是没问过,她只透露了一点。
“那个,在外面睡着了。”
“高原温差大,又有风,可能是失温。”
说起这个季星离才是真正的心虚,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季景辞看了她一眼,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
季星离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心也稍稍放下。
上辈子身边的人都离开之后,她觉得日子索然无味。
“你应该认识他。”
季星离:“是的啊,刚刚不是说了吗,在依云山……”
“我说的是上辈子。”上辈子你应该认识他。
听他这样说季星离脸上的笑容敛去,也严肃了几分。
她挪了挪椅子靠近季景辞,放低声音,煞有其事的开口说:
“我应该认识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