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
赵高神色凝重,在前头带路。
他本想着,以武大人的性子,吆五喝六的喊几个帮手,都不算事儿。
指不定还能喊来捉刀人装装样子。
毕竟也是那头老猿有错在先。
可是,现如今武野就这么嚣张跋扈地走进都尉府了?
先前之所以找来武野商榷此事,是因为与妖魔交涉的事宜,一直是由他负责,因此,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迫不得已求助于他。
可现在的情景,不仅仅要搭上命不说,自家女儿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
浑浑噩噩地跟着武野走进门。
都尉府内一片狼藉,正堂顶梁椽子都被拆了一根下来,放在院子中间,那头黄毛老猿穿着棕色大褂,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面,毛茸茸的手里捏着一条小小又纤细白净的大腿。
嚼的嘎吱作响。
即使坐着,也有五六尺高。
它面无表情的抬眼,猩红的眸子,满是愤怒。
看到来人之后,也是收了几分怒火,闷声闷气地说:“呦,我道是那尊神仙呢。没想到是你这狗腿子上位?当真是山中无老虎呀。”
武野听闻,他也不恼火,淡笑道:“承蒙捉刀人关照呗。”
垂着眼皮,扫视四周,到处都是血肉碎片,也不知几人遭了这畜生毒手。
就在这时,趁着一人一妖交谈期间,赵高视线游走起来,下一刻就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畜生,你这该死的黄毛畜生,我要宰了。”
说着,抽刀冲了上去。
武野根本来不及阻止。
“砰”地一声,那老猿不厌其烦的捡起半截椽子,一挥手,就砸在赵高身上,直接把他砸飞出去,不偏不倚落在武野脚下。
虽然没有重伤他,却也砸的肺腑受损,口吐鲜血。
老猿咧嘴一笑,满口黄牙上还挂着几丝肉沫,“野狗就是喜欢咬主人,我打打野狗,你——不介意吧?”
见状,武野嫌弃的挪开脚,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无悲无喜,憋见鞋子上沾了一点鲜血,还蹲着地上拿赵高的袖口擦了擦。
赵高失望的闭上眼。
耳旁却传来一句:“蠢货,看清楚。”
站起来,武野迈了几步上前,轻笑着说道:“袁爷言重嘞,我怎会怪罪袁爷呀,您可是我的座上宾,我欢迎您还来不及呢。”
一边走,武野一边赔笑。
眼眸愈加平和起来,亲和的笑容令人心生暖意。
卸掉挎刀,放在老猿身旁。
肩并肩,与老猿一块蹲坐在木椽子上。
看到这里,赵高彻底绝望。
蛇鼠一窝的邽山县早就应该灭亡了。
“作为东道主,小人还想就贵公子之事宴请袁爷,略备薄礼,给袁爷赔个不是,不知袁爷意下如何?”
闻言,老猿终于停下咀嚼的动作,侧过脸,露出欣慰的神色。
正要说话。
老猿只感觉到胸口上传来几点凉意,然后脖颈又是一点凉意。
一只大脚丫就从侧面踹翻了他。
大手死死的按住他的头颅,膝盖顶住他的背脊,任由他奋力反抗也无济于事。
锋利的刀口已经陷入皮肉之中……
“嗬——!”
死到临头,老猿拼命反抗起来。
可那如泰山压顶般巨力巍然不动。
根本不在乎他的挣扎动作,将他死死的按在木椽子断茬处。
声线愈加柔和起来,“小人自幼家贫,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山珍海味,那便借您项上猴头一用。”
话音落下。
武野催动气血。
刀落!
斩妖!
老猿庞大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那一膀之力,断成三截烂泥。
“嗬嗬——!!”
这个时候,那老猿怒目圆睁,空荡的气管还在拼命收缩着,鲜红的液体在烈阳下格外娇艳。
从赵高听到异响的瞬间,到他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惊人的一幕。
也不过十几个呼吸。
此时此刻,武野居高临下,淡漠看着老猿还未散去意识的黄瞳,语气还是那般轻柔,“这份迟来的断头饭,我送你俩父子一起吃,不晓得袁爷可否满意?”
赵高一听,顿时觉得老猿有点可怜。
顺手丢掉老猿脑袋,武野挥袖扬起一道刀光。
收发自如的刀气,瞬时将那老猿破损的头颅炸成一地汁水。
蹲下身子,他在老猿尸身上抹干净刀刃的血,又开始摸索起来。
同时也呼唤小石头迅速剥离金风玉露,如今有金风玉露的温养,大圣也灵动很多,对金风玉露的需要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
这头老猿修为哪怕不是半步山君,也摸索到一点山君的皮毛,浑厚的金风玉露疯狂修补着心脏裂痕,那些裂纹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虽说不能完完全全闭合,但也减缓溢散血气的速度。
若要问邽山县谁人最懂妖魔,武野绝对是独一家。
常年游走在各路妖魔之间,与大多山头妖魔交好,对于他们的喜好,甚至于他们藏了什么宝贝,武野都一清二楚。
片刻后,把一块血玉揣进怀里。
武野起身,走了回去,扶起赵高,此刻的他还没有从眼前的景象中恢复过来。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武野会对老猿下手。
在整个邽山县,谁人不知道,你武大人与十万妖魔沆瀣一气?虽然手上没沾一点血,但是又有多少人家因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家破人亡?
现在的你二话不说就宰了老大哥?可是你那亲和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你又如何做到微笑着一刀子一刀子捅穿老大哥的好心肠?
把他扶到木椽子边上。
只见武野转身走向一旁还在嬉戏打闹的小猴子,抬手抓起小猴子,轻声细语地说道:“一家人就该凑上一桌子才圆满。”
刀气涌动,如捏碎核桃一般处理掉。
武野又慢悠悠地转过来,再次拽着赵高衣角,仔仔细细擦拭掉指缝的鲜血。
淡淡地说道:“孩子们都在里屋,那老猿是想拿捏我,而不是撕毁协定,以后想事情多想一层,。”
这一刻,赵高卡在喉咙的话才蹦了出来,“武大人您明明是来协谈的,为什么要下杀手?不怕其他山头有意见吗?”
武野翻个白眼,你他娘的巴掌都扇到人家脸上,我还能留手吗?
“今个儿大人犯太岁,忌动土。”
武野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极致的堆量,武学总算确定新武学的定稿之期。
他也粗略浏览一遍,也明白先生所言不假,‘八脉、九窍、三关’是谓何意。
如醍醐灌顶。。
更了解何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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