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要挑粪

啪！

“大功告成。”

陈涨伸了一个懒腰，花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把《单身汉的快乐》这个剧本写完，完全靠手抄，除了废墨水，也很废手，甚是怀念有电脑的时代。

这个片子本是要到1983年的时间才上映，该片根据同名话剧改编，讲述了造船厂的青年工人们，在业校教员丁玉洁的帮助下，转变学习态度，努力创造美好未来。

主演是龚雪，对，就是那个洁白如玉的龚雪，陈涨的梦中情人。

如今，穿越到1980年，泡梦中情人，呸，见梦中情人，不再是个梦，完全可以近距离接触，想想美滋滋。

陈涨已经迫不及待，把剧本塞进信封袋，在信封袋上写上“上海电影厂收”，拿起剧本往外跑，刚推开门，正巧母亲沈丽萍下班回来，手上提着一瓶醋。

“哎呀，你这臭小子，怎么搞的，差点把我的醋给打翻了。”

陈涨头也没有回，冒着雪花，骑上沈丽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摇摇晃晃穿过四合院的大门。

“哎。你这臭小子，骑我车去哪呢？”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呢？这么着急。”

“回头跟你说。”

沈丽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四十出头，也算的是风韵犹存的年纪，身材样貌，也都很哇塞！

“今天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早下班？”

她自言自语进屋，脱下外套，去厨房准备晚餐。

陈涨骑着自行车，一路狂飙，飘逸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一直往附近的邮政骑去。

等寄完剧本，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把自行车停好，就听到屋里头传来王大妈的声音。

“你家的陈涨真是不懂事，三天两头不去上班，一会说身体不舒服，一会说有人生大事要干，真搞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是是是，王主任，你说的对，等我家陈涨回来，我们一定好好教育他。”

“是得好好教育，挑大粪不是什么丢人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工作，应该感到光荣。”

“对对对，光荣至上……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沈丽萍在一旁只好笑着讨好，也不敢怼王大妈，毕竟是王大妈给陈涨找的工作，要不然陈涨早成了无业游民。

王大妈一顿教育之后便要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晚饭。”

出门的时候刚好和回来的陈涨撞了一个着，“哎，大忙人回来啦！”

“王大妈一路走好，不送。”

“哎，你怎么说话的呀。”

“摸着良心说……”

陈涨对王大妈本就没什么好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声气，说完便直接回屋去，只留下骂骂咧咧的王大妈在雪中凌乱。

进到屋，一脸不悦的沈丽萍埋头吃饭，头也没抬看一眼陈涨。

父亲陈健满脸风轻云淡，一边吃一边叫陈涨快坐下吃饭。

“天大的事吃饱饭再说，来来来，快坐下。”

陈涨刚端起饭，母亲沈丽萍可没有父亲陈健的好脾气，“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怎么了，妈。”

“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

“我和你爸好容易给你找了一个挑粪的工作，你倒好，三天两头旷工，你让我们两的老脸往哪搁？”

“这破挑粪的工作不做也罢。”

陈涨回怼了一句，接着大口吃饭。

沈丽萍那个气，把筷子砸在桌上，“你这白眼狼，你说什么呢？养你这么大，白养了。”

“一个我不喜欢的工作，你总不能逼着我去做吧。”

“现在由不得你，你不喜欢也得去。”

“我不去。”

“你到底去不去？”

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在一旁默默吃饭的陈健终于吱了一声，“没必要因为一个工作，伤了家里的和气，更何况还是一个挑粪的工作。”

“你懂个屁，不会说话别说话。”

沈丽萍一个瞪眼，陈健不敢再说些什么，低头吃饭。

“陈涨，你到底要干嘛，插队回来以后，你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儿子……”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整天吊儿郎当，换做我是李思琪，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陈健瞪大眼睛，想不到沈丽萍一个不小心，揭了陈涨的伤疤，不，应该是说在他的伤口上撒硫酸。

沈丽萍也知道这话说重了，怕是要伤了儿子的自尊。

两老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正想着要怎么安慰陈涨。

却不曾想，陈涨满脸风轻云淡。

“爸，妈，你们不用大担心我，我不想女人。”

“啊！”

两老惊叹不已，不想女人，难道想男人？

“涨涨，跟妈说，你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是不是心里过不了被分手这一关，要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天涯何处无芳草，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健，你不会说话别说话，有你这样教育儿子的吗？”

“我说的不对吗？”

“不过你爸说的很有道理。”

两老嘴巴噼里啪啦，陈涨脑阔要炸了。

“爸，妈，你们听我说……”

“行了别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带你去医院看病。”

“我真没事，我只是不想挑粪。”

“那你想干嘛？”

“我想去上海电影厂上班。”

“啊……”两老不约而同发出惊叹。

“是的，我没胡说。”

“洗洗睡吧！”

“梦里什么都有。”

别说沈丽萍不相信，就连陈健都觉得扯，两老拿起碗筷往厨房去，把陈涨整得一愣一愣的。

厨房里，两老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时候给陈涨挂个精神病号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老强行把陈涨拉起来，说是要带他去看精神病。

陈涨奈何不住两老的左拉右拽，无奈被带去了医院，经过医生一番检查，确定精神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有点轻微妄想症罢了。

“陈涨，你有梦想是好的，但是梦想太遥远，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好挑粪，改天我给你换个好工作。”

“李思琪，不是什么好女孩，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而把自己搞得太累。”

“对对对，不能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我供销社里的小芳挺不错的，改天我找个机会，撮合你俩吃顿饭。”

一路上，两老说个不停，陈涨不胜其烦，“爸妈，别闹，我真的能去上海电影厂上班。”

“我不为谁而活，我只为自己代言。”

两老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陈涨你别闹，好好挑粪”

“觉悟不错，但是要务实。”

陈涨甚是无语，“我不要挑粪，我要去上海电影厂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