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晦暗，陈鸣打包好行囊便走出了门。
门外，不同于以往还有三家两户的交谈和烧火做饭的声响。
此刻的七拐八巷显得是十分寂静。
虽然陈鸣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可没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何况他和左邻右舍的关系也近乎在点头问好的阶段，大家各扫门前雪，也没有过多往来。
于是，陈鸣穿过广场，很快就回到了摧山劲李真的院子。
“是陈师弟啊，来的刚好，师傅他正准备到练武场。”
方脸男人对陈鸣的态度比之昨天要好上很多。
大抵是因为成了同门弟子，几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无需平白恶了对方。
“多谢师兄，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陈鸣看向方脸男人询问。
“孙，孙涛，你叫我孙师兄就是。”
方脸男人拍了拍陈鸣的肩膀，随即又把陈鸣领到了昨天的那颗槐树下。
“来的早啊，年轻人，就是有朝气。”
李老头坐在椅子上，依旧是拿了把扇子。
“拜见李师！”
陈鸣低头一拜，态度恭敬。
“嗯，东西收拾好就去后院，那儿就是你住的地方。”
“当然，这先不急，有个问题要给你说清楚。”
“你交的钱只够学半年，半年之后，要么续交，要么就只能请你出去，可明白？”
李老头话说的很硬，一听就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弟子知晓，一定竭尽全力。”
陈鸣点了点头。
“尽力什么得看你后天，我们学拳也是要看天赋。”
李老头说着就站了起来。
“站着别动，我先看你根骨如何。”
李老头单手一伸，直接摁在了陈鸣的肩窝处。
“嗯唔...”
陈鸣低哼一声，肩膀那儿顿时一阵酸麻。
“哗——”
顺着肱二头肌来到肘窝，李老头的另外一只手迅速握住腕骨向上抬。
空中转了半圈让手臂朝上，又捏着肘骨回到了手腕。
当整个右臂都被李老头检查完，他又将双手转移到了陈鸣的胸口处。
从中间开始，双手对称一拃接着一拃。
而这一次，陈鸣感觉胸前的肋骨竟然一片火辣辣的疼。
“中等，还行吧！”
李老头砸吧砸吧嘴，劣等一大把，下等也常有，中等虽说为中，但别忘了陈鸣原本就生活在贫民区，能有这个资质，还算尚可。
“多谢师傅！”
听到李老头的评价，陈鸣倒也觉得满意，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或者说废柴流那种三年之期已至。
“别高兴的太早，中等也只能说明你前期学习的时候要稍微快一点。”
“到了后期，除了要看你的根骨还要看你的悟性。”
“当然，这种东西不好说，我也说不清楚。”
“总而言之，学来看，成不成，就看你这半年的表现。”
李老头摸了摸胡须道。
“弟子明白。”
陈鸣应了句，半年的时间不短也不长，相信有禺方鼎的帮助，他肯定是能闯出名堂。
“张旭，去，把其他几个新入门弟子也叫过来。”
李老头重新坐回椅子上，另外他还收了几个弟子，只比陈鸣早上一两周。
对于接下来他要讲的学拳要点，全都听了也懒得复述。
“都过来了？”
“今天我就好好的说一说我们摧山劲，都给我认真听听，学会了是你们的事，不是我的。”
李老头扇了扇手里的蒲扇，目光扫过了其他几个眼露期待的弟子。
“摧山劲，其实是一种以寸劲为主的拳法。”
“方寸之间爆发出十成十的威力。”
李老头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那是十二分得吐字清晰。
“嘶，这么厉害，百分之百！”
其他弟子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其实这句话早在他们刚入门的时候就听过。
但如果你不配合李老头，说直白一点，他肯定是会给你穿小鞋。
“呵呵，那是当然。”
“通过你们手部、臂部，肩部的相互配合，再以肌肉筋骨为纽带，瞬间出拳。”
“不但能打的对方哭爹喊娘，而且没三五两个月你是别想下床。”
李老头得意的笑了两声。
“那怎样才能做到呢？”
陈鸣问了句，方法听上去简单，可实际一操作就知道有多难。
“主要是外力训练！”
李老头仿佛早知道有人会这么问，当陈鸣刚一说出，他立马就进行了回答。
“看到没，那儿有上至七百斤重的石墩。”
“初学者负二十，入门者二百。”
“当你什么时候举七百斤而如球，哪怕你不学摧山劲的技巧你都能赤手空拳随便打死一人。”
李老头指了指院墙下的石墩，众人也看了过去。
“固然，不是说你就不学技巧了，其实有些时候技巧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我们练习的技，其实和其他武院练习从本质上说都倒差不差。”
“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杀人技。”
“你练武不杀人，练来干什么，做歌舞跳吗？”
“所以啊，我们练武，归根结底就是要打死对方，身体好只是附带，干掉对手才能保护自己。”
李老头说了一大串，周围的弟子也是相继点头。
“至于怎么打怎么杀，无非就是快准狠，找到要害招招致命。”
“不管是拳法腿法掌法指法，亦或是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你们看看哪个不是？”
李老头略带感慨的说，也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好了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都散了吧。”
“张旭，你带着陈鸣，先让他把气力练起来。”
李老头挥了挥蒲扇，吩咐着不远处的一个壮汉走来。
“小师弟你好，我叫张旭，是这儿的大师兄，这几天你就先跟着我。”
“相信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石墩，我们就先从二十斤开始训练，配合着我们摧山劲的站桩方法，确信你很快就能掌握要领。”
张旭边说边走到了院墙下，大大小小的石墩放置在地上，每一个看上去都是沉重无比。
“大师兄，这石墩训练除了你说的站桩，就只需要把它抱起来就可以了吗？”
李老头说的外力训练显然不是陈鸣了解的俯卧撑、蛙跳，仰卧起坐之类。
而李老头这儿也没有什么哑铃拉伸助推等器材。
“当然不是，还需要一定的技巧。”
“因为师弟是初学，所以你就要先把手臂的力量给练起来。”
“因此，在抱起的时候就千万不要手掌发力，而是要靠手臂的肌肉去抬。”
张旭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率先做起了示范。
“嘿！”
他挑了一个四五百斤重的石墩径直就抱在了怀中。
可以看出，在他抱起的一瞬间，石墩霎时就从手掌来到了手臂正中。
肌肉发力，石墩在张旭的操作下前后滚动，就如同李老头说的球一般，好似轻若无物。
“原来是这种抱法。”
陈鸣不得不佩服张旭的厉害，除此之外，他清楚的看到张旭的下盘极为稳固。
不管上半身怎么动来动去，下半身都稳如磐石的扎根在地上。
“小师弟，你刚开始可能还不太习惯，但练习的多了，你就能掌握其中的诀窍。”
“或许你会担忧每次练完之后都会感到肌肉酸痛很久才会恢复，但不要怕，我们这儿有一种特质的药浴。”
张旭缓缓将石墩放在地面上，他可不想砸出洞之后出钱填补。
“药浴？”
“那是什么？”
陈鸣眼睛一亮，他其实听董掌柜提过，但提的非常模糊。
大师兄主动说起此事，倒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最主要，他是想知道，所谓的药浴会不会加快禺方鼎的能量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