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绑救曲非烟,抚琴吹箫二人组将死

“切,没意思!”她有些失望道,又从摊上拿过一张猴子面具,放在脸上戴着。

岳天青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丢下猴子面具,她又拿起一个夜叉面具,戴上说:“昨天才为你们大师兄做媒,教他娶到仪琳姊姊。”

“我这个大媒人,看完新娘子当然应该去看看新郎官了!”

来人正是曲非烟。

“那你不去做什么?”

“这不是遇到你了么?”

曲非烟又放下夜叉面具,精明看着岳天青认真道:“要是我没猜错,令狐大哥和仪琳姊姊成亲,是你想要见的,所以才会提议促成吧?”

岳天青淡淡说:“他成亲又不关我的事。”

“再说……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在作妖么?”

曲非烟狡黠一笑,道:“昨天下午你对你妹妹讲的话,我都听见了,令狐大哥肯定和你妹妹有些情谊,不过你瞧不上令狐大哥,所以才顺势促成这桩亲事!”

“要不然依你的聪明,又怎么会非要教他们进屋搜查哩?”

“呜……”曲非烟又沉吟道:“昨晚我又想想,总觉得你像是提前知道这事,所以昨天下午才放过我,昨晚又不戳穿我身份!”

看着面前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岳天青有些诧异,没想仅仅那么几句话,就教她猜出实情。

“到底都是瞎猜!”岳天青淡淡说,他自不会承认。

曲非烟狡黠笑道:“那你就当我是在瞎猜罢,其实你承认也没甚么,我又不会说出去。”

“再说教你那个大师兄娶仪琳姊姊,也是我想看见的嘛,这次还多亏你了!”

岳天青点点头,转口说:“你这么聪敏,应该晓得你爷爷和刘师叔俩人现在为正邪两道所不容。”

“怎的不想法子在其中转圜,而是由刘师叔金盆洗手,广邀天下好汉、教别人朝他发难呢?”

曲非烟一怔,收敛脸上笑容,认真问道:“你是说有人要趁洗手大会,借我爷爷的身份闹事?”

岳天青点点头,微笑道:“五岳联盟、同气连枝,昨日发生那般大的事,你可见到嵩山派一个人?”

“相邀观礼迟迟不来,那便是祸事呐!”

曲非烟神色一紧、就要拔腿去刘府报信,岳天青却猛的上前,点住哑穴,又点中她的麻穴,教她浑身瘫软使不上劲。

“你就不要想着去报信了!”岳天青沉吟道:“嵩山派使的是阳谋,你去报信也没甚么用,反倒会打草惊蛇、坐实刘师叔私通魔教的罪名。”

“况且这个时候……刘家应该已经被嵩山派控制起来,你去也是送死!”

曲非烟仍在扭动挣扎,两只眼睛先是提溜乱转,又换成祈求之色,泪珠垂睑欲滴扮起可怜。

岳天青视若不见,提着她走近街边街边酒楼,寻一张靠里桌子坐下,又点酒菜。

曲非烟靠坐在墙上,眼里泪水滚滚而下,不停扭动挣扎,却连坐直身子也做不到。

岳天青点完酒菜,见她这幅模样,沉声说:“我见你还算不错,便想救你一命,你不要不知好歹!”

“至于你爷爷和刘师叔,他们是找死、求死,谁也拦不住,我也不想拦他们。”

说完这话,小二端来美酒,岳天青犹自小杯斟着,也不再同曲非烟说话,脑海中全是刘府现在的样子。

血腥可怖无耻、他去也只能旁观瞧得恶心,倒不如不去、坐在这里自斟自饮,享受美酒美食。

杯杯酒水下肚……

他脑中又回想起五岳掌门,天门道长最是脑筋不通,刘正风一个衡山派掌门师弟金盆洗手而已,他居然纡尊降贵驾临——

像是恒山的定闲掌门,她就聪明很多,派来同位置的定逸师太,既重视又不过分自贱!

莫大先生……,师弟全家被杀都不敢露面,最后出手偷袭费彬、不说也罢!

嵩山派左冷禅,那是根本没将四岳放在眼里,派来三个师弟太保携五行旗,就要刘府满门性命,要打要杀自无不可。

至于自己爹爹——那就是吃亏门中没有同辈,事事都需亲力亲为,连刘正风金盆洗手他都得亲自来,如此连年,自是极为耽误武功。

外面传来“砰、砰”两声铳响,锣鼓齐鸣、还有开道的怒骂。

一队官差走向刘府。

扫过这队人,岳天青玩味的看着手中酒杯,嗤笑道:“买个芝麻大小官,想藉此教别人不敢动他。”

“刘师叔未免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曲非烟的神色愈发焦急,她不明白这岳天青为何要救她,刘公公是他师叔,明明晓得这些事,却又不阻拦。

……

骄阳西垂,衡山城外,瀑布秀木、碧草拱石,风景大美处。

凄苦的胡琴声越奏越远、直至悄不可闻,一块青岩巨石后忽走出俩人,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刘师叔,你这又是何苦呢?”

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先前在酒楼饮酒的岳天青,他手中拎着的,便是曲非烟了。

眸光扫过,只见刘正风同一位身形干瘦、发须皆白的老者并坐一起,见他面前还摆着瑶琴,想来便是魔教的曲洋长老!

离他们二人不远处,还有具刚躺下的尸体,兀自往外冒血。

“非非?”那老者见到俩人,眸中露出惊喜,不禁喊道。

岳天青一点曲非烟脖颈处的水突穴,又在她肩头连点两下,曲非烟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上去扶住,泣声喊道:“爷爷。”

查看一番,哭诉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曲洋见孙女哭诉,眼睛也红道:“非非,爷爷这是大限将至,命数使然、你莫要再哭教我也跟着难过了!”

旁边的刘正风露出一丝笑容道:“曲大哥,刚刚你还担心非非,不晓得她怎么一直没去寻你,原来是被我这师侄救下了!”

说完,刘正风又好奇道:“岳贤侄、你怎的晓得非非身份,又知道我们在此处?”

曲非烟扭过头,凄声哀哭道:“刘公公,他晓得、他什么都晓得,只是不愿意救你们而已!”

“还不让我告诉你们。”

“呜呜呜……”她兀自哭起来。

岳天青摇头说:“知音难觅、虽死无悔,你们已抛弃这世间的一切。”

“能救你们的,一直都不是我,反倒还会将我华山派拖入这旋涡。”

“结交魔教,总是为正道所摒弃的!”

刘正风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岳贤侄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我目光……”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只有明悟、嗤笑自己痴傻,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竟还不如一个年轻人看的清楚。

心里倒没什么怨言,刚刚在刘府,天门道长、岳不群、还有定逸师太都曾为他言说。

只不过他们都站不住大义,他又不可能答应费彬说的除去曲洋大哥……

曲洋则是大笑道:“知音难觅、虽死无悔,说的好啊,看来小兄弟你也是性情中人!”

“刘贤弟,你这位岳贤侄、应当便是昨日除去田伯光的岳少侠吧!”

刘正风点头道:“是他,在年轻一代中,武功心性应以他为长,他能出手救下非非,又来为我们送行,咱俩也是好运!”

“能救我孙儿一命,”曲洋点点头,扫过岳天青腰间紫箫,有些期待的问道:“岳少侠也通音律?”

刘正风微笑道:“应当是会的,昨日我还曾说要与贤侄交流音律,只是事情繁多,也未说上半句。”

“岳贤侄!”刘正风有些期待道:“莫不如就请你来吹奏一曲为我们送行?”

岳天青闻言拿起长笛,在俩人期待的目光中,又摇头放下说:“我吹笛,只为自娱和缅怀,一向不示众。”

“况且……”

“我与你们道不同、乐律自然不通!”

岳天青缓缓道:“要是有人将刀架在我华山派众人脖子上,莫说是杀好友,这世上便是谁人我都可杀!”

“就算如你们这般——前事不说。”岳天青摇头道:“既然已有死志,那就先答应陆柏师叔说的除去曲长老,延得一月之期妥善安排各自后事,再由武林见证,路师叔你先杀曲洋长老、再当场自刎随去,不好么?”

“何必连累刘府一众妻儿弟子?”

“还有曲非烟这小姑娘?”

“你们琴萧相通、虽死无悔,可又干他们什么事?”

“要教他们陪你们妄送性命?”

这些话被岳天青咄咄逼问而出,一句胜过一句,俩人面色不禁发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