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跟踪了。
苏加很肯定,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从她走出警局没多久,一直到衡山路,跟了一路。
外面刚下过一场暴雨,空气微微湿润中却带着些微微的寒意,这是十月之后常见的,意味着夏季彻底结束,每下一场雨,天气冷上几度。
“小白,不走?”
苏加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说:“我把刚刚的工单收个尾再走。”
正巧外面在下雨,她想做完正好赶上雨停。
“明天再做吧。”
“我怕忘了。”
“有什么忘不忘了的,这案子最常见了,按模板回复就好了。”
苏加不理解,“还是不一样的吧?”
晚上八点钟,接到报警电话。辖区的一户居民报警,所里派她跟老油条黄忠一起去居民楼调解。
正值晚餐时分,隔壁的夫妻俩又吵架了,愈演愈烈,上演了全武行。邻居无奈,只好选择报警。男主人光着膀子开门,隔着铁门凶神恶煞的,老黄怕她乱说话,将她揽在身后,对着夫妻俩絮絮叨叨,大抵是劝和不劝分,和着稀泥。
同事老黄说:“一切不离婚的夫妻吵架都是在秀恩爱。”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夫妻这事啊,吵架是最寻常的。”
“日子就是这样的,安稳的工作,找一个人结婚,追求的就是这样小打小闹的安稳地过日子。”
……
老黄一边絮絮叨叨的插科打诨,苏加头也不抬,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游走,用着劈里啪啦的声音为老黄的独唱伴着奏。
“小白,周末要值班吗?”停下手中的活,苏加抬头,对上老黄带着打听眼神,顿了顿,回答道:“周末不值班,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刻意在将重音落在“非常”两字上,旨在强调。
她周末也不算没事,却只是去修车行提车而已,她的车买了很多年了,最近很多毛病,修车师傅说是太老旧了,许多零件得换,得大修一番。
更重要的是老黄打算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一眼识破,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也不要两天吧?”
“我去外省……”
见游说无望,老黄没趣的撇撇嘴,不再说话,趁着她不注意,默默地先离开了。留她一人关机、起身,她做完收尾的动作,桌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屏幕显示雅思的名字,她给苏加打来电话,问苏加什么时候去学校。
苏加在读在职研究生,通常周末才去学校。也是在那里与学生时代的同学遇见了,听说去上了中专,再也没联系过了,
雅思拉着她闲扯了许多,说了好几次挂电话,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又说了另一个话题,拉着她又扯了半个小时,迟钝的她终于感觉到雅思的不对劲,她欲言又止,应该是有话想对她。
时间已经十点半。晚班的时间一般是上到九点半,显然早已过了下了晚班时间。她举着电话,从巷子出来,她的单位坐落在一个小巷子里,出来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华灯初上,酒吧的夜生活才没开始多久。
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
苏加回头,停在一个水果摊前假装挑选水果,偷偷观察。
马路斜对面那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眼睛时不时朝着自己瞄过来,前两天穿着咖色外套。
苏加决定先甩开他看看,推开店门走了进去,朝门口张望,那人没有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