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衡市,虽不在四大火炉之列,但是其署热程度依然让人难以承受。
时令己进了九月,整个城市还像个大桑拿房。晚上九点了,树叶不摇,水面不皱,更使人热的喘不出气来。
在城乡结合部的锦绣家园小区建筑的工地上,搅拌机轰鸣着,塔吊臂舒展着。惨白的灯光伸缩着疲惫的工人们的身影。
他们己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上,汗碱印迹斑斑驳驳,像地图一样。不是因为工人们抗热而舍不得脱掉,而是这里蚊子太多、太厉害。就是长裤长祆儿的全副武装地穿着,他们的脚脖子、手腕子、耳根台子,也被蚊子盯的疙瘩瘩的奇痒难忍。
包工头子说为了赶工期,让他们从早起五点干到了现在。只有中午四十度的高温,怕热死人,才准许他们午休三个小时。
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身心俱疲的工人们,只能强打精神在奋斗着。
在工地的入口处的一间集装箱房子里,包工头子杨老板,名叫杨玉良,工人们都骂做“羊遇狼”。
他背吹空调,一边拿啤酒当茶喝,一边双眼紧盯着他带来的这七十多号老乡民工,看谁若是敢偷尖耍滑,好绝不客气的扣他工资。
“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杨老板的手机响了。
“杨哥,干嘛呢?”嗲嗲的甛甛的女声传来。
“倩儿妹啊,我在工地上呢,今晚上浇铸框架,工期紧我得盯着点儿,你咋还没睡呢?”杨老板回复道。
“不是有现场站工地儿的吗?让他们盯着吧,你过来呗,人家一个人睡不着,想你了呗。”消骨蚀魂的声音又起。
“工程太紧,我又喝了点儿酒,脱不开身,过两天吧,过两天我好好陪陪你,到时候包你满意,嘿嘿。”杨老板淫笑着,脸上五官挪移,胖肉乱颤。
“那你就忙吧,原来你的话都是糊弄人的鬼话,以后也别来了”倩儿娇嗔地说。
“好,好!我马上就去,三天没收拾你,你就骚的难受了,是不是!”杨玉良赶紧哄道
“你甭来了,来了我也不给你开门。”倩儿佯装生气的说。
“好了,我一会儿就到。”杨老板赶紧认错讨好。
“嘟嘟,嘟嘟…”手机里传来盲音。
杨老板骂道:这个小妖精,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杨老板还是决定:放下百年大计的建筑工程,还是去哄哄心尖宝贝要紧。
他站到集装箱房子门口,冲着他从家乡招集来的七八十个民工高喊道:“猛子,猛子,让猛子过来一趟。”
一个二十来岁,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小伙跑了过来。
“杨哥!有什么吩咐?小弟听侯差派。”
比杨老板高了一头的小伙,因为点头哈腰的缘故,倒比杨老板矮了半截儿。
“猛子,到那边用水管子冲冲身上的臭汗,跟我出去一趟。”杨老板吩咐道。
“好勒儿。”猛子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冲干净了身子,换了衣服,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杨哥,让我干嘛去呀?”猛子双手递上他自己舍不得抽的过滤嘴“555”香烟,一脸谄笑地问。
“把车开过来,跟我出去一趟”。
“好,杨哥稍等!”
猛子把蓝鸟3.0开到杨老板脚前,杨老板开门上车。
猛子一脸诡秘的问:“杨哥,今晚上去哪个那儿?”
“去来凤庄”
“杨哥,你休息一会儿,马上到。”猛子启动了车,老板在城管的四个秘密根据地猛子都知道。
他们的蓝鸟刚离开锦绣花园小区I地,一辆黑色捷达便悄悄尾随而来。
杨老板晚上一直啤酒当茶喝,又想着一会儿那场极费体力的战斗,上的车来,便身体后靠,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锦绣花园在衡市的西北角,来凤庄公寓在城东,一路上红绿灯,走走停停,十多里路总得二十多分钟。杨老板渐入美梦。
离来凤庄还有一个红绿灯时,对向一辆车,打着远光驶来。猛子干了一天活儿,也强打着精神开车。他放下遮阳板,降低了车速,按喇叭想提醒对方变近光灯。
突然对方一个左急转弯儿,向他们的蓝鸟别了过来。猛子刚想开骂,却见从车里下来四个手拿镐把的大汉。
猛子暗道:不好!怕是遇到打刧的了,赶紧挂倒档,想跑。
刚才那辆黑色捷达,嘎的一声,刹在了他的车屁股后边。
事发突然,杨老板也被从美梦中震醒。“猛子,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哥,你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
等猛子下了车,前四后三,七个人围住了他。
请问:“是那路的朋友?有啥事儿好说?”猛子抱拳禀手道。
“啥事?让姓杨的长点儿记性,不是什么女人都可染指,不然非骟了他个丫挺的。”对方咬牙切齿的说。
猛子知道是自己的老板,又没管住下半身,惹上了风流债。杨老板这顿揍绝对轻不了。
“各位大哥,我们老板有事儿没在车上,各位请回吧,我告诉我们老板改天去登门道歉!”猛子又一抱拳说道。
“小兔崽子,没看出来呀,人不大,鬼花活倒不少,我眼瞅着姓杨的上了车,还他妈的有别的事儿不在车上。”
“跟他废什么话,打他个丫挺儿的,姓杨的就乖乖的
下车了。”
猛子知道一场拚杀不可避免了,往后一退身,倚住车门,这样即可防对方背后偷袭,又可把老板护在车内。
对方七个人呈半包围状,堵住了猛子所有的逃跑的路径。一个大光头,抡起镐把儿,斜肩铲背向猛子砸来。
猛子并不躲闪,眼看着他冲到近前,手举镐把儿,把前胸暴露给自己,他没法变招了时。猛子一矮身,一个羊头撞了过去。正顶在光头的胸口上。
光头一声惨叫,扔出去四五米,躺那儿都叫唤不出声儿来了。
“哥几个小心点儿,这小子身手不简单。”这几个人常年靠打打杀杀讨生活,让猛子这一招也吓了一跳。
猛子根本就没给他们吃惊的时间,撞倒光头的同时,以手拄地,高高的旋起一腿,狠狠的踢在了距他最近的一个板寸的肋巴骨上,顿时对方就喘不过气来,蹲地上动弹不了了。
又是一招制敌,对方五人是真害怕了。互相招呼一声,把棒子抡的呼呼生风,慢慢缩小包围圈朝猛子进攻。
猛子对着最左边那个矮个子,大吼一声,冲了过去,矮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另四个便向这也拥过来。最右边和蓝鸟车之间,被调出了二米多宽的空档儿。
最右边的齐肩长发,打算过来支援矮子同伴,那里想到,猛子想收拾的是他。长发只顾前冲了,却见猛子一个急转身,朝他扑来,他再想躲己然来不急了。
猛子一个摆拳迎击,正打在长发的下巴上,长发被打起一尺多高,直接被ko挺尸了。
猛子同时冲出包围,转到了这几个人的身后。那四个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就是几个人绑在一起,也不是猛子的对手。
扔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给爷我等着!”架起三个受伤的,上车一溜烟儿没影了。
猛子拉开车门一看,杨老板大张着嘴,哈喇子流出多长,被震惊的还没缓过神来呢!
“对不起,对不起杨哥,让你受惊了,”
“猛子,真没想到,你有这么高的功夫!是跟谁学的?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呢?”清醒过来的杨老板更是有一大堆疑问。
“我从来没学过武,那里拜过师傅呢!”
“你骗我干嘛?就是拜名师学上个十年八年武的,也没有你这身手啊!”
“真的,我真的没学过,我从前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打架。杨哥,你坐好了,咱们走吧。”
“奇人,真是奇人,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人,”杨老板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脑子里满是刚才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
“猛子,调头回工地。咱哥俩睡一屋,今晚上好好唠唠儿。”
“老板,不好吧,不是还有人等着你呢?”
“不去了。他妈的,女人是衣服,咱哥俩才是兄弟呢,让那傻丫头等着去吧!”
“让人家白等了,不好吧,我还是送你过去,然后我在车上等着您,明天早上咱再回工地,您看好不好?”
“不去了,没兴致了!现在我是知道了,因为那些臭娘们,哥腰软了,有了兄弟你,哥腰杆子硬了!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