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家长假到了，我们一家心心念念着此次出行，妻子和闺女准备了十几套更换的漂亮衣服，嚷嚷着一定要出片。

我笑着看她们在前方打打闹闹，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不过如此！

和和美美，家人都在身边！

为了能感受沿途的美景，妻子特地求我要买火车票。

可推开车厢门后，我们便被车厢里的一幕惊呆了。

想象中干净明亮的车厢，此刻一片狼藉、烟雾缭绕，我们的床位上还躺着一男一女在啧啧亲嘴，旁边一个干瘦的孩子沉默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我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再三确定没有走错车厢时，我和和气气的上前，对那男人说道：

“您好，这是我们的床位，麻烦您收拾一下。”

本以为是上一程未下车的旅客，没想到男人纹丝不动，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让我浑身恶心。

“我是个坡脚！住上铺不方便，这就给我吧！”

我看着理直气壮的男人直皱眉头，本来我在外是非常乐于助人的，可节假日下铺的价比上铺可高了呢，更何况下铺才能让妻子孩子欣赏美景，我老婆怀孕了也不适合爬上爬下。

女儿念念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我，我委婉地开口：

“这位先生，我妻子怀孕了，上铺不方便，不好意思不能换，请您把位置还回来。”

谁料这男人挺起身，五大三粗的，就要用手去摸我妻子的肚子！

“我看你老婆好的很！再说了，怀孕有什么好金贵的？我是看你老婆怀孕了才叫她多运动！免得到时候生产不利！”

“再说了，你老婆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是诓我的，我没摸到我可不信。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爱装模做样。”

我手快将妻子往我身后一拉，瞬间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我刚想反驳，妻子却拉拉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考虑女儿不要生事，我只好忍下。

妻子考虑的对，我们经常因为工作聚少离多，这次旅行已经是非常宝贵的了，不能因为别人扰乱了兴致。

往常我们出行也有遇到过各色各样的人，给我们的旅行增加了不少色彩。

但也有过很多不愉快的经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和妻子都深谙此道。

男人见我们都不作声，咧着一口黄牙笑了，吸烟吸得眯了眼，还大喇喇地将那双不知道多少脚垢的陈年老脚放到桌上。

整个车厢，烂脚味和烟臭味混在一起十里飘香，熏得老婆频频干呕。

男人斜着眼看过来，吐出一口烟：“城里人真是矫情。”

我这人可以忍受别人瞧不起我，也可以忍受别人无理的要求，但我是绝对不会纵容任何人碰我的家人。

我正想扬起拳头给他一拳时，妻子按住了我的手，冲我比了个口型：“这人是无赖。”

我瞬间清醒过来，是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有在乎的人，我不能为这点小事不顾安全。

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男人的老婆开始动了。

她像才睡醒似的，伸了个懒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焦黄的手一把将我们摆在桌上的零食袋抢了过去。

翻到一包瓜子后，问都不问，直接撕开，力道大的瓜子洒了大半，女人也毫不在意，随手拿起剩下的瓜子就开始磕，眼里还闪着不怀好意的精光，瓜子皮吐了一地。

我一把将剩下的零食袋子抢回，递给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是女儿在出行前一天晚上和妻子亲自去超市选购的，很多都是平时上火不让她吃的东西，她视若珍宝。

“这是我们的东西，眼睛带来了就睁开眼看看！”

女人也不急，伸出小拇指挠挠耳朵：“吵死了，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吃两口东西至于吗？”

“我这是为你老婆好，怀孕不能吃这些不知道吗？”

苍天，这里面除了瓜子和一两包薯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干果了！

我愤怒的盯着那女人，男人不仅没管自己老婆，还瞪了我一眼：“瞪什么瞪，小心老子等会把你眼珠子挖了！为你好还不知道珍惜！”

“东西摆在那不就是让人吃的吗？谁让你摆那了！”

我瞬间感到一股气冲上天灵盖。

“现在把我们的下铺还给我！不然我就去请列车员干涉了！”

那女人马上瞪大了眼睛，声音尖的差点划破我的耳膜。

“天哪，这么小的事至于吗？你们城里人肚量这么小？!真把自己当老大呢！”

说完她又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射到我的脚边。

“什么玩意儿！”

男人看我就要出车厢找列车员，直接大步跨过来将车厢门堵住，高大且一身横肉的身材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考虑到我和男人之间的体型差，无奈我只能不离开车厢，安顿好妻子和闺女。

很快，在妻子和我双管齐下，我们安抚好了女儿不安的情绪，拿出娃娃和故事机哄她。

这时我才发现，不管我们拿出多少新奇的玩具或零食，那两人带来的小孩眼睛都是空洞无神的，好像什么都吸引不了他。

吃晚饭的时间，那两人也只是随意丢给孩子面包边边，孩子飞也似的狼吞虎咽着，那是我唯一一次看他动起来。

这可不像是会对待亲生孩子的态度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夜里，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下铺又开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