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袭击的真相

江起最终走到了那个人影指出的阴影缝隙旁边，把它的脸皮光明正大地塞进了口袋里，看到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后，准备跨进阴影里。

他觉得此行不算太亏。

首先，他发现只要支付了‘罚款’，这块地方就是安全的——他也没想过不支付，因为这块地方没有网络，他死了记忆就全丢了。

反倒现在，虽然付出了一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的眼睛作为代价，但在他查看了一下后，他发现自己只是少了一些‘数据’，只要他之后多补充点信息就能养回来，而他现在还能带着一张脸皮回去研究。

要不是怕自己在现实里消失，他真想多留一会。

这么想着，他迈进了那段阴影里，仿佛沉进了一个黑色的湖泊，被冰冷的液体浸没了脑门。而在他完全进入阴影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真在水面下一样，能够看见水面上方的扭曲倒影。

水面上方是丽姿酒吧的前台，和他进来阴影前的位置一样。

只不过，他看外面的角度似乎也是源自一个影子里。

此时此刻，已经变成废墟的前台却站着两个穿黑夹克的人，其中一个正形迹可疑地往内厅入口处张望。

“……怎么样威廉？里面结束了吗？”另一个人悄悄问。

“没呢，”张望的威廉低低地说，“得了货真价实的赛博精神病，哪那么容易结束，不被莫克斯帮打死是不会停的……但这样那位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保管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江起准备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了。

他感觉到只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就能从和这个大概也是影子的地方走出去，回到现实。但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他不准备出去了。

——丽姿酒吧已经全部变成了一片废墟，就连前台这里都不例外。到处都是摇摇欲坠的砖块和摄像头的残骸，已经从物理意义上抹去了一切可能的线索。

而这两个可疑的人居然都没有脑部义体，也就是说江起没办法通过黑客手段顺藤摸瓜找着联络人。

这说明谋划这一切的人很专业。

但就算他再想一百次，也不可能想到情报会从影子里泄露出去。

江起决定留在原地听听。

在说完之前的那番话后，威廉好像又看见了什么，一阵龇牙咧嘴：

“操！克鲁真特么恶心！把人都捶成肉泥了还舔一口！”

“……确实，真特么恶心。”

但他的同伴露出了畏惧的表情，好像已经不想在这呆了，过了一会又问：“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再在这呆着做什么？万一那家伙掉头来打我们呢？他可真有赛博精神病啊！”

“不行，你现在走就什么都没了！康陶婊子说了，在确认那个荒坂婊子死掉之前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要是我们现在走了，克鲁就白安装赛博精神病了！而且任务没完成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你接替他？”

“不不不，那就看着吧。”同伴连连摆手。

康陶？这里面有康陶什么事？

那个赛博精神病还是人工制造的？

虽然江起对康陶的事情不太熟，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在他在丽姿酒吧的这段时间内只见过一个穿着荒坂制服的女员工——那就是V。

他们是冲着V来的？

江起动了动义体，试图录像，但发现义体的绝大部分功能现在都死机了。所以，他在思考了一会后，只能选择了另一种选项。

他从阴影里‘跳’了出来。

江起所做的只是往前迈了一步，但在同一空间的另外两人眼里，他却是忽然从角落从上而下地变了出来，身上似乎还缠绕着一些影子般若有若无的丝线……

看到这一切的两人头脑忽然‘嗡’地一声，产生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而没等他们缓过神来，江起就动了。

【摁‘R1’出拳】

【摁‘O’闪避】

【摁‘Q’偷窃】

他用一套丝滑的动作，以这两个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给了最近的那个人一拳，把他砸倒在地，然后又一低头，伸手摸过了第二个人腰间的手枪。

这一切几乎在一瞬间完成。等第二个人看清眼前情况的时候，江起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被他砸倒的人，狠狠扣动了扳机。

“嘭！”

红的、白的，破损的骨片和血肉瞬间飙了出来，大半个头骨被掀开，只剩下满地的血和让人不适的断头尸体。

剩下的第二个人就是威廉，因为站的离门近一些，他侥幸逃开了死亡的命运。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失声喊道：“斯安威斯坦？！”

斯安威斯坦是为了白刃战设计的一种义体，能够让人的神经加速，并通过安装在脊柱上的方式加速使用者的感官处理能力，让使用者看到的一切都变成慢动作，就好像时停了一样。

使用它会伴随很多痛苦，在动漫里，大卫就是因为在斯安威斯坦上有特殊的天赋，没有痛苦，才能跻身传奇。

可对于ai来说，这种技巧手到擒来，因为它们的思维根本就没有传达时间。

江起说：“猜错了。但你清楚我是什么人吧？告诉我，委托你们的人是谁，又要杀谁？”

威廉颤颤巍巍地说：“那你保证我说了之后不会杀我？”

“我保证了你信？”江起反问，“快点说，你不说我还可以去问里面那个赛博疯子——反正他发疯了也不知道什么是保密吧？”

“但那样，你就死定了。”

他的枪口离威廉的脸更近了一些。

威廉立刻大喊：“我说！我说！”

“我们要杀一个叫V的荒坂婊子，委托我们的人是个康陶仔，我只知道她叫杰西卡，但我有她的电话！她联系不到我们一定会起疑的，电话可以带你找到——”

他耍了个小心眼，只告诉了一个名字，因为他觉得康陶那么大，叫杰西卡的女员工多了去了，对方肯定找不到。

但……

“嘭！”

没等他说完，江起就又开了一枪。

“你没用了。”他冰冷地总结。

威廉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倒在了地上，然后又被江起摆弄了一下位置，踹进了门内，等着被赛博精神病一起摧毁。

与此同时，他已经搜到了‘杰西卡’这个名字。

杰西卡这个人名全夜之城起码有上万人，但最可疑的只有一个，是康陶在夜之城招的行动部门成员之一，她有个上司叫克劳德特。

巧了，克劳德特正好是马上要调过来的艾伯纳西的女情人。

这下就全都说得通了。

江起清理了一下现场，终于搞明白了今天收袭击的原因，神清气爽地准备找V聊聊，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V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