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脱困与黑暗时刻

李风扬收了王晴手机，把王晴手机锁进了厨房柜子里。随后形同软禁似的把王晴关在了一个房间里，每次就多点一份外卖送进去，要求王晴把孩子弄好，否则就是一顿打，王晴情绪数次崩溃，无数次想过一些念头，或对自己，或对孩子，然而终究觉得太便宜李风扬一家人了，到时候对方顶多蹲几年，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王晴麻木地按照对方要求做，冲奶粉，摊凉，试温，喂奶，哄孩子。期间邻居来过两次，不过都被李风扬搪塞过去了。

李风扬怕暴露，便偶尔拿出王晴手机回复一些消息。然而时间久了，终是纸包不住火露出了一些破绽，大概几个月后被王晴朋友琪琪猜到了一些情况，告知了王晴父母，王晴父母及哥哥带了一群亲戚好友急忙到了李风扬家里，李风扬并不敢开门，王晴哥哥打了电话，电话却在李风扬手里，他们报了警，随后警察上门李风扬只得开门。王晴被解救出来时蓬头垢面，眼神涣散，随后李风扬被起诉非法拘禁他人家暴以及考虑有家暴前科，蹲了大牢，踩上了缝纫机。

原来李风扬曾经应父母要求结过一次婚，没几个月家暴被举报离婚。为了第二次能够顺利留个后人，所以才整出来李风扬工作的假象，把李风扬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在外面，不容易暴露，而他的父母也是在王晴生孩子之前极尽演戏，孩子一生便演都不演地跑了，其他的无所谓了，既不想承担扶养孩子的责任，又想要所谓后代承担给他们养老的责任，这种人性恶心至极。

王晴回到家见到人就害怕，喜欢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晚上整晚睡不着觉，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开着灯，每隔一段时间到处看一圈。她的父母也是不断道歉，谁也猜不到这一家人是这个样子的，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已经于事无补。然而对于施暴者来说这件事情也许短则几天长的不过两三年，他们就会忘记这个事情，就好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是日常事情。对于受害者来说就像心里被扎了一根针，几十年如一日般时常扎你几下，每次都能让你回到被伤害时候的样子，如同每一次都遭到一次痛苦，尽管身体感受不到痛，但是在心里就被针一遍又一遍被扎一样，一开始还会哭泣一番，可次数多了，人就麻木了，只剩下呆滞的表情。王晴此时就是这个感受，每次到了半夜就回忆起了她之前人生，一开始还会默默哭泣，为什么是晚上呢，因为白天哭容易被人看到，她既不想自己被看到如此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别人关心和遭遇麻烦，就好像与别人在心灵深处，建了一堵墙一样，只有深夜独自一人时才会默默哭泣，一个人擦着眼泪和鼻涕，因为怕吵到别人睡觉，影响别人正常休息。

画面在脑中不断跳转，王晴回忆起自己之前的人生。第一个场景就是哥哥和大部分同年人是6-7岁上学，因为家里就三四亩地的原因，自己八岁半才入的学校，同学们互相问岁数时，她总是以各种借口回避这个问题。第二个场景就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衣服总是穿亲戚家不要的，有破洞自己补的。第三个场景是到了初中的时候，自己还认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就被父母认为女孩子读太多书没有用，加上家里没钱供哥哥上高中同时供自己读初中，因而辍学打工供哥哥读书。第四个场景就是要求她辞去外地工作，回到本地来上班，随后催婚，应他们找的相亲对象结婚生子，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善良听话换来了自己心无安处，所以对于父母和哥哥，她只感觉十分害怕，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那怕是他们名义上解救了自己，想要离他们远远的。但是世界之大，却没有一处自己身体和心灵安放之处，还要随时饱受外界非议，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周围的人，对于施暴者没有一个人去指责或者议论，反而遭受一切的人受到周围人诸多议论，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会有公平公正，为什么身为一个……就该遭受这些呢，她不知道答案。

对于父母送来的饭菜，她每天只吃一次，然后蜷缩着身体，呆呆地背对着窗户，望着墙壁，任由时间慢慢流逝，从下午到深夜，早晨太阳升起时她才敢睡觉，除了上厕所，她都呆在了那个狭小的屋子里。某一天她想搬出去在外面租房子住，可是她既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她想到父母曾经收过对方彩礼，她想要拿回来，但是又缺乏勇气，反复折磨多次以后，在某日她鼓起了勇气开口了向母亲问起了彩礼的去向，母亲一开始很兴奋王晴叫了她，然而随即被母亲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她也不敢再问了。大概几个月后，王晴又一次鼓起勇气问了彩礼去向，母亲面露难色没有说话，她又一次心软了，没有继续追问彩礼。

时间又过去几个月，王晴变得消瘦无比，头发掉落许多，睡过的床出了包浆也不愿意换，她的父母开始把她的朋友经常请到了家里，后来朋友琪琪送了她一部手机，她这才能够打发时间，对于这个手机，她珍惜无比，在杂乱的房间里面，唯一手机经常放的地方被她擦得干干净净，充电和掉电时她十分谨慎，生怕把电池给弄坏了。偶然一次停电，她发现手机灯光能够使整个房间照亮，于是给手机调到了常亮，永不休眠，没过一会竟然睡着了。然而第二天手机过度用电关机了，兴许是手机本身电量不满，亦或许是手机亮度开到最大的原因，后来她逐步总结了一下经验，把手机亮度调到一半，睡前保证充满电，放到没有遮挡物的地方，尽量照到地方多一些，到了第二天早上手机电量只掉了30%多。随着睡眠改善，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偶尔能和朋友交流几句，吃饭也是一日三餐了，还自己剪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