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有喜欢的人

一路上不仅小乙好奇，舒元修也颇为担忧，他好几次拉着舒棠云，问女儿是打的什么主意。

回到舒家小院时，外祖母一直等着父女俩，困了也舍不得睡下，见都回来了，才去歇息。

舒元修现在更多的是担心，他怕到时候要是交不了差可如何是好。对方又是个横的，他们实在是惹不起。

不过，舒棠云似乎没有半点焦虑，一路哼着小曲。阿爹也不知自己这闺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爹，你去歇息吧！我给祖母把药换了去，这药熬了有几日了。”

“云儿啊，你~~~真的不跟阿爹讲讲？你是作何打算的？”舒元修始终放不下心来。

“阿爹，你不用担心。这李三郎君不管怎么说也就个地皮流氓，算不得什么。”

舒棠云把几味药从药柜里拿出来，一边配药一边问：“阿爹，那谢临今日与你说道些什么来着？我过去时他就走了。”

“哦，就是那革带被偷了，我与他讲了当日的情况。”

“那他怎么说？”

“他说不打紧，他改日会想办法找回来。只不过是他兄长送的，他确实很珍视。”

“阿爹，你没有好奇他怎么出现在县衙吗？”

“他本就说过是来查什么案子的，定是官家的人。不好打听这些的，免得人家还以为我们想攀附他。”

“阿爹，我问过了，他不在居阳县衙做事。不过，这人是有些来头的，明日我想去会会他。”

“是要~~~找他帮忙？”阿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眉头拧得有些紧。

“对，找他帮忙！阿爹，不论怎么说，我们跟他也算有点交情。我认为求人帮忙，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儿啊，你要先有个心备，官家的人，可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阿爹，这我知道。我让小乙陪我去，明日你要出摊的，你早些歇息。”

舒棠云说完放下手中配好的药，赶忙推着阿爹进屋，催着阿爹赶紧歇下。

那日整夜都是狂风怒吼，如刀一般，能听得见树枝被割裂的声音。

舒棠云晨起出门时，前后院满地都是枯黄的树叶，却没有下雨。风把树叶卷起，又吹到半空，风中似乎有一股子腥味弥漫开来，让人不适。

吹了一夜的风让舒棠云睡得很不踏实，起得比平时早了许多。出门后顺道叫了小乙一同去寒沙客栈。

“小乙，寒沙客栈你可知道，去过吗？”

“寒沙客栈在居阳城有些名气，我没进去过，此前只是经过。不过我记得是谁说过，何大娘家女婿在寒沙客栈做工。”

“何大娘？常来我家帮我阿爹的那个何大娘吗？”

“沽衣巷就一户姓何的，自然是。”

“棠云，我们是要去寒沙客栈吗？”

“是的，谢临就住在寒沙客栈，昨日他告诉我的。他跟县令大人有交情，肯定能帮我们的。”

小乙突然愣住，叫住舒棠云，“棠云，为了我阿娘的事，你和元修叔跑上跑下，实在辛苦。现在又与那里李三郎应了口，我真的很担心，我怕你和元修叔担上太多麻烦。”

这几日前前后后发生这么多事，现在又惹上了地痞，他只觉心里愧疚。

“那李三郎是我自己引过来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小乙，之前的事情我是记不清了，但我能感觉到，除了阿爹，你对我当属最好。”舒棠云说完，只看着小乙，眼底尽是坚定。

“棠云，我跟你一起长大的。六岁的时候，我被刘家的老大扔进水井里，那井深得很，大冬天又冻得慌，我差点死在下面。你也才八岁，你拼尽力气把他们全打跑了。但你捞不出来我，跑断腿的四处叫了人，才把我救出来。”小乙讲起这段记忆里的舒棠云时，嘴角是上扬的。

“我小时候这么厉害吗?”舒棠云眼里也闪烁起光芒。

毕竟，温阑月在这个年纪时，整日都是喝药、针灸、汤浴，冬日里更是几乎不下床。她盼着可以撒着欢去奔跑，那样的童年，是温阑月从小最渴望的。

小乙和舒棠云一边走一边聊着过去。舒棠云让小乙多讲些她的故事来听听。

突然，小乙顿了顿，跑到舒棠云前面，转过身脸涨得通红，道：“棠云，我们的亲事我会跟元修叔讲清楚，不作数。此前是阿娘和元修叔他们一定要撮合的。但~~~其实~~~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啊~~~你说什么？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吧，怎么回事？”舒棠云自己也怔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有好些日子我去找你，你都被人喊出去了，那人，我勉强有些印象，你也是不记得了吗？”

“不可能！如果真有什么喜欢的人，我从山里被救出这么久了，怎么不来看我？”舒棠云嘟囔着嘴，心里骂着，真有这么个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真的见过，只不过只是个背影。”小乙继续回答。

“我这半面娘子的名号可响得很。如果真是个属意我的，早前连我这脸他都不在乎，那我此前在山里被妖鬼附身的传言自然也是听不进去的，定是会来看我。可好像没什么年纪相仿的人来过我家。”舒棠云边说边推着小乙，让快些走，去晚了怕谢临出门了。

“也对，真要是个有心的，怎么可能不来看看。”小乙也十分认同舒棠云的话，毕竟他就从不在乎舒棠云的那些谣言。

“小乙，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谁都不想嫁你这种话。那我且问问你，到底还有谁说要嫁你？”舒棠云突然想起来，那日请小乙来家里，小乙很落寞地提起过谁都不想嫁他的话。

“你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棠云，你记不得一点吗？”

“我要记得，我问你这许多干嘛？”

“除了我，还有一个朱四娘，我们一起长大的。哎！”小乙说话拖着腔，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我之前并没有孤寂可怜，居然还有姐妹，啊！”舒棠云笑着仰头吼了一声。

“你真的没有一点记忆了吗？她是巷口出去街对面裁缝朱家的。”

“朱家裁缝我知道，我阿爹说他家衣服做得好。可朱四娘我阿爹并未跟我提起过。”

“哎，你十一岁之后，四娘她爹就不让她与你一同玩耍，每次我们都是躲着大人一道出去的。”

“那你与她？怎么定的亲，又为何没有成亲？”

舒棠云脸上满是疑惑，看来此前很多事阿爹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