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补习时间

其实严格来讲，卡塞尔学院的课程并不很多，大抵是为了给各种特殊状况，以及学生自主提升留出空间，但之于路明非，就一概成为了休息。

过于懒散的态度终究会招致惩罚，直到周一早上被穿透阳台的阳光唤醒，路明非才意识到高中时从未享受过的两天假期已经结束，迎接自己的将是还没有半点进展的炼金概述作业。

而当他火急火燎地爬起来寻找能够临时抱佛脚的对象时品尝到了自己酿造的苦果——只见夏弥发送来一个微笑的表情，随即干脆利落的下线了。

只剩下半天时间，就算是明知自己难以解读那些术语，路明非也不得不装装样子，背上课本前往图书馆了，不然留在寝室当中一定会被怠惰的气氛感染，最终徒劳无功。

但现在，区别也不大就是了。

......

“啊，这个翻译到底该怎么做啊，炼金原理...我化学一直都不及格的啊...”

路明非哀嚎着望着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哪怕课本已经贴心地将原本的拉丁文翻译成了中文，他还是看不出其中的联系。

“其实你往后翻几页就能看到牛顿文稿中采用的译文，照搬上去就是答案，第一次作业并没有独立思考的要求，只是在考察你有没有预习而已，毕竟教授上课的第一句话就暗示过了，‘炼金术需要总览一切，只着眼于某个部分是得不到祈求的结果的。’”

就在他垂头丧气之际，一个女声在身旁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凉爽的气息，将浮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零？你也来...呃，自习？”

“不，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零的话颇有歧义，但随即追加了解释，“或者说我和某个人都很好奇你现在在做什么。”

皇女自零的身后现界，只是看对视上一眼，就冷淡地向后避让开来。

“...请不要靠近我。”

路明非不知该作何表情，他的话尚且卡在喉咙里就已经被问候的对象厌恶了。

“她对其他人连现身都不乐意，这已经是她友好的象征了。”

零似乎充当了阿纳斯塔西娅的对外发言官，就好像借由血脉里残存的基因联系共通心灵一般，坦白地说，这种相处方式倒是让路明非有些羡慕，毕竟他契约的英灵都不太遵从常理。

“呃，你才是她的御主吧，我跟她一点交集都没有啊，对我能有什么兴趣？”

“因为是你构造的法阵吧，她是嗅到了特别的魔力气息之后听到我的呼唤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佩姬好像确实说过这一点，不过也表示只有极其敏感，或者本身作为英灵资格十分勉强的存在，才会感知到这种细微的不同。

“我本来就不应该是什么英灵。”皇女再开口时仿佛小孩子一般，“英灵殿解体，我的存在也该消失才对，结果...”

她看向零的眼神复杂，这确实是任何人都难以复刻的召唤，皇女恐怕也没想到，并没有留下子嗣的自己会见到另一个保留着罗曼诺夫姓氏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血脉的延续，保留下了她本来摇摇欲坠的英灵的根基，而这一切当中，零和路明非都是打破她过去认知的对象。

不过她的感伤也只维系了很短的时间，注意力随即被这两个人之间隐约透露出的亲近感吸引，径直坐在他们对面。

“干嘛盯着我看？你们继续聊啊。”

这一刻，路明非似乎窥见了皇女隐藏在冰冷外表下的幼稚，就好像在监护人看管之下透过门缝观察访客的小女孩，令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刚才说到哪里了？”路明非避开她的视线，急忙翻起面前的课本，确实如零所言，找到了完全匹配的答案，在誊抄之后长舒一口气，“太感谢了，这东西看的头疼，我自己完全搞不懂呢。”

“其实并不是。”零否认了他的说法，“实际上你应该在这个领域极具天赋才对。”

“啊？”路明非很是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因为混血种们钻研了上千年的炼金术其实只是脱胎于魔术的一个侧面罢了，那些神代魔术的碎片一次次稀释形成的学科，跟真正的内涵没有任何可比性。”零解释道，“这些你的从者应该也提到过吧？不然很难想象你是靠自己领悟绘制法阵的。”

佩姬倒是没有说得那么细致，在她眼里这个世界便像是一个蛮荒时代，没有任何魔术的记录，但却并不意味着不存在，特别是在英灵座融入之后，魔力的痕迹也愈发显现出来。

“想必之后那些曾经关于神话传说以及文献的解读也会被推翻重新裁定吧？说不定那时候这门课也会纳入到你教学的范畴当中，所以...有机会可以多向你的从者讨教。”零面无表情地说道，“毕竟我从安娜口中只能了解到这种程度，但她肯定不止，对吗？”

“当然，我说的是陪你跳舞的女孩。”她补充道。

似乎是专程前来给的忠告，却又隐隐透露着强迫的意味，就好像很快魔术便会成为另一个集体涌入的领域，而最终的表现形式则是路明非见过的，御主之间的对决。

这是可预见的，仅仅几天时间，学院内狂热的讨论氛围已经让路明非无所适从，他们的自学热情远远超过其想象，强行推动着路明非投入更多的精力，但很明显，这些完全不够。

“...我知道了。”路明非不敢再轻视这门学科，发自内心地回应道。

“那么，明天见。”

在零转身离开的瞬间，皇女便跟上她的步伐隐匿了身形，确如前者所说，这个生前年龄甚至没有零大的小公主极为怕生，唯独在两人面前显现出些许俏皮的真面目。

但现在路明非没空思考其给予的特殊待遇从何而来，他仰头靠在椅子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无可避免地加速迈向“真实”的一端，而他不知道该踩油门还是刹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好在，他还有一个可信赖的对象。

“佩姬...”

他无意识的呼喊似乎在虚空中产生一丝扰动，但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