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客栈，黄霄总觉得有些空荡。
环视一圈，客栈一楼的人只多不少，甚至逐渐有了些热闹气儿，那股感觉也始终没有消散。
黄霄又一回想，恍然大悟，李寻鱼不在客栈里，平白少了点熟悉的感觉。
看着各桌上摆上了午时的饭菜，马掌柜不急不忙地算着账，黄霄漫不经心道：“马掌柜，今日李小姐不在？”
马掌柜听见声音，抬头瞥了一眼，发现是黄霄，不由笑道：“确实有事，临时外出了。”
说着，他的眼神往黄霄身后的门外看了一眼，确定了并无某个身影，又瞅了一眼黄霄，终于放下了某个担忧，脸上笑容更加浓郁。
这一次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轻松，脸上笑容更加自然。
看来这闺女还是听话的。
黄霄发觉了马掌柜脸上的变化，却不知因何而起，只觉得马掌柜这番有些莫名其妙。
人在某些时候的行为是可以预料的，而在另外一些时候则总是变化的千奇百怪，尽管那背后确实有一个相对合理的原因，不过那都不为外人所知。
黄霄只当马掌柜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也不多追究。
只找了靠近柜台的一张桌子，给马掌柜报了饭食后开始等待起来。
直到这时，黄霄后悔不已，时间距离中午如此之近，他本该留在红客楼里吃完饭再回来，以官府的阔气绝对考虑到了这点才对。
黄霄隐隐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失算。
看着客栈里不说是座无虚席，也能说是人满为患，比起前两日里门可罗雀的情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虽然马掌柜依然显得自在，可笔下明显迅捷地动作预示着账单上飞快变化的数字。
雨过天晴，黑雾遗留的影响也逐渐减弱，至少月余不会碰上令人厌烦的天灾，人们逐渐也轻松不少。
少了这分压抑，城里城外的走动逐渐也变多了不少，连带着寻鱼客栈的生意都似乎变得红火。
看着马掌柜记完帐后，放笔轻松的神情，黄霄笑道：“马掌柜今日许是因为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心情都好了许多？”
马掌柜心情不错，同样笑着回应：“哪里。许是托了黄师傅的福，打破了客栈前两日的萧索，这才好起来了。”
正说着，后厨走出个伙计，手上托着盘，将酒肉送上客桌，黄霄这才知道原来寻鱼客栈不只是有马掌柜和李寻鱼两人。
只是前两日里客人实在不多，马掌柜索性让两伙计直接回家里去休息两日，剩下的琐事亲力亲为。
这么看来，马掌柜也是个虚怀若谷，能行大事的。
黄霄正寒暄着，却同时也在听旁边笑着谈论，有不少风尘仆仆的身影落座在此，明显是还没有时间修整打理的。
按理来说，若本就是乘胡县中人，这时候该在家里面洗去风尘再出来才是。
也就是说，这些大多都是外来人，像他一般来城里有些琐事要办。
只不过这人数有些多了，黄霄便向马掌柜打听进来有什么事。
马掌柜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道：“黄师傅不是县城人，想必不知吧。这乘胡县临近陵江，自然也少不了祭祀灯会，等天气再稍微回暖一些，也就是清明时分，在城外江边就要有一场灯会。”
“习惯了城里的闷气，人人总想着出去逛一逛，不去深山，只在外头江边逛上一逛也是颇有情趣。而这时候来客栈里的，多半是外头来的商贩，打算在那时候支个摊子，多些外快。若是有机会，黄师傅大可去观一观，转一转。”
黄霄眉头一挑道笑了两声：“好，若有机会，我定然是要去参观一番的。”
他这么说并不全是客气，毕竟他对这时代的许多东西都还好奇得很，若是有这个机会他也定然不会放过。
谁会拒绝一次亲临清明上河图里那种闹市灯会的机会呢？
不过这灯会祭祀，又是祭祀的谁？
这类大场面，必然是与衙门报备过的，黄霄也不担心是什么邪崇淫祀。
普通河流祭祀多半是河神，而江中则是祭祀龙王，或者干脆就是四渎神。
所谓四渎神，指的其实是江、河、淮、济，这四条直入东海之江河的河中神，不过没人能确切地说这四个河神究竟叫做什么，大多时候也便是直接称呼四渎神。
时间长久，也就没那么多去细究了，不过祭祀的习俗还是保留了下来，在许多地方都惊人的相似。
……
……
客栈中人气逐渐旺盛了起来，平日里住在二楼空旷的房间中习惯了安静，一时间的吵闹令黄霄有些不太习惯。
黄霄屏气凝神，主动削弱了五感的存在，同时控制思想压制住其肆意蔓延的感官分析，心境逐渐如同往常那般平静安定下来。
温习过了拳法、刀法，黄霄浑身筋脉血液流转着一股温热气息，轻轻一握还能感受到一股膨胀感。
此刻他正盘坐床上，运转修行纸身书，不断壮大神庭穴中的无阴炁。
诸般功法并行运转，黄霄此时的手段对于各种情况基本都能有效针对。
同时，伴随着无阴炁的壮大，黄霄也有了个惊喜的发现。
在他随身携带的几乎全部家当中，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纸身书不止是积攒法力，同时有安神凝神的效果，对魂魄也有锤炼作用，伴随他日复一日的修炼，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伴随着他将精神力裹挟着法力值蔓延扫过随身之物，他对这些东西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其中更有一件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件纯白无暇的玉环，黄霄当然记得那是当初杨林镇中发现的用来盛放怨念残魂的杂色玉环，是一件怜明道士口中描述的冥器。
只不过当怜明道士将其中的残魂怨念超度之后就变成了一件无暇的纯白色玉环。
其上原本阴冷邪异的感觉也已经荡然无存。
但终归不凡，当黄霄将其用法力包裹之后，将法力逐渐渗入、融合，他能感觉到对其的了解正在逐渐加深，只是比起其他随身物件却慢了不止一筹。
似乎这无暇玉环是在抗拒，也似乎是在慢慢熔炼。
感受到这个异常，黄霄不惊反喜。
他几乎瞬间就闪过了一些早就听说过的画面。
这是，
在炼化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