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和心之间的距离

【放学时间到了，你……】

【你选择“算了”，但是……】

“没有‘但是’。”

高桥信竹严肃地阻止了系统继续为他加戏，早乙女结弦茫然看向对着空气说话的高桥信竹。

“我的意思是，这几天都麻烦你为我准备便当，我都没什么可报答你的……要不然，我每个月定时支付你一笔费用吧？”

高桥信竹自然流畅的语气切换瞒过了心思单纯的早乙女结弦，她只是微微一笑，没去深入询问。

“不用呀……反正我每天都要准备便当，只是顺手的事。不对！我的意思是，我每天都会不小心多做一点，所以那个……”

说漏嘴的早乙女结弦连忙捂住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找的这个拙劣的借口原来早就被高桥信竹看穿了，转而红着一张小脸低下头。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喜欢欠别人。”

“嗯……可是你那天请我玩游戏机了，足以抵上好几天的食材费用，所以还是不用了吧，嘿嘿。”再说，购买食材的费用是姑姑拿的。

想到这里，早乙女结弦伸出舌头，可爱的发出“嘿嘿”两声轻笑。

这绝对是装的吧？

高桥信竹看了一眼身边的女生，这种程度的“装可爱”还不至于到做作的地步，不会令他感到反感，心中只有一阵甜蜜的感觉。

果然啊，拒绝樱井百合的提议是对的。

他还是喜欢早乙女结弦这样温柔可爱的女生。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呢……

高桥信竹扯了扯嘴角，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可耻。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吃到你亲手做的料理。”努力不去想前面冒出来的想法，高桥信竹坦然说道。

“当然，我每天都会为高桥同学准备午饭的！唔，除了周末。”

“说起来，马上就要到周末了啊。”

“是啊，高桥同学周末打算做些什么？”

“在家打游戏，或者睡觉吧。”

“这，这样……”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直到早乙女结弦看到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

即使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有光照不到的角落。

脏兮兮的小狗就躲在那样一条漆黑小巷，浑身颤抖却没人发现。

像是察觉到有人发现了它，小狗睁开一双无助的眼睛，拼尽全力想要朝早乙女结弦发出一声悲鸣，但还是被不怎么拥挤的人潮埋没。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注意到它呢……

早乙女结弦心头一紧，回过头却发现高桥信竹也和这条新宿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数人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只顾着走自己的路。

早就听说东京人人心凉薄，却没想到竟然冷漠到了这种地步。

早乙女结弦一咬牙，决定独自过去看看那条小狗的状况。

“喂，你去哪里？”

却不想，手上一阵温热，原来是高桥信竹抓住了她的手。

早乙女结弦睁大一双眼睛，美丽温润的细长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

“我，我……那里，有条狗……”

顾不得手被牵住的害羞与激动，早乙女结弦一时慌乱，结结巴巴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指向那条小巷。

高桥信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联想到早乙女结弦能够看到妖怪的能力。

果然啊，出了系统副本，他就失去那个能力了。

早乙女结弦能够看到的东西，他看不到。

挥剑帅气地一路为她杀光妖怪那种事情，没有系统帮助他也根本办不到。

如果被她知道……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就在那里……”早乙女结弦下意识地伸手又指了一下那条阴暗小巷，但她很快察觉到高桥信竹脸上的表情不大对劲。

早乙女结弦再看向那条小狗，但它哪里还有先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站起身朝她龇牙咧嘴，不再掩饰身上的妖邪之气。

早乙女结弦一下愣住了，怔怔望着那条小狗所在的方向。

正常情况下，妖怪不会主动袭击人类。

神奈川县发生的那场暴动纯属意外，即使没有高桥信竹的帮助，也很快会有专门的人士前来处理相关事件。

这是她在神社做巫女期间了解到的，所以她并不害怕那条小狗。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原来不是大家不正常。

不正常的那个，一直都是她。

“早乙女同学……”见早乙女结弦神色不对，高桥信竹担忧地出声叫了声她。

只要笑一下，轻松地说一声“是我看错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早乙女结弦用力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敢去看高桥信竹脸上温柔的神色。

因为她刚刚，还在心里面暗暗责怪他自私冷漠。

“不要乱想。”

高桥信竹心里面一着急，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的方向。

“哎？”

早乙女结弦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在了高桥信竹的胸口。

“抱歉啊……我，我看不到。”低着头，高桥信竹忽然语气不定地这样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之前不是帮过你，那次虽然也是我，但是……怎么说呢，你也可以想成是我和你一样拥有神奇的能力，只不过现在那部分神奇的能力没有了。”

高桥信竹咬了咬牙，干脆将实话说了出来。

“然后呢？”

早乙女结弦枕在高桥信竹的肩膀上，两个人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心和心之间的距离却更近了。

“所以就是……很抱歉，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高桥君，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道歉。”早乙女结弦忽然抬起头，“还有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是我看错了。”

高桥信竹松开手，认真打量早乙女结弦脸上的神色。

仍然是一张干净明亮，洁白无瑕的素雅面庞，脸上带着少许泪痕，嘴角却含着笑意。

“我……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有没有什么神奇的能力没关系。你不是也说，那天的你也是你吗？”

说完，早乙女结弦径自朝前方走去，不想被高桥信竹看到自己脸红到轻微发抖的样子。

高桥信竹默默看着少女系着素白发带的单薄背影，然后少女回过头，对着还在发愣的自己说道：“高桥君，怎么还不跟过来？”

“嗯，来了。”

高桥信竹不再迟疑，笃定地迈步追上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