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笼子被撞击的巨大声响传来,身旁随意坐着的少年暴躁的起身一脚踹向面前的挡板。
“看什么呢!”
柏亦杰挡在柏愿身前,阻断了许啄那充满恶意的视线。
“有些话不想说就别说,别勉强自己。”
柏乘暮从储物纽里将管家临走前给柏愿准备的小外套拿出来,罩在她头上。
法官拿着法槌敲击的声音传来,“请原告家庭遵守法庭秩序。”
柏亦杰轻哼一声,坐下之前还用眼神狠狠威胁了许啄一番。
感受到座位的晃动,柏愿知道自己应该掀开衣服跟他们说谢谢,但是她突然就失去了掀开的勇气。
没有完成妈妈的要求,还让爸爸失望了。或许,她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孩子吧。
隔着衣服,柏愿能听到法官细数的一条条罪行,从出生到现在短短五年的时光又被强迫着重新回顾了一遍。
被算计的降生,不受期望的成长,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柏亦炀和柏亦杰目光复杂的看着安静坐着的柏愿,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所有的证据都是真实的,甚至还调出了当时许啄偷盗的录像。
哪怕现有的证据不够全面,但是也足矣证实许啄偷盗元帅基因、虐待孩子的罪行。
最后,许啄被判终身监禁,后面再有证据的补充也只会加重对她的刑罚。
至于在背后帮助许啄的势力,虽然这次没能捉到把柄,但是他们已经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
许啄知道逃不掉了,在被带走之前,用兽语急促尖细的叫声。
在场除了柏愿,没有人是兔子兽人。许啄的这一段话,是说给柏愿听的。
所有人只当她是气急败坏、愤怒尖叫,只有柏愿浑身僵硬。
因为她说:“你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吗?因为我告诉他们你是黑狼幼崽啊!跟柏乘暮长得一模一样的狼!不是兔子!”
许啄做过军医,哪怕她不爱她,也清楚的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病,会露出兽型。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要她死在那个小房子里。
“怎么了?被吓傻了?”
面前的衣服被西装革履的青年掀开,轻轻一扬搭在柏愿的肩膀上。
柏愿反应迟钝的抬头,盯着男人英气的眉眼,红着一双兔子眼点头。
“那……我抱抱你?”看着两人将难过的奶团子交给他,先走一步去开悬浮车的背影,柏亦炀头疼的蹲下哄人。
柏亦炀刚一张开手,被泪水泡着的糯米团子就自动砸向他的肩膀。下一秒,肩膀的衣服就被眼泪打湿了。
柏亦炀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拍拍柏愿的背,托着屁股的手将人搂到怀里,抱着轻飘飘的妹妹大步离开了法庭。
“去老宅。”
等人齐之后,柏乘暮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擦眼泪的柏愿,将她的水壶递给她。
“谢谢爸爸。”
奶团子双手抱过跟她脑袋一样大的小粉水壶小口小口的喝。
柏乘暮见柏愿的情绪平复下来,就着手去处理堆积的工作。
柏亦炀和柏亦杰也自己处理自己的事。
柏愿坐在椅子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出租屋里,就躺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电视里的热闹喧哗,一如既往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在爸爸家里住的这段时间,就跟在做梦一样,只是现在,梦该醒了。
“已到达目的地。”
悬浮车路过繁华的街区在僻静清幽的林区降落,白金的欧式建筑复古又优雅,背后还有一颗大的突兀的树在一片墨绿色中,一片叶子都没长。
这棵看上去已经枯死的树,偏偏还被重点保护起来,依稀可以看见三人小队全副武装在其中巡逻的身影。
柏亦杰悬浮车一停下,等不及开门就起身等在门边,门一打开就蹿没影了。
柏亦炀见柏愿和柏乘暮两人都没下车的意思,自己收拾好东西,也自己下车了。
柏乘暮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柏愿醒过来,只能过来叫她,“愿愿醒醒,到了。”
柏愿陷进噩梦里,没有听见柏乘暮的声音。
柏乘暮又叫了两声没见回应,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就这一下,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柏愿身上散发出来的烫手的温度。
柏乘暮神色一凛,连忙抱起柏愿下车,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桌前煮茶喝的柏乘岩。
“乘岩你在?”
“怎么,我早下班很惊讶吗?”柏乘岩给柏乘暮倒了杯茶,看到他抱着柏愿还挺惊讶,“哟这么宝贝,都抱着不撒手了。”
“好像是发烧了,你快给看看。”柏乘暮大步走到他面前,将柏愿递进他怀里。
“你……”柏乘岩一接,觉得自己抱了个火炉,“就一晚上……”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柏乘岩抱着柏愿去老宅的检查室,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好配药。
晚饭时间
“我爸跟大伯呢?”作为全家唯一一个女生的柏如云,早就从她爸嘴里听说了家里新来的妹妹,长得特别可爱,她早就想见见了。
但是一整个下午,妹妹都跟大伯待在一起,好不容易到吃饭时间了,怎么还不下来?
说着,被念叨的两个人就一齐出现了。
“大伯。”
“小叔。”
坐在位置上的后辈纷纷抬头叫人,但是打量了一圈都没见到传说中的妹妹。
“人呢?”藏不住事的柏亦杰没见到人,在柏乘暮坐下之后开口问他。
“发烧了,打了针也没退,她现在在治疗仪里面躺着。”柏乘岩简单的说了检测结果,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再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一样。
柏如云听他这么说,也只能按下见面的冲动,等吃完饭再去看她。
柏愿看着自己在黑暗中行走,在看不见终点的黑暗里选了一个不知道正确与否的方向走着。
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忘记了为什么要这么坚持着往前走,只知道脑子里重复着“走”的念头。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滴滴滴!警报警报!!!”